表姐?沈莫手下一僵,虽知她们只是公务往来,内心仍隐隐不愿孙兰仕与自家妻主多做接触。 云瞳正觉舒服,不知他为何停下,便扣住他手背偷偷往斜上挪了数寸,正压在自己左侧高耸的浑圆之上:“莫莫,继续啊!” “啊?”沈莫俊脸霎时火红一片,忙不迭把手移开,又往她额上按去:“主子别……别想那些烦心的事儿了……” 云瞳最爱他受了调戏羞乱不堪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也就那事儿……不烦……” “咳!”沈莫按着她的太阳穴,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已然不成章法:“阿恒最近不抢着值宿,就为……” “就为什么?”云瞳笑问。 “就为你一想起时局大政那些,每每和他聊到半夜。”沈莫可不敢顺着她再说下去了:“可和我说,我也不懂,倒不妨你休息。” 云瞳心下暗叹,弓身半压住了他,头顶就蹭在颈间:“那就让我转转心思,说些个爱听的话吧?” “好……”沈莫看她伏在自己怀中已然阖眼,似个赖在亲人身边全无防备的纯真宝贝儿,心湖中刚因孙兰仕滋生的逆浪转瞬就化成了为妻主所爱的幸福涟漪,连掌下都变了无限温柔:“莫失莫忘……” “嗯?”云瞳懒懒的勾起唇角:“这是我爱听的,还是你爱听的啊?” 沈莫无意识的拿下颏儿摩挲着她额头,似在撒娇一般:“主子知道,我没有阿恒那副口齿……” “若论说情话的功夫,他还不及你呢!”云瞳发出一阵低笑:“你们跟着我没日没夜的东跑西颠,辛苦了。” “不怕辛苦。”沈莫极其自然的答道:“侧君、公子他们一定羡慕我和阿恒这份辛苦呢。” “羡慕?” “嗯!因为能和主子形影不离。” “你愿意和我形影不离?”云瞳明知故问。 沈莫一低头正看见绣在衣里的自己名字和她肌肤紧紧相贴,仿若自己整个人都在她心里被深藏珍爱:“愿意!所以也盼紫卿……莫失莫忘!” “会的。”云瞳更紧的拥住他,心尖已柔软的一塌糊涂了:“你再多说几句,我可真睡不着了。” 沈莫赶紧熄了烛火,抻紧被子把自己和她裹好,也阖上了眼眸。 “念个歌谣来……”云瞳喃喃言道。 “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 “呦!怎么大灰狼来了……”云瞳一不留神就为沈莫笑得肚疼,往上拱了拱身,寻着他不知所措的红唇一下子吻住:“娶了只动辄冒傻气的小白兔,真让妻主操心……” “唔……” “想要……还带唱出来的……我瞧瞧门开了没有?” …… 翌日,叶恒起了个大早,想趁别人休息时自己再琢磨琢磨舆图,不想推门一看,云瞳已端坐桌旁了。 “主子还没用饭吧?”叶恒一愣。 “用过了。”云瞳眼睛盯着图上某处,手指往旁边一拐:“给你留的。” 叶恒见沈莫笑眯眯朝自己招手,忙走过去把剩余粥菜一扫而空,又悄悄问道:“好容易有个空当歇一歇,主子睡好了没有?” 沈莫脸一红,赶紧把蒙巾往上拉:“我收拾东西去了。” “阿恒过来。”云瞳聚精会神的盯着舆图,手指点在一处:“枯藤岭……你因何将它特意标出?” “奴才觉得……”叶恒刚移到桌前,先看见云瞳内袍袖子露出一截,其上有个歪扭的“恒”字,正挡在了枯藤岭小旗标上。他呆了一瞬,瞪大眼眸转看沈莫:你把我的名字绣在王主衣裳上作甚? “咳……”沈莫弯了下眼睛,似乎在笑:快忙正事吧,改日闲了再说感谢的话。 “……”叶恒看他拾掇好碗碟极快的猫腰出门,唇角抽了两抽。 “阿恒?”云瞳在等他下文。 “啊……奴才是说……”叶恒借指枯藤岭,卷住云瞳的袖口,把“恒”字往里折了进去,又紧塞了两把:待会儿三姑娘、六姑娘还要过来议事,看见这些暧昧可丢死人了。“奴才是说枯藤岭是个要紧的地方,可因为它两头都有大胤驻军,似乎被邱将军和孙大人漏掉了。” “韩宜母女若在此处出事……”云瞳全副精神都在舆图之上,并没注意到他那些小动作:“皇姐和我首当其冲就是被怀疑的对象。” “不会吧?”叶恒试探着言道:“圣上和王主待韩宜如何,待玄甲军如何,天下尽人皆知。” 云瞳摇头苦笑:“尽人皆知的是因我射杀五姐,圣上才夺了大位。 ” “当年之事……”叶恒不敢再往下问。 “铁氏先祖追随太.祖皇帝,创立玄甲军,功勋卓著。”云瞳缓缓道来:“传至铁鹰,亦一代名将。可惜她的两个亲生女儿皆死战场,所以绥靖侯爵位并铁氏家主大位都由其甥铁时喻继承。” “铁时喻就是铁后……呃,奴才失言……铁氏的姐姐吧?” 云瞳点了点头:“铁鹰与甥女并不和睦,但对铁氏所生二女极为疼爱,尤其是五姐,她常说最对自己脾气。” “所以,铁鹰把玄甲军给了……” “是!”云瞳无声一笑:“对此结果先帝高兴,铁氏满意,紫云锦也无异议,毕竟五姐和她一父同胞,感情深厚。” “听说豫王……”叶恒先谨慎的看了云瞳一眼才低声说道:“豫王是治军良才……” “何止良才……”云瞳不胜叹惋:“玄甲军自归其手,威赫天下,战无不胜。” “王主统率大胤六军也是一样!” 云瞳揉额一哂:“不必矜夸妻主。能否比肩五姐我自己心里清楚。” “奴才不是奉承……”叶恒红着脸看了她一眼:在我心里你确实比她强的多呢! “先帝爱她如珠如宝。”云瞳又道:“因其不擅政谋,更不屑权争,所以将她调回上京,跟在自己身边,意在保全。” “豫王离军,军权便归于韩宜了吧?” “不错。”云瞳言道:“韩宜时为玄甲军副帅,又是五姐婆母,在军中无论资历、功劳、才干都是首屈一指,领受错银虎符,无人能生异议。” “听王主之意,豫王深得军心,与韩宜也有骨肉之谊……”叶恒梗了一下:“可她死后,玄甲军并未大乱……所以奴才觉得,您比她实不差什么!” 云瞳离开桌前,在屋中踱步:“非我之能……” “嗯?”叶恒没有听懂。 云瞳并未多说:“其时形势复杂,韩宜正‘巧’回颍川探亲,玄甲军亦是群龙无首。待她持虎符赶回,先帝已明降谕旨,以紫云锦谋逆,废凤后、太女位。” “她们都死绝了,就算韩宜打出清君侧的名号,也已于事无补。”叶恒不过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惨烈情景,全身便已不寒而栗。 “韩宜自来审时度势。”云瞳“嘿”了一声:“可经此一事,她的玄甲军我更不容易插手了。” “对圣上和王主而言,有韩宜在,万事可谈条件。”叶恒边想边道:“可如韩宜不在,玄甲军一定掌控更难。是以不到万不得已,圣上和您绝不会轻动她母女。” “玄甲军将士的脑子可不会这样转弯。”云瞳叹道:“豫王旧仇未报,韩宜新恨又添。义愤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王主应该尽快赶到玄甲军中。”叶恒急道:“拖延越久,军心越是混乱。再有人挑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云瞳深看了他一眼:“现在就去?” “……”叶恒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哎呀,不能去,王主安危最是要紧。玄甲军现在情况不明,就如狼窝虎穴一般,王主岂能轻易涉险。”见云瞳唇边带笑,不由脸显惶愧:“奴才,奴才不是……” 云瞳揽他在怀,温言抚慰:“暗部教你:急主上之难当奋不顾身。所以决战真武之时,你几次出马都是勇担重任,不惧死生。然为一军之帅,己身亦在筹谋之中,向使死不能胜,死有何意?” 叶恒一呆。 “我暂不入玄甲军,非仅顾自己安危。”云瞳言道:“倘符珍等(玄甲军重要将领)以我为质,胁迫圣上,如之奈何?” “啊?”叶恒大惊之后更愧:“奴才竟未想到……” 云瞳轻轻拍了拍他后心,将话题转了回来:“韩宜母女久寻不见,只怕凶多吉少。如果你是符珍,此时会如何动作?” “奴才……”叶恒皱眉言道:“会四处打探消息,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确知韩宜已死呢?” 叶恒谨慎言道:“先掌玄甲军权。” “符珍若疑本王,她会怎样行事?” “摆在她面前的无非三条路:或投靠青麒,或拥兵自立,或……”叶恒顿了一下:“亮帜明冤。” “会不会反来归附?” “不会!”叶恒咬牙言道:“豫王死时,韩宜选择归附,结果……谁还敢重蹈覆辙?” 云瞳一叹点头:“你说的三条路,圣上都不愿意玄甲军选!外投它邦,失我精锐;内乱若生,也是国无宁日。还会有许多潜伏势力与之勾结。” “眼下最要紧的是王主得赶在符珍等人前面确知韩宜生死。” “不!”云瞳摆了摆手:“最要紧的是如何不使符珍等人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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