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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轩和楼    李慕提起韩越,见云瞳失了神采,久久不言,便为她续满了云顶峰针:“一个小郎待在满眼都是女人的地方,着实不便。我猜他必要先建一只男军充作护卫。不如我去投效,为你和他签条红线?”    云瞳揉额苦笑:“堂主莫说玩笑话了。”    “怎么是玩笑话呢?”李慕撇了撇嘴:“现下他孤身一人,想在玄甲军中稳住帅位,还不是要倚仗着你!”    “我都没了倚仗呢!哪能再拖累人家。”云瞳抿了口茶,只觉苦不堪言。    “嗬……”李慕一嗤:“这么说,方才那句‘有生之年一定助我达成心愿’的话只是信口开河了?”    云瞳一窒,不好分辩,低头继续喝茶。    “你猜韩越现下是信你,信他姐姐,还是改信别人?”李慕又问。    云瞳长长叹了口气:“信天信地不如信他自己!”    李慕连声低笑:“紫卿,装出这么一副颓丧可怜的模样来,你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    “装?”云瞳啼笑皆非:“能用阳谋,何必阴谋?但有良策,何须诡计!”    李慕本想多问几句,可事涉玄甲军,恐惹紫云瞳疑心,是以点到为止:“最后一个消息么……”    门外忽然响起六月有些急迫的声音:“主子?奴才有事禀告。”    “请堂主稍待。”云瞳面色一变,暂辞李慕,快步走出房门,同六月转到拐角之处:“哪边的事?”    六月以手挡口,低低言道:“来了个不速之客……”    “嘿!”云瞳等她说完,倒似松下了一口气:“听着动静,不用打扰。”    “主子,是不是巧了一点儿?”六月甚不放心。    云瞳微微摇头:“看看再说吧。”    “另外,奴才觉得若怜走失的蹊跷。”六月又禀告一事:“三月到现在还没把人给找回来。”    “你的意思是?”    “这个若怜当初是恭王从夜欢楼买下送到府里的,被寒总管退回之后转送韩飞,兜兜绕绕,最后跟着池公子还是到了您身边。”六月之前也提醒过几次,今日又着重言道:“公子对他维护备至,三月又为他神魂颠倒……我看此人不简单呢。”    “难道他是借出府之机故意走失?”云瞳不动声色。    “不好说……”六月稍一犹豫,仍是直言:“也许是公子派他干什么去了呢?”    云瞳脸色一沉:“没证据的事,休要乱猜。”    “是!”六月紧抿了唇,把后面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云瞳转身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三月上次和我讨要这个若怜……也罢,赏给她了。”    “啊?”六月一愣:“主子,您没听过‘色令智昏’这四个字?就咱这傻丫头……”    “嗬……”云瞳一嗤:“那我也不能把若怜赏你,否则三月会怎么想?”    “这……”六月摸了摸下巴,很快领悟过来:“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圣上教导我的话:情关难过,自己过!”    “是!”    ……    若怜被跑旱船的彩队来回一冲,先是跌了一跤,又被裹挟着迷了方向,好容易从人流中挣跑出来,早就不是方才那条街了。周围一个人也不认识,他慌了神,喊着小东小北,四处乱走,蒙巾挤掉了也不知道,忽听身后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呦,这是若怜么?”    声音虽媚,却也有些熟悉。若怜惊喜回头,谁知迎面见一公公,戴花冠,着彩衣,手里掂着个乌木镶银秤杆,正是夜欢楼招揽客人的一个值门老鸨。    “啊……”不妨看见了他,若怜猛就一个哆嗦。    “真是你,哎呦喂!”老鸨眼光大亮,颠颠儿过来,一把拉住了正往后退的男人:“这是又出来做生意了?”    “不是!”若怜慌慌张张推他。    “在哪个窑口啊?”老鸨靠的更近了些:“啧啧,怎么都混到在大街上乱撞了?过的不如意,就回来挂牌子嘛!”    “说了不是。”若怜急的小脸通红“你放开我!”    “呦,那如今你在哪儿过体面日子呢?”老鸨眼珠一转,又换了说辞,挟住他的胳膊想往楼里拉:“爹爹想你呢!既然都到大门口了,就进去喝口茶,咱们聊一聊。”    “不……”    “赏个薄面嘛!”    “你松手!”    正拉扯间,忽听又有人道:“老许把谁请回来了?”    老鸨一抬头,见是个四十余岁女子,拢着手,含着笑,正瞧若怜。    “张大管事怎么没去逍遥?是我们哥儿伺候的不好?”老鸨一愣,随即满面堆笑:“芸倌儿不方便,您就赏脸再尝个鲜儿?价钱好说。”    那女子并不理睬,忽就抬手捏住了若怜下颏:“我还是喜欢熟悉一点儿的。”    恭亲王府的张管事,当年就是她受命买走了自己!若怜才一认出,小脸“唰”的惨白。    “张管事,他已经不是我们家的……”老鸨也是一愣。    “怜倌么!哪儿能忘。”张管事低沉一笑:“比以前更漂亮了。”    若怜吓得不轻,高声要叫,忽觉肋下一麻,身子歪进了女人怀中。喊也没有声音了,原来已被点中两处穴道。    “我们叙叙旧。”张管事扔给老鸨一大锭银子,头也不回的把若怜搂进了门:“管住眼睛嘴巴,忙你的去吧。”    “啊,好……您老玩个尽兴!”老鸨稍愣即笑,一横秤杆,已将银子揣进了怀中,又在门口招揽起了生意:原想着问问那孩子,若没地方去,还弄回楼里来;若有了靠山了,就跟着巴结巴结,可现下……恭王府谁惹得起呢!不过看若怜那身穿戴,也不像是有什么靠山的。    斜对面不远处,心急火燎的三月刚扒开人群,就朝早她一步钻出来正踮脚观望的女子吼道:“人呢?”    “三姑娘别急,我瞧见他进那里了。”女子往个挂满各色彩灯的高大门楼指去。    “夜欢楼?!”三月一呆:“你瞧清楚了?”    女子点了点头:“不就是穿蓝花棉袍走路扭腰那个?要不是主子不让……咳……闹出乱子,早从这些人头顶上飞过去逮着他了。”    “逮什么逮!”三月怒道:“你们一大堆人待在外面吃闲饭的吗?要是把公子看丢了呢?主子不扒你们的皮。”    那女子是英府亲卫,今日换了衣装,守在人群之中,闻言吐了吐舌头,靠近三月耳语了两句。    三月眉头大皱:“主子的意思,还是连月蕖吩咐的?”    亲卫耸耸肩膀,低声又道:“那小侍可是倚着个女人进去的……”    三月唇角狠抽了两下,忽然大踏步往夜欢楼走去:“这销金窟我还没来过呢!”    “呃……三姑娘?”    “走!”    “六姑娘说主子不让胡来……”    “谁胡来了?我带着银票呢!”    ……    夜欢楼灯红酒绿,到处燕语莺声。张管事把若怜推入一个小雅间,先命手下看管着,自己往后楼另一隐秘处来。    “出什么事了?”恭府大总管纪立同亲守在外。    张管事把意外遇着若怜的情形同她说了:“请主子示下!”    纪立同想了一想,还是转身进屋,不大功夫出来,与张管事低声说了几句:“……主子正在会客,不许再有闲事打扰。”    “是!”张管事领命退走,回到小雅间,打发了手下人另去它处,看一眼惶惶不安被迫坐在椅上的若怜,低低笑了:“小美人,还记得我么?”    若怜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宵苦短,你却总在求饶……”张管事一点一点贴近了他:“要不是韩飞将军点名索要,真舍不得把你送到徽州……”    “你……干什么?”若怜刚被解开穴道,双手成拳死死推拒着女人的靠近:“我……我不是这里的小倌了……”    “知道!”张管事一笑,把他整个抱进怀中,手从袍下伸了进去,顺腰□□:“你伺候在英王宠侍池公子身边了?”    “放开我!我……我要喊人了!”若怜怕的要命:“公子……公子一听见就会马上过来救我的。”    池敏哪能听得见?张管事扫了一眼脂香粉腻暧昧撩人的屋子:“在这儿喊人?喊多了来,你伺候的了么?还是现在长了本事,想再试一回?”    “……”若怜涨红了脸,眸中已满蓄泪水:“张大人,求……求你放了我……”    “哭什么啊?”张管事截住一颗泪珠,放到唇边尝尝滋味:“我只是和你说两句话,说完了立刻送你回英王府。”    “说……说什么话?”若怜极力后仰,仍是被紧紧箍住了腰肢。    “别急啊!得慢慢说。”    ……    三月把亲卫留在屋里对付老鸨和小倌,自己抽身出来,一间挨着一间屋子寻找,转到花阁一个独门,才在窗纸上捅开个小洞,就听得若怜惊惧之声传来:“张大人……”    他们认识?三月预备踹门的右脚都抬起来了,僵了一僵,又缓缓落下。    “我们主子让你给池公子带个话儿……”    “啊……”三月一凛,忙凝神细听。    张管事只说了半句,便嘬住了若怜的耳珠,本想逗弄一番,哪知美人骤起娇颤,着实惹人欲.火,这手底唇下也就渐渐放肆起来。    “别……你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若怜挣扎着不住踢打,哭声也是越来越响:“救命……救命!救命啊!”    三月往里一看,脑中轰然一震。就见若怜正被那女人压跪在了椅上,衣袍后襟都已掀起,露出一片雪白腰臀。她怒火上涌,再难压住,“噹”的一声就踢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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