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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散步消食时的聊天很愉快,杨祁臻在送白茶回到忘川院,又回到浮沉居洗漱后,直接就上床睡了,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杨祈臻仍是按照他的作息时间起床。  穿好衣服出来时,荣合已经等在门外,请他去浣花阁用早膳。没有见到白茶,他准备询问,荣合就说:“昨夜大小姐吹了凉风,有些着凉,正在卧床休养。”  荣合的态度不如昨天的那么恭敬,显然是在责怪他昨晚没有照顾好白茶。  杨祈臻微微抿唇,吃完早饭就去了忘川院。  在去的路上,他回忆起昨晚的细节,这才发觉她昨晚一直都是一身轻纱。  是他大意了,没有照顾好她。  他到时,荣合已经服侍白茶喝完了药。见杨祈臻来,几人显然都有些意外。白茶示意荣合和白忘潋出去,荣合看了眼杨祈臻,领着白忘潋出去时并未向他问好。  白茶示意杨祈臻坐下,声音比往日的更加沙哑:“希望你不要介意。合嬷嬷看着我长大,难免带着私人感情。”  杨祈臻摇头,愧疚道:“怪我。”  “你责任感太强,并不是一件好事。”白茶似有所感的看着他,“其实,我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坏。有时在湖边吹一整天都身体倍儿棒,有时也会像这样,吹个晚风都能发着凉。你不必在意。而且……说是着凉,其实就是昨晚回来时打了几个喷嚏,就被合嬷嬷按在床上不能下去了。”  不知怎的,杨祁臻突然想到他之前看的她的资料上的病情描述,犹疑着问:“你体质很特殊?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幼年的那几次生病挺奇怪的。”  “嗯……体质特殊……也能这么说。”白茶认真品味着这个词,指着自己的脑袋笑道:“不瞒你说,我脑子有病。”  见杨祁臻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白茶没绷住,扑哧一笑,“大脑是个很复杂的人体器官。目前的科学也只对大脑各区域的功能有初步研究。所以,我脑子有病,一直都定期接受身体检查,供他们研究。”  见杨祁臻不信,她也无可奈何,耸肩道:“好吧,他们说好像是精神类疾病。呃……不要误会,是神经方面的问题。幼年时似乎是因为身体器官功能发育不全才导致我发病。大概是身体机理方面越来越成熟,我已经有很多年都没发病了。只是偶尔会发个高烧什么的。”  “那你前些天生病……”  白茶摸摸鼻子,低头,声音小了几分,“发高烧,把自己烧昏了几天。”  其实也不算撒谎,的确发过高烧。  白茶想道。  杨祁臻却下意识的觉着她在撒谎。但因为是凭直觉判断,他不好深究,只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就算我不好好照顾自己,合嬷嬷他们也会照顾好我啊。”白茶指了指坐在床上的自己,又指了指外面,无奈。  她这样,像只委屈巴巴的、需要人照顾的乖猫咪,让爱猫人士杨祁臻下意识的想去揉她的头,却在要动手前止住了。  真是奇怪,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白茶躺在床上,他伸手去揉她的头,嘱咐她谨遵医嘱的场景。  又是幻觉。  杨祁臻微微皱眉,垂眸掩去眼里的微妙情绪,轻声道:“还是要多听老人言。”  闻言,白茶一怔,咯咯直笑,本就红润水灵的双颊上因此染上一阵绯红,衬得她的笑容如山花般灿烂,更加摄人心魄,“若合嬷嬷听你说她是老人,她会打你的。”  想了想那画面,杨祈臻也轻笑出声。  为了不打扰白茶休息,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杨祈臻起身离开。  离开时,他和扶着白少絮前来忘川院的杜白碰面。  白少絮穿着宽大的类民族风长裙。温暖的淡黄色配上火红的流苏,把她平日里张扬的美衬得更加鲜明,仿若烈焰玫瑰,惊心夺目。  杨祁臻没有见过白少絮,但她与白茶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和她的大肚子让他下意识的对号入座——这是白少絮。  只是,很奇怪。他能一眼就记住白茶的容貌,但对于白少絮,在看她的第二眼时,他觉着她也不过如此,除了孕肚能成为她的辨认特征外,其他特点并不鲜明。  对于这次意外的相遇,三人都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  同在老宅,迟早要相遇,这本就是早有预料的。  见了白少絮,杨祁臻再看杜白,只见对方清俊儒雅,一身书生气,实在不像陆皖江口中的那位手段狠决的杜姑爷。而且,这面容,他似曾相识,总觉着在哪里见过。  在杨祁臻皱眉思考的间隙,白少絮挑眉看杜白,杜白无奈一笑,对杨祁臻道:“很久没见,祁臻是真不记得我了。”  一听到杜白的声音,杨祁臻惊讶的挑眉,半晌没反应过来。  杜白,他的高中班主任,教了他三年语文,指导他填报志愿,在他上大学后也一直与他有书信、邮件往来,怎么会……?!  白少絮被杨祁臻的反应逗笑了,“你这么惊讶,是觉着你家老师被我给拱了吗?”  不,我觉着是两颗白菜烂在一起了。  杨祁臻纠结好一会儿,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转而道:“只是很惊讶杜老师居然出现在这里。”  “不太懂你们的惊讶点。”白少絮直言不讳道。在她看来,白家早就在关注他,她因此也对他多有注意,通过他的资料又看了杜白的资料,以至于在那次表彰大会上,她在见到杜白后就印象深刻,此后更是顺其自然。  这一切,本就发生得十分自然,没什么可惊讶的。  “就你觉着理所应当。”杜白宠溺的轻斥了白少絮一句,见她立刻不满的撇嘴,又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抚,柔声询问:“少絮,你去看望姑奶奶,我和祈臻叙叙旧?”  “嗯,好。”白少絮想了想,点头。见她同意,杜白才让在一旁站立多时的白忘潋上来搀扶白少絮,目送两人进了忘川院后才舍得收回目光。  “您和师母很恩爱。”杨祁臻感慨道。  闻言,杜白失笑,连连摇头,“之前知道是你入赘白家,我特意让忘笙给了我照片。当时确认是你后,我就一直在想你我该如何称呼。”  有了杜白的这个提醒,杨祁臻瞬间窘迫。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他本人正在寻常人难以经历的狗血梗——  自己的老师变成了自己的侄孙姑爷,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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