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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农家的人也不止秋花这一家,将还在年幼的孩子送到别处给人家当丫鬟,总还能省下一些口粮,这就是“少张吃饭的嘴”,活下来对于这些山村的人才是主要的。    然而,若不去当丫鬟,其他谋生的也有什么人呢?除了妓院,就只能是考科举。    只是考科举这样的事对于此时的叶秋花来说,是一个遥远不可及的空话,更像是被村口穷秀才话骗着,想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想法。    晶莹剔透的美似泡沫,稍不注意的已经粉碎了它的美丽。    叶秋花娘见秋花还在沉默,对着秋花说道,“秋花,你被送过去以后,若是被人打就挨着,实在受不了就跑回来吧。”    秋花爹并不同意这个提议,“孩他娘,你不知道若是逃将回来 ,这以后秋花可怎么办哪,而且这家据说也是大家,是亏待不了秋花的。”    秋花娘心神一柔,万般不舍,“那……秋花你自己要多多保重才是。”    叶秋花点了点头,过几日的自己,也跟夏花姐姐一样。不管怎样,自己能给家里换三斗米 ,真是太好不过。    据说三斗米可以卖碎银,秋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银子,要是有银子就好了,可以买好多大米,每一顿都吃的饱饱的。    晚上,一家子绕着饭桌,饭桌是极简陋的样式,据说是娘成亲时带来的嫁妆,桌角磨损的厉害,用个小木屑垫着。    叶秋花一边摆着饭碗,一边照料着幼小的弟弟。叶秋花娘把锅端了过来,对住在偏房的祖母唤着也过来坐。    祖母惴惴不安地坐到桌前,春树看到祖母过来,口气不耐烦道,说:“奇怪,奶奶腿受着伤,不是要等我们吃完再送饭过去吃吗?”    叶秋花生气地说:“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奶奶!”不理三妹秋花,叶春树不阴不阳地说:“一把年纪又做不了多少事,还要人给她熬草药,晚点吃饭有什么不对。”    这话一出,祖母垂下头来,花白的头发似乎要掩饰她那份不安,刚想伸手拿碗的动作,又缩了回来。    这不说还好,一说秋花更有些不满,“可是奶奶也是为了给你凑钱上私塾,在山上采蘑菇时摔着了腿。”    “说的好听,自己不小心摔着,就赖我身上。”春树不以为然,不等其他人过来坐下,已经吧啦着吃饭,心下还犹豫竟然是白米饭。    叶秋花娘摇了摇头,这两孩子碰一起 ,就吵个没玩,又蹲下来抚慰着祖母,“小孩不懂事,吃吧,今天可是白米饭呢,不坏牙齿”。    叶秋花爹一反平时的常态,走过来敲了一下叶春树的头,训了叶春树,“树儿,这饭是秋花的卖身钱,少说两句。”    叶春树面无表情继续吃饭,叶秋花听到那句卖身钱,也不知为何,心中一丝难过,然而今天的饭可是白米饭,赞叹着:“白米饭就是好吃啊。”     “秋花?”叶秋花娘突然开了口,语气似乎有些犹豫。    叶秋花听得心慢了一秒,猛的抬头来,“怎么了,娘?”    “秋花你过去做了丫鬟,要本份听话,若是遇到认识的人,记得给家里捎个口信,娘真的怪想念的,想念你,也想念夏花……”叶秋花娘说着说着,竟呜咽着,“是娘对不住你。”    “没事,娘你也别想太多。”叶秋花挤出笑容来,其他安慰的话再说不出来。    祖母吃着饭,看到这场景,跟着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我们家的人世世代代都过着这样子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叶秋花爹再也受不了这哭啼啼哀怨的场面,“我们叶家本来就是这种命,谁还能不认命呢!”    然而一旁的叶秋花,内心里开始疑问,我们叶家真的就这种命吗?村口的穷秀才教过自己,可以考科举改命的,只是那穷秀才平日是村里取笑对象,说他百无一用,连个鸡都不敢杀。    是啊,考科举是什么呢,怎么考呢,这些秀才都没有告诉她,她只是模模糊糊记着要上私塾。    私塾里面的教书先生是可以告诉她的,只是她还没踏过私塾的门呢,整日不是做农活,就是在带弟弟。    这些话,在叶秋花心里种了芽。    村口,穷秀才住在其中一间瓦屋。这瓦屋与其他家是不同的,不仅围着篱笆,还间或有牵牛花缠绕,有一朵朵或紫或粉的花伸出头来。    叶秋花明天就要离开山村,今天她想去问问那个秀才,此时她溜到秀才门口。    “你这小孩,在我门口探头探脑的干嘛呢?”秀才猛的在她身后出现。    叶秋花咬咬嘴唇,怯生生解释着,“啊?我是来想请教你的,我没想做其他的,就是来问一问考科举的事。”    “这样啊,你到来说一说怎么想到要问我的?”秀才觉得这女童颇有些机灵伶俐,不禁想逗一下她。    叶秋花见他没有那么盛气凌人,放下心来,缓缓开口, “你是我们这山村的秀才,是最有学问的,不问你还能问谁?”    秀才听到这话,嘴角咧开笑容,“谁说我是秀才啊,我可没那个本事,只是参加过一次县的考试?秀才不过是乡里乡亲的戏称。”    听到这,叶秋花不免有些失望,正欲离开,秀才喊住她,“等等,你刚才不是问我如何考科举吗?你进来,我给你仔细讲一讲。”    叶秋花喜不自胜,跟着走到秀才瓦屋内。    秀才的瓦屋也与她家不同,竟然还有一些书,这些书明显与秋花大哥在私塾里学的《三字经》不一样,叶秋花看的眼睛都直了。    “小姑娘,你看,我给你画个图。”秀才在后院的泥土地上,用手拍拍整整好一会儿,拿个树枝在上面写了点字。    叶秋花跟着蹲了下来。“你看,首先是乡试,过了乡试就是秀才。”    秀才很有耐心的仔细说着,又继续说着,“秀才就可以到去考府式,过了府式就是举人,举人之后要进京赶考去考院试,之后就能成为贡士,这个时候的你才叫做考了科举。”    “这样啊。”叶秋花瞪着她的眼睛,“想不到考科举要一次次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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