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县试

一夜间，谢府有人脱籍上岸之事席卷整个林山县，要知道楚国建国不过数百年，此法虽在，但真做的没几个，谁都想看一看这当事人面貌，故而谢府门前聚了不少闲人。　　　　只是谢夫人又岂是好惹的，自然要管事等人将这些人拒在门外，至于她本人也不大管这类事，睁只眼闭只眼，府内人也不敢多言，倒是小玉姐给叶秋花透口风，说是还挺满意。　　　　“秋花，你复习的如何？”谢枫大早上一眼看到叶秋花，出口就是此句。　　　　谢枫一身月白色长衫，衣襟处绣有花纹，满面春风，似乎有什么喜事，步伐轻快，踏步入书房内。　　　　叶秋花听到谢枫唤她，微微蹙眉，“这几日，将古人经典习作又粗浅复习一遍，只是毕竟是第一次去考，心底悬的慌。”　　　　“你看这是什么？”谢枫走过来将一纸文书递给她看，叶秋花将这文书打开，才发现要五人结保，后天县试前要将结保的名单上呈到县令里。　　　　原来结保之事由来已久，需要五个共同考试的书生相互担保，诚信考试，若其中有一个舞弊，就会受到牵连，此法看似蛮横无理，但是对于防备舞弊之事，也是煞费苦心，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比如江南才子唐伯虎就是被牵涉到考场舞弊等事，断了大好前程。　　　　“凑足五个人，似乎有点难度。”叶秋花暗暗思附，此时虽然是自由身，但是一切如旧，当谢枫书童，月钱等照领，只是有个多的选择，那就是自由离开。　　　　府内其他人见她如旧，似乎不愿离开谢府的样子，都只当她傻，或者怪，若是聪明点，哪有安于现状还做人奴仆的，若是不怪，就不该去县衙闹来自由身，平空瞎折腾。　　　　谢枫见她犯难，又岂会内心没得没有定夺，冲她一笑，“你看这些加你我不是刚好五人结保吗？”　　　　“这是……”，叶秋花一看名单，并非全都不熟，其余三人正是之前见过的三人组，其中张一远可是印象深刻的。　　　　谢枫见她表情恍然大悟样子，笑了笑，将叶秋花带到书桌旁，将文书铺在书桌上。“若你信的这三人人品，就在此处画押即可。”　　　　“可是，前些时候，你不是才叮嘱我离那些人远点吗？”叶秋花记忆犹新，将自己内心疑问不禁脱口而出。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是花灯节之后的事。　　　　“这三人虽然顽劣，但是这等舞弊之事是万万不会做的，这一点你可放心。”谢枫一丝得意，那三人虽是他狐朋狗友，这段时间来往少，但是这点还是知根知底的。　　　　叶秋花点点头，五人结保这样的事之前并未听有人提及，还好这次有惊无险，也不知这县试会考哪些内容？　　　　叶秋花画完押，心底依旧不得安，“我到底蒙学学的不多，底蕴差很多，不说是赶不上你，估计都不一定抵过这三人。”　　　　“若你放心不下，我带你出去拜拜附近的庙，也图个心安。”谢枫打趣道。　　　　叶秋花被他提议笑出来，有些无可奈何自嘲，“我曾嘲讽你临时抱佛脚，现在你也将这样词编排我，想想还是个轮回。”　　　　何况叶秋花是不信鬼神的，这样的事也做不出来。　　　　谢枫见她放松许多，也没再多想，“等会夫子来授课，可别说太多。”　　　　“这个自然。”话语里坦荡而自然。　　　　想太多的反而是谢枫，自从叶秋花从府衙回来后，整个人比之前平和很多，二人交流言谈也渐渐契合，谢枫自己都难以想见曾经二人争锋敌对水火不容的场景。　　　　方才，叶秋花首次在他面前吐露自己的担忧，让谢枫心底不知道怎么变得开心。　　　　这些天的叶秋花没有那么好过，府里的人虽然明面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抬头低头间的小事，还是做的有些明显。　　　　比如叶秋花平日学的卖力，又不挑食，吃的饭量稍多一些，现如今的不相熟丫鬟都纷纷主动给她添饭，像是怕她没吃饱，每一次添饭还不止一次向下压严实。　　　　再比如老有人找她帮忙，帮的都是些小忙，叶秋花懒的拒，只是这些人每次在她帮后，必将她大肆夸一番，就这样谢府还真出不少有关她的“传说。”　　　　叶秋花平和自然，趁此也当个被套路的人，白白受人恩惠，似乎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是那些人每每想进一步加深与叶秋花关系时，叶秋花表现的很茫然不知。　　　　一转眼，县试开考这天就到了。　　　　叶秋花现在呆的县是林山县，林山县的县试题与其他县到底是不同的，与学子实力相关，也与本县的知县密不可分。　　　　据说知县大人是进士出身，本身能力是不差的，这一带也整管的井井有条，比旁县吴山县是要好太多。　　　　此时天初晓。　　　　知县在前面点名，清点人数，来的考生均已备好吃食，放在考篮内，一旁还放置墨水笔砚，待考场上用。　　　　县试考场被衙差紧紧看守住，考场排起老长的队伍，叶秋花望着考场前正襟危坐的知县，莫名也起了敬畏意。　　　　按理来说，县试本一年一次，因为这几年徭役加重许多，地方管辖来不及应对朝廷更多政策，故而今年童试相关的考试一概暂停，谁知皇帝突下政令，将本该明年二月多县试挪到今年六月份。　　　　因着太草草开始，只是依照惯例，一个月前于县署处公告了考期。只是考取功名何等荣耀，若非实力与运气相持，实则第一关就难过。　　　　“吾儿等下入考场考试，切不可放松警惕。”入考场前的一个妇人，挎着一竹篮的莲蓬等下沿街叫卖，此时丝毫顾不及放下。　　　　被她喊的小儿唯唯诺诺，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眼。　　　　而这个卖莲蓬的人，正是当日在城墙外颇为爽朗的人，排在队伍稍后的叶秋花，刚好也将这一切收揽眼底。　　　　只见卖菜妇人嘴唇又张，又唯恐让自己孩儿多心，见衙役要过来赶自己，连忙混入人群，与诸多考生爹娘四下散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　　　　而在这一切更往前处，进考场的学生正在接受徭役的查身，因为是男女都考，所以是分别进入两个小屋查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