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姜震前脚走,后脚那陆神医便摸出金针来扎进任紫的手指头上替她放血,任紫的血已然成了紫红色,而且十分地粘稠,陆神医却神情兴奋,拿着个小碗一点一点地接着,这可是小师叔研制出来的毒啊,如果这次没得见识下,以后恐怕见都难得见到了,救人当然可以顺带着救一救的,可是,有什么比得上研制解药的乐趣呢? 放了有小半碗血的时候,任紫的眉头一跳,手指上的痛楚感传来,加上身上的血被放出,血液中的部分毒素被带走,她蹙着眉头醒了过来,华美的房子,舒适的大床,没看到姜震,却看到一个小老头儿正两眼放精光地望着她。 “呃”,她开口刚想问,被陆神医截了下来,“小姑娘,你别说话,听我来说,嗯这里是大理摄政王府,我是替你治病的陆神医,抱你前来的小情郎我让他歇着去了,我呢现在要替你治毒,我问你,你就答啊,没问你就别出声,省得一会儿睡了过去,我又得给你放血了。”陆神医一边说着一边替任紫的手指止了血。 任紫点了点头,她只想知道姜震在哪里,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眼前的陆神医告知了,得知姜震去歇着了,她也就懒得多问别的了,只觉得倦倦的,便闭上了眼。 陆神医赶忙道:“哎哎别睡呀,老夫还没问你话呢?现在我问你啊,怎么中的毒?那毒到了身上可有没有觉得什么古怪?那毒是什么味的?有没有颜色?你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中毒的……” 任紫被他的问题弄得是哭笑不得,可是却也知道治病讲究望闻问切,现在不过是问她的一些情况而已,可是她却觉得眼前这颇有仙风道骨的老神医居然象个老顽童一样,居然问那毒是什么味儿的,由不得翻了一个白眼。 “说呀说呀,老人家好心急想知道呢。”陆神医此刻全然没有一点神医的样子和架子了。 任紫于是拣自己知道的说了,不知道的呢,就闭上眼只没理会,反正她累得慌,就只当多歇着会儿。 陆神医听得很认真,又不停地问东问西,但任紫所有知道的具细已经都告诉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再能说的了,就反问他道:“姜震还好吧.” 陆神医道:“他累了,歇着去了,我呢现在就给你用药,哪儿疼啊麻呀痒的,你都说一声啊。” 任紫有气无力地道了声“好”,小婢端了碗药上来喂给任紫喝了,陆神医在一旁眼巴巴地道:“哪儿疼?有哪不舒服没?” “有点……”任紫一个“疼”字还没说出口,已然是一口鲜血直吐了出来,人也整个地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晕晕了有多久,身体不能动,眼皮更象是有千斤重般地想睁也睁不开,只有意识还依然清醒,只觉得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神医,她怎么还没醒?”是姜震的声音。 “哎,是你说的,舍不得给她放血,舍不得让她疼,老夫没办法就只得让她先睡着,等老夫把解药研制出来再让她醒过来。”是陆神医的声音。 任紫很想说他在撒谎,明明是自己让这个庸医的药弄得醒不过来的,可是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有口不能言。 “神医,那你何时才能将解药研制出来呢?”姜震问道。 “老夫会尽力的,你催也没用,不催反而会快一点。”陆神医道。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姜震没再出声,只紧紧握住任紫的手,良久,陆神医道:“好了好了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省得在这里碍着老夫研制解药。” “如此,有劳神医了。”姜震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就怕他撂盘子不给任紫解毒,很客气地说着多谢的话,然后对昏睡的任紫道:“紫儿,你好好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然后,手松开,脚步声渐渐远去,任紫好想开口让他留一留,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姜震才走,陆神医便拿了金针出来,在任紫的身上这里刺一下,那里刺一下的,一边诧异着道:“咦?怎么会一直不醒的?” 却听屋外小管的声音道:“参见王爷。” “唔,起来吧。”一个深沉的声音答道,“陆神医在屋内?” “是的,王爷。”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任紫已经知道这是谁了,既然自己是在大理的摄政王府,小管又叫来人“王爷”,那么此人,就是姜震的亲生爹爹,大理摄政王无疑了。 “王爷。”陆神医停了手招呼道。 “这位姑娘的毒怎么样了?”高国哲问陆神医道,一边不由自主地打量起昏睡中的任紫起来,心下暗道:果然是生得漂亮,怪不得震儿喜欢,但随即心下浮起淡淡的厌恶感,从昨日自阿信那边得来的消息,姜震为了她,不惜夜闯义王府,不顾一切代价地救她脱险,最后也还是为了她的毒,才勉为其难地来到大理,按理来说,应该要感谢她才对,没有她的毒,凭姜震的武功,阿信还真带不回来他,那么父子相见又是遥遥无期,可是、就因为她的存在,让姜震无形中冒了险,而且她的身份,还是一个有夫之妇,却又让他不喜。 待听到陆神医说“有些棘手”的时候,高国哲说道:“这样吧,倘若这姑娘的毒十天能解,你就拖到二十天,倘若一个月能解,你就拖到两个月。”他心里明白,倘若任紫的毒一解掉,姜震就无心留在王府,所以他只能利用这种方法来拖延姜震留在王府的时间,他相信,假以时日,姜震终究会接受他这个父亲。 陆神医明白他的意思,说道:“王爷是想要多留少主在这府上。” “唔,那是自然。” 陆神医听了呵呵笑道:“这事王爷可别着急,这姑娘的毒啊,没个一年半载的可好不了,我小师叔制出来的毒,我能不能解还不一定呢。” “你尽力吧,若你也不能解,那这世上就真的没人能解得了了。”高国哲道:“不管怎么说,震儿对她很是上心,要是知道我们没尽力,会翻脸也说不定。” “是,这个请王爷放心,我看到这样的毒啊,都心痒痒想研制出解药来呢。” 任紫开始听了,一心想要骂人,什么叫做十天能解就拖到二十天,一个月能解就拖两个月的?岂不是要让她在这床上躺着当活死人多一倍的时间?但后来她听到说是想让姜震在这府上多留一些时间,却又不由得觉得心里酸酸的,作为一个父亲,想留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身边多一些时间,又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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