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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萝担忧道,“小姐,为什么不把脚上的伤告诉老夫人,这样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万一...”    明檀脸上的面膜刚洗净,现在正往脸上涂着面霜,“傻丫头,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又不是脚底有伤,只是脚面划破了口子,就是上点药的事,万一小题大做告诉祖母,这次外出我可能便去不了了,好不容易能出去走走,可不能误了事。难道你不想出出去走走?对了,莳萝,马早就冲出来了,为何你今日来的这么晚?”    莳萝想起今日事,便觉得巧的不能再巧合了,“小姐不知,我们派去的看住那西域人的人喝醉了,起不了床,西域人不认识我,我进不去马棚,幸亏后来杨嬷嬷来了,那人认得杨嬷嬷,才放我们进去。”    明檀想了想,问道,“那你给马喂药时杨嬷嬷也在旁边?”    “是,其实那时候我怕,几乎已经忘了接下来怎么做。还是杨嬷嬷提醒我才记起来的,不过我刚给马喂上药,转头一看时杨嬷嬷已经离开了。”    “请二老爷过来的小斯可是按照安排做的?”    “这个确是。”    “今日你做的不错,如果以后遇事再遇到杨嬷嬷,你能已经办好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别人帮忙,当然如果她愿意说,是她的事,如果觉得合理,也可借鉴,只是不要放低姿态,觉得你欠她的就好。”    莳萝点头称是,主仆两人又合计一番,增加了些东西,又剔除了些重复的,便睡下了。    明檀躺下后一直在在今日发生的事,迷迷糊糊里被梦占据了空间,前世的悲惨一幕幕重现,最后定格的一瞬间是准备自尽的一刻,吓得立即醒过来。她做起身子,摸摸额头镇静下来,拿过枕头贴着墙身子靠在枕头上,就在这时,床帘忽然被一只手半掀开,明檀惊恐的捂着嘴,那人好像也觉得这样不合情理,放下帘子,帘子后头露出一个身影。    “是谁?”明檀小声问,其实这时她已经隐约猜出这人是谁。    “是我。”这人说,可是觉得这样说有些笼统,但说完后还是沉默了会,等着明檀能猜出他的身份,可是等了一会却仍没有等到答案,这人才说,“...我是刘馋岩。”    明檀不屑的轻哼,“刘公子有何事?无论你有什么事,我想问的是女子的清白在你心里无足轻重,还是觉得我明檀是个胡乱的女子,才让你夜探闺房?还是刘公子会错了情,觉得我对你有情或是你对我有意,我想我从来没有有任何暗示或是明示,如若都没有,请刘公子立即离开!”    刘馋岩确实是个赖皮人,这点明檀前世倒是没有多大感觉,此刻是直觉告诉她。可是却未曾想这刘馋岩的赖皮却进一步升级了,“刘某今日一见小姐,便对小姐一见倾心,日思夜想,实在...”明檀疑惑这人什么时候会单刀直入了,难道他会各种法子,以为摸准了自己的性子,觉得这些话这举动必定会让自己动心?未免太小看任了?!    “住嘴!刘公子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一字一句到了你嘴里却如此不堪,如果刘公子再不走,你可想活后果。如果读过圣贤书,难道它们对你而言是用来抠摸字眼的?!”    刘馋岩因今日见明檀忽觉很合自己胃口,虽没有把握明檀也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却也不觉得她对自己无意,尤其他猜测瓷瓶是明檀塞给自己的,虽没有把握,可是细想那个情况下只有明檀能做到,因此忽然对她产生兴趣,果真是“日思夜想”,虽然可以用这女子早晚会成为自己妻子来安慰自己,还是自觉饥渴,于是便有了夜探的心,不过他并不怕明檀的威胁,觉得也不过就是女子的逞强罢了,“好啊,明檀小姐现在叫人吧,刘某...”    话语刚落,明檀抽出枕头下的短剑,在剑鞘刚掉落在床铺上时,手执着剑看准帘子后头刘馋岩站准的方位,望着他胸口的方向,不过刺过去时还是往下偏了点。    刘馋岩未预料到这情况,就算看到剑只以为是明檀吓唬他,没有过多在意,直到那剑刺过他身上,血喷出来,痛苦弥漫在身上,惊恐睁大的眼睛下嘴巴刚吐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字便颓然倒下了。    莳萝听到声音,刚要开门进屋,明檀制止她,“莳萝,你现在去请杨嬷嬷来,就说有血人进了我屋,我刺伤了他...快去吧,你只要去说,其他的不要多言了。”    “雪...人?”莳萝不解着应声而去了。    明檀看着帘子上剑刺过去的小洞,这有形的洞就像现在她心上的无形的心魔,就是这伤口让她对刘馋岩动手,其实不只是动手,她更想杀了他。可是她自问,有必要吗?只一剑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而且刚才已经刺了一剑,觉得痛快吗,感觉解脱吗?有过解脱的感觉,但是只是一瞬间罢了,一瞬间过后,其实对现实并未有什么太大改变。如果刚才刺中的是胸口,自己已经成了凶手,有人会保她吗?父母姐姐的仇谁来报?...    这时门开了,两人脚步声而来,走到跟前,有人的身影瑟缩在帘子前挣扎,明檀知道那是莳萝,莳萝可能以为刘馋岩已经死了,有些恐惧,恐惧是正常的,像她这样不恐惧反倒不正常。可能莳萝从她这里接受了勇气,不再瑟缩,像平常模样站在帘子前,瘦弱的身子倒是好像一座山似的。明檀心里觉得感动,虽然她现在明面上有众多亲人,其实和她最近的不是这些有血缘的人,而是莳萝。只是这莳萝何其自不量力,明檀想,连自己都怕,还妄图想来保护别人...这种傻子却让她遇到了。    匍匐在地上的影子也站起来,杨嬷嬷说道,“小姐不用担心,这人无事,不过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过去罢了,老奴已经带了人来,把他带出去。出了院门便再也和小姐没有关系了,小姐可记得。”    明檀听闻掀开帘子,露出脸来,先看了看莳萝,回她一安慰眼神,转头看杨嬷嬷,朝着她点头,最后把视线落在刘馋岩身上,刘馋岩像死了一般。    “四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杨嬷嬷临走前又问。    “你觉得我该说什么?因为他进了我房里,就要以身相许?还是为了证明哟和这人一丝欢喜也无,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如果我还有点人情味,就应该照顾这人直到他痊愈,然后嫁给他?我要如此说吗?如此天真,浪漫,故作姿态?!”说到最后明檀才觉出自己发泄错了对象,不觉有些赧然。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明檀适时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很简单的问,只是你不懂我的意思...没有人能懂。”    **  “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老夫人?”    “...我可能,不,是一定,一定错了,总觉得是为她好,可是我却不是她,无法真正对她感同身受。那刘公子活过来了吗?”    “是,血止住了,人虽还虚弱,但是人已经救活了。大夫说如果再刺深几寸,可能人便回天乏术了。”    “这就是她的恨意呐!这只是个苗头,这刘公子也是活该,可是她这怨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一定是觉得今日之事都如此严重了,我却还没有惩罚任何人,她自然觉得心中不平,而且我还想外出,把家里交给老二。虽然她刺伤了别人,其实也是在对我表达不满。不然怎么叫你去收拾烂摊子,她自己明明能做好的,甚至不露一丝缝隙,可是...”    “不只是老夫人有错,四小姐也有错,她性子太急,太想一步到位。从前软弱的时候就只是软弱,现在变了,就只剩变化后的人,这样的人太极端。老奴觉得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不然如果一直封闭在府里,完全被仇恨牵绊,等她报了仇,可能连人都要毁了。”    明氏闻言,顿觉问题的恐怖,一边想一边点头,“你说的我却从未想过,不过最近一直觉得有心事,你所言却正中下怀。老四一家就只剩檀儿一颗独苗,可再不能出事。那你说该怎么办?”    “四小姐只是不知道老夫人的考虑,不过现在老夫人也已经放下当初的考虑,知道一些东西不能至被假象蒙蔽。”    “你如此说,还不如说说我掩耳盗铃呢。继续说下去。”    “说严重了,既然三位老爷都有想分家的意愿,满足就好了,无论是否他们先提,到时候都会埋怨老夫人,不如老夫人干脆些,不要为别人考虑,还是多为家族的后来考量,毕竟个人利益都是暂时的,家族利益才是最大的考量。”    “我已经打算让檀儿接了,她无法拒绝。今日你一说,她性格的缺陷,却和我在保的人有关,我知道我这样顺何尝不是在自相矛盾,想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却只能保一方了。我想考虑周到,让每个人都能得到想当的利益,虽说疼爱老四,却也从来没有想为他报仇,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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