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萝不仅告诉明檀三夫人找她有事,而且还带来玉红并未承认的坏消息,明檀反倒并不吃惊,反正她已经清楚事情轮廓,并不需要玉红的透露了,不过她还是认真询问莳萝有关玉红的反应,莳萝一一认真回答,说道,“本来还是很简单,甚至一个字就能回答的话,偏偏牵扯一大堆。反过来应该详细说的,反而只一字一句便好像说尽了,实在是不可理喻。” 明檀心想,她玉红才不是不可理喻呢,说不定她已经被三夫人发现,正在被监视着,有苦难言呢。既如此,说不定反而可以多加利用。 而且,她看向吴公子,说道,“一会还要麻烦吴公子帮忙,应该有时间吧。”吴公子点头后,明檀吩咐道,“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你带着棺材店老板来,按照你父亲和他的交清,让他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让他把跟你是的话再说一遍可就难了,毕竟谁都不想随便掺和别人家的事,极易惹火上身,吴公子,看你的了!至于小狗,一会我要去血战,不能让它初来乍到就溅一身血。你帮我给它洗个澡,放在笼子里,和棺材店老板一块来时带着它,虽我是独门独院,好养它,可是也要祖母同意。”其实明檀是想趁机有个正当理由去见明氏,因为明檀明氏生病之事必然和大老爷明在山有关,她不能说明在山绝对没错,但是错误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承担,而且明氏不该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生儿子的气。 明檀一进府门,便被守候在门口的三夫人院子里头的嬷嬷请去了,连带着回自己院子的时间都没有,就连莳萝也被几个丫头看管住,好像一看不到人,就能插上翅膀飞去通风报信一样。尤其一入三夫人的院子,好像更是进去了铜墙铁壁,不遍体鳞伤的出来是不可能了。 明檀看着莳萝紧张的模样,打趣道,“晚饭我要吃红烧肉,一大碗,为了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也不怕胖了!” 明檀进了院子,以为必定人很多的,毕竟她要闹笑话了,三夫人上次闹的笑话太大,此次轮到自己,岂不更是要让自己“声名远播”?不过这一点明檀确是预料错了,人没有最多,只有更多,主人只大夫人,二老爷,加上三夫人。丫头有各院的大丫头,可能这时候正轮到洒扫,有丫头手里还拿着喷壶,刚才带明檀进来的丫头婆子也找准了各自的位置,随大流去了角落。有一截帘子故意放下来,明檀看到后头人影重重,必定是明爰她们。 明檀顺着长幼开口叫着“大伯母,二伯父,三伯母”,轮到谁便把视线朝着谁,这一开场后,表面功夫也算是完成了。 三夫人顺坡下驴,敲响了第一声锣鼓,说道,“大嫂,您今日把我们叫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按照您的吩咐,该请来的人逗来了,就连二叔,也从照顾二嫂里暂时抽出时间,开门见山的说吧!” 大夫人却闻所未闻,就是不开口,三夫人也没办法,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撬开大夫人的嘴吧。明檀更加觉得大夫人虚伪至极,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你现在不开口,何苦要去顺那一大段话,还要回来告诉三夫人,引发此时的哄闹。而现在却假惺惺的不开口了,难道,明檀心里忽然生出另一个疑问,难道三夫人已经知道大夫人和离的事,以此为威胁? 三夫人见大夫人无言,眼看着局势开头就要落败,只得勉强补上,说道,“既大嫂已经全告诉我,现在就由我说吧。”说着这句话便环视全场一遭,最后把视线集中到明檀身上,明檀今日只随意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根白玉簪,光洁的额头两侧还散乱些许头发,虽未精心打扮却比精心还要出众。三夫人好像第一次见明檀一样,又没有整容,明檀的容貌并无多大变化,不过只是在三夫人一概印象里头明檀只是低眉顺眼,无任何特色,又觉□□最好,对比下来,明檀自然无任何特色。 虽上次“马乱”她差不多认准事情是明檀所为,加之明氏对她宠爱有加,必定也要毁了明檀,既然要毁,自然先从名声开始,说道,“昨日可见过你大伯母?” 自然是见过,明檀心想,你不也知道吗。可是三夫人这问话却让明檀啼笑皆非,毕竟问句话也是讲究技术的,如此问,确是把自己放在主动位置,大夫人成了被动。明檀虽如此想,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怕是三伯母的圈套,答道,“既三伯母已知道,何必多此一问,以大伯母的话为准便是了。” “既如此,便是全部应了。” “应什么?三伯母最好说明白,我记性很差,脑子又不好使,实在不知这暗语是什么意思?” 三夫人被噎回去了,“你...才昨天的事,便推说不知道不记得了,这么会找借口,你年纪还小,怎么会如此?” 明檀把额头全露出来给三夫人和众人看,“前些日子差点被毁了容,还传出些流言,三伯母自然知道。其实不只是身体上的伤,脑子伤到了,幸好一直被封闭在屋里修养学习,才略微有些好转。昨日大伯母去时我正难受着,勉强应付着,实在不记得说过什么,而且一直只是大伯母说,我听着。反正大部分是有关二伯母的话,至于其他,再无了。” 三夫人紧张着,明檀终于说出有关二夫人的话了,可是也只是提了一句怎么就停了,不是还有后头的话,有冤枉吴公子欠钱还有病入膏肓的诅咒吗,如果明檀不主动说,怎么才能把这两件事和她扯上干系,难道自己主动说,怎么可能?三夫人蒙住了,哑言着,反倒觉得今日被作弄的是自己才对。 明檀看三夫人如此狼狈,想着反正你也斗不过我,我就给你个台阶下,主要我实在想早点结束,于是便开口道,“听说二伯母病了,不知现在如何?” 三夫人中午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瞬间起死回生,回道,“既然你知道,怎么不来看望你二伯母。”三夫人眼看着明檀要反驳,也不给她机会,继续道,“虽说有老夫人的命令在,你们几个人不许出来,可是一月前二嫂院子和后院都差点着了大火,你问问也不知道出来探望一眼。昨日你大伯母正是想约你一起去看二嫂,你不但不去,反而口出恶言,诅咒二嫂病情加重之类的,如何,你还有什么话?难道你大伯母会冤枉你,那日所有人都被火吓到了,立即出来,怎么就你不动,难道你知道火不会烧到你们院子,是如何如此确定?我知道你额头被划伤有传闻说是你二伯母做的,可也只是传言罢了,万不该不问清楚事实便如此草率作为?!”说完后又叹又气,好不愤慨的模样。 二老爷的脸色难看至极,虽想发作,可是明檀谁也不看,他也没有发作。明檀想,前世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认栽了。不过这三夫人也就这么点功力了,原来坑就是这个。火着起来时,自己不在家里,自然无法出来,可是这理由拿不出来。而且当初三夫人准备放火时便已打算好,一来支开杨嬷嬷查看自己在不在,二呢,便是为了今天。这人好不狠毒。 明檀用完低头掩藏自己的思考,想出对策后很快抬起头,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三伯母只记得我没有出来查看情况,却有无来查看我出了何事?”三夫人见已自己被问,她自然去了,可是明檀不在自己屋里,可是三夫人不确定明檀什么意思,自然只能摇头。 明檀苦涩道,“三伯母自然不知道,除了莳萝可能没有人知道,因为我受伤了,便是在一个月前。如果不信,可以找大夫来看。” 三夫人瞬间慌乱,和大夫人交换了个神色,就连二老爷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莳萝想如果眼前这些人还有点亲情自然会信,以为明檀肯定解脱嫌疑了,可是眼见着三夫人招了招手,一个嬷嬷跑上前来,三夫人一边和那嬷嬷耳语。一边随眼打量着明檀浑身上下。 “不用了!”明檀突然说,说着撩开衣服下摆,挽开裤腿,露出那块已经结痂仍触目惊心的疤痕,惊呆了众人。一阵失声低叫,等待着的看好戏。 “小姐!”莳萝叫喊,扑倒明檀身侧把裤腿放下,心疼的流出心酸的眼泪,明檀只笑笑,前世这些豺狼虎豹比这更甚,如何还要为石头心伤心,抚慰的拍拍莳萝的肩膀。 大夫人变了脸色,明檀想还有点人性。至于三夫人,终于知道她为何生个黑脸皮了,便是为了隐藏情绪,这时还是她开口,高潮之后的力挽狂澜,“你既有这疤痕,为何刚才还着你贴身丫头来探玉红的话,难道这伤疤就是如此来的?”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听明白这话的深层含义,便说明檀有不良居心,脑洞更大的会怀疑这疤痕可能是自残所致,进一步放大明檀的可怕。现在几乎已经无解了,因为明檀确实是如此吩咐的,可是三夫人怎会得知呢?莳萝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怎么会被三夫人知道,只可能是玉红已经说的,这人,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承认,怎么一转过头来就和三夫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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