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老板娘准时上楼来,开锁放人。 银枝和金世安站起来。 包间里还有残留的靡靡气味,老板娘面不改色,径直打开窗。 金世安牵银枝手:“走吧。” 他们走到门口,老板娘客气地笑:“年轻人,欢迎下次再来啊。” 他们没回话,踏入漆黑的楼道,一路下楼,回到路口。 时间是下午四点,天都还没暗下的迹象。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回去的路上选择一家旅店。 这家旅店开在主路边上,装修典雅大方,环境整洁干净。金世安挺满意这环境,便对前台小姐说,开一间钟点房。 前台小姐道:“我们钟点房只能住到6点。” 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呆2小时。 够了。 金世安说:“开吧。” 银枝赶在金世安掏包前递钱,前台已经接了,又被金世安责令退回去,自己付了钱。 “我有钱。”银枝一时无语。 金世安收好房卡,拉着她进电梯:“跟我在一堆,不需要你花钱。” 刷卡进屋后。金世安没说话,一头栽在床上,银枝默契地钻进浴室,关门放水洗澡。 门上有安锁,但她没用。 这家旅店有地暖。 …… 室内气温到26°,盖上被子他们都觉得热了。 哪怕被子下的他们□□。 银枝掀开被子:“我再去洗个澡。” 这次她上锁了。 镜子里她身上布满痕迹,她抚过一处,静静欣赏。 这是他给她的痕迹。 洗完澡出来,金世安拍拍枕头:“来,还有半小时。我们说会话。” 银枝听话地走过去,坐在床头:“你说。” 他没说话,笑着将她按在床头亲了口,才说:“你等我,我也去洗个澡。” 等他出来,银枝已经抽完一支烟。 金世安裸上身,甩甩湿发,抽出她手里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她眯眼,目光在他胸前腹肌上停了会,转开眼。 气氛不知怎的,就静默了。 金世安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她。 “阿银。” “嗯?” “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他一字一句,立下箴言,“我金世安,会尽我所能对你好。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 “……” “如果我说了假话,我不得好死。” “……” 银枝竭尽全力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觉得自己像在看电影。电影里的好人出现在现实里,让她恍若生在梦中。不敢置信。 银枝不敢看他眼睛,“你不必这样。” “我不是糊弄你。” “我不值得你这样,我又不是……”话说到这了,她如鲠在喉。算了算了,他也许已经知道了。 “那……”她轻轻说,“以后开个旅店吧。” “?” 她笑了:“带空调和地暖的。” ***** 六点钟,保洁准时在外面守着。她以为里面的人已经走了,便刷卡进去了。 正好与开门的银枝碰头。 退房后,他们去吃了晚饭。晚饭吃完天已全黑,银枝说:“我该回去了。” 金世安看了下时间:“还早呢,才七点半。” 银枝说:“我行李还没收拾。” 一下午的约会竟然过得这么快。 金世安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学校已经空了大半,听着行李箱的咕噜声,银枝恍惚间,好像回到刚开学那一天。四海八方的学生从各地用涌来,一派欣欣向荣。 转眼都五个月了。 弹指间的工夫。真快活。 “明天,你送我么?”宿舍楼底,银枝问。 或许是他错觉,或许爱意渐深,他在她眼里看到浓浓的眷念。 “送。” 他恨不得跟她多呆会,必然是要送的。 也许是意识到即将到来的一月别离,即使和银枝困了两觉也没让金世安有多兴奋。相反,他相当烦躁。 413的兄弟都能看出他的焦虑。 罗子默说:“出去了一天,怎么你气质都不一样了。” 闻言,金世安才笑了下。 高强猜测道:“看这笑的,有猫腻。” 金世安倒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 高强道:“看他这纵欲过度的样子。” “哐当!” 一只有里的腿踹倒他的椅子,高强整个人坐地上。 “哎呦。”高强捂屁股,指金世安鼻子,“你现在还横,我告诉你,接下来一个月有你难熬的。” 都是男人,金世安自然知道难熬在哪。 食髓知味。尝过银枝这杯酒后,他心猿意马欲望难平。 这不,刚与她分别就想她得紧了。 ***** 第二天他早早找她去了,替她拿行李,送她去车站。 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中型手提包。 他开她玩笑:“昨天收拾一晚,就收拾这点东西?” 银枝没理会。 “轻点也好。”他说,“你省事不累。” 火车站依山而建,人头攒动,拥挤不堪。金世安带银枝检票安检,一路送她上车。 整个早上银枝的话都不多,一路上由金世安找话题。他明明不是话痨。 银枝的缄默,他只当是离别的不舍。 上火车之后,金世安替她找到座位,把包给她扔行李架上,温柔地跟她说:“好了,快回家了,你开心点。” 银枝露出一个笑。 虽然这个笑不好看,但总比哭丧脸好。 来来往往的人都挤着他们,金世安被撞得火大,当着银枝面不好发作,便说:“我先下去了。” 银枝摇头,神色如常。 “乖。”他捏她脸,动作亲昵。 银枝摇头,轻咬下唇。 “阿银。”他摸她头顶。柔软的发散出洗发水的味道,昨天曾与他纠缠在一起。 她点点头:“你走吧。” 车厢太挤了,导致连俯下身吻她都没法做到。 他说:“那我走咯。” “走吧。” “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嗯。” 最后看了她两眼,她低头积压太阳穴。 金世安转身,挤过人群,下车。 银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堆里,忽然,她站起来。 她追下车。 金世安还没走,他在车外的送行队伍里找她。她的座位在月台另一个方向,所以他不能跟她透过车窗说话。 他身高太明显,银枝一眼就看到他了。 看到她,金世安愣了下:“怎么下来了?” “车等会才开。”她笑了笑,“下来跟你说句话。” 他眼里都是笑意:“说吧,我听。” 她没说话,在送别的月台踮脚吻了他。 金世安愣了下。 “开学见。” “嗯,才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对啊,很快。 银枝说:“你现在就回去吧,不用等车开。” 情况颠倒,这次换他不干。 银枝半哄半要挟,金世安可算出站台了。 这次她没留恋他的背影,转身登上车。 一个女学生占了她的位子。银枝拿出车票,让她起来。 女生不乐意。银枝不想跟她讲道理,重复道:“你起来。” 突然一道力推攘她。 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他凶悍道:“臭婆娘,给你脸不要脸。坐这昨晚是给你面子。” 女生不多言,只偷乐,看男生的目光充满崇拜与爱意。 银枝不卑不亢,直视他:“不好意思,我脸皮薄,你们这面子我要不起。” 言外之意,你们脸皮厚。 “你!”男生作势要打她。 银枝说:“劝你快起来,不然我就叫乘务员了。” 她手上有车票,无论怎样她理都不亏。她不怕把事闹大。 女生骂骂咧咧起来了,剜了她一眼,和男生一起走向别的车厢。 银枝没把这眼神当回事,检查座位没异常后才坐下。 从此刻开始,她必须把对金世安的依赖彻底抛弃。 ***** 到县城是下午五点的事。已经没有回镇的班车,银枝自然在县城住了一晚。 县城天气阴冷,旅店的被子也薄,她半夜被冻醒。 寂静的夜里,她鼻塞了。 翌日出发前,她先去了药店。 她高中在县城上的。全县只有县城有高中。银家奶奶鼓励她上学,将她送到县最好的高中。条件有两个:成绩必须年纪前十;每月至少回家一次,寄两封信。 银枝没有去县城最负盛名的药店,转而去了一家小诊所。诊所里有个长发女生,正在看电视。 她是银枝高中关系最好的同学,叫胡青。 半年未见,两人叙了会旧。 “我去学医了。现在不是放寒假了么,就回来了。” “对,我在北京。” “我听说你学校对不起你的分数,真是太可惜了。你当初志愿怎么填的啊,杨老师都没给你些意见?” 说着说着,胡青发现了:“你感冒啦?” “嗯,来买点药。” 胡青道:“好嘞,让我这个未来大医师给你配副感冒药。” 银枝顿了顿,道:“我还想买味药?” “什么呀。” 银枝左右看了看,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 胡青一愣:“这是处方药,不能随便乱开的。” “求你,帮帮我。”银枝恳求,“只有你能帮我。” 胡青又愣了下:“你失眠?” “嗯,我严重失眠。” 胡青心思单纯,拗不过银枝哀求,卖她一瓶,反复叮嘱:“千万不能一次吃太多,不然要送去医院洗胃的。” 银枝感激道:“谢谢,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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