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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昶平日里总是风轻云淡文雅内敛,很少出现像现在这样慌忙失措的样子,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态,也大多因为乐瑥。    张叔是乐家的老人,二十出头当小伙子的时候就给乐老爷子开车,一辈子无儿无女,他的辞职乐爸爸拒绝了,让他在乐家养老。  算是看着乐瑥和顾北昶长大的,自小到大,顾北昶就像个名副其实的亲哥哥一样,处处护着宠着乐瑥。    “哥,不怎么疼了”,乐瑥窝在顾北昶怀里,脑袋搭在他肩膀上闷声说,“你别着急”。    顾北昶暂时不跟她说话,想晾着她一会,让她冷静下来反思。低头看到她黑色的发顶,乐瑥的发质柔软顺滑,偏偏她本人并不像她的头发那样乖顺。    “你别不理我啊,你不理我,我就以为你在捂嘴偷偷说b-box”,乐瑥深吸一口气,像是疼的一样咝了一声,“脚踝的那根筋抽抽的疼”。    白皙纤细的脚踝鼓了个大包,在白嫩的脚脖子上特别突兀,顾北昶认命般的叹口气,反正也拿她没办法,从小就皮,皮到大。    微微低头,下巴在乐瑥的头顶温柔的蹭蹭。    她皮任她皮,任她东西南北皮吧。顾北昶是知道乐瑥有个喜欢的男生,但还不知道陈树的名字。他想给乐瑥会心一击,问她这么跳脱,那个男生会不会喜欢她。    低头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心疼柔软的一塌糊涂,嘴上还是不饶过她,顾北昶说风凉腔一样,事不关己的说,“疼肯定是要疼的,是像针扎的疼?还是火灼的疼?”    乐瑥用小拳拳卯足了劲的锤顾北昶胸口,动作一点都不娇俏,极具力量。    “妈,你看我哥”,乐瑥从顾北昶那讨不到好听的话,转头找亲妈撒娇。    亲妈心疼的揉揉乐瑥的脑袋,稍作沉思说,“我觉得针扎的要疼”。    “妈”,乐瑥惊讶,“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    乐瑥捂住心口夸张的说,“冷漠,凄清,又惆怅”。    乐妈妈才不吃她这一套,冷漠的“哦”一声。刚才听到女儿尖叫,她心里一揪生怕女儿受伤,出来再看到侄子抱着她,乐妈妈着实吓了一跳。她心疼归心疼,就是不怎么想理她。    乐瑥撒娇无果,本性暴露,对着顾北昶胸口又是一拳。    去医院的一路上,乐瑥就老实的坐在位置上,头靠在她妈妈身上,闭着眼睛,安静着没有说话。    难得乐瑥没有在耳边窃窃叨叨,顾北昶又不放心,跟她搭话,“怎么不说话?”    乐瑥有气无力的说,“说不出话,一张嘴可能就哭出声”。    “真想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乐瑥闭着眼睛,皱眉头。    “我以为你疼休克了?”顾北昶手虚虚的握住乐瑥搭在他腿上的脚踝。    乐瑥半睁开一只眼睛,眯着,“休克之前我肯定嚷嚷”,乐瑥说,“嚷着疼死了疼死了,心态崩了”。    “你刚才已经喊过了”,顾北昶说。手下不敢用力,对乐瑥的脚脖子小心翼翼护着防止碰到,生成二次伤害。    乐瑥这才睁眼,往座位上挪挪坐好,“那个喊的程度才哪到哪?”    “那哪是疼死了,那是骗吹吹”。    顾北昶:……哦。    顾北昶故作冷漠的看着她,乐瑥撇嘴,矫揉造作的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呼,呼”,顾北昶俯身对着乐瑥的脚踝吹气。    脚踝上有气流痒痒的,乐瑥忍不住抽了下脚,又被顾北昶手拖着,不会让她疼,也不让她乱动。    “哥哥吹,痛痛飞”。    顾北昶板着脸,腮帮子微微鼓着,表情冷淡,极力掩饰刚才的话是他说的。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间脱口而出了。    到医院的时候,乐瑥靠着椅背睡着了。    眼角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样,挂着泪水。看起来跟个小孩似的,受伤疼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乐瑥要是知道他们把她想的这么甜,一定偷着乐。她那是昨天一夜没睡,净考虑跟陈树的婚后生活了。刚困得不行,打个悠长的哈欠,眼泪都给打下来,眯着眼睛不知不觉眯睡着了。    迟到是肯定的了,陈树反而不那么急,但也不会慢悠悠的挑衅班主任的权威。抬腿跨上他的自行车,车轮子快速的转,这次是陈树不用他妈妈送他上学以来第一次迟到。    陈树到学校的时候,早读都已经结束了,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日常训话。    方冬梅在学校工作了有二十多年,是英语组的年纪组长,课下的时候也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同志。而现在,方冬梅站在讲台上,神情严肃认真,眼神犀利。    手掌在讲台桌子上拍的嘭嘭作响,“不苦不累人生无味,不拼不搏等于白活。”    “现在苦只是苦一时,青春不努力,还等着什么时候努力,啊?!”方冬梅情绪饱满,“我不想说只要学不死,就要往死学这种不切实际的话,诚然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你们要知道,以后的生活中,甚至不会给这样公平竞争机会”。    “你们都高二了,对别的学生来说是个分水岭,对你们来说就是决战的时间,抬头看看离高考还有多久,怎么还会有人迟到”,方老师从苦口婆心到激昂训话的转变是不需要时间的,“要成功,先发疯,下定决心向前冲!”    方老师有时上课讲题外话时,说到过,她当老师,最初也是为了梦想为爱发电。但无论多浪漫文艺的女孩子,在班主任的位子上待个二十年,大都会收到灭绝师太这个外号。    陈树站在门口,伸出去的脚迅速收回来,侧身站在墙根。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打断方冬梅的晨训,如果真有,那这个人可能不想活了。    “报告”,季萌站在门口,声音洪亮的喊报告。    不想活的人来了,还把视线全都带过来,顶着全班师生的视线,扭头问陈树,“你咋不过来?”    陈树嘬一下腮帮子,咬住下嘴唇内侧的软肉,看季萌不似作假的真疑惑,走过去并排和他站在教室门口,感受老方投来的死亡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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