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对学习一向抓的很紧,每个星期六全校都是要上课的。高一高二上半天,高三上全天。 期中考试后的这个周末,因为老师都要集中改试卷、排名次,学校于是大发慈悲地让学生周六放了假。 而张晗也就把自己的生日聚餐从周日改到了周六。 这日林眠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妈妈去单位加班了,也没人唠叨让她起床看书。她放肆睡到自然醒,起来后慢腾腾地穿衣洗漱,然后晃荡去父母的房间。看见爸爸坐在电视机前,电影频道正放着黑白的老电影《地道战》。此类电影他是百看不厌,连林眠都跟着看过不少,有些台词她都能背下了。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林眠于是把早饭端了坐在边上,边吃边跟着一起重温。 林眠的爷爷出生在陕北一个大地主家庭,可早早地就明确了自己的信仰。一路风餐露宿地徒步走了二十多天,从家走到了延安。投奔了革命,投奔了心中的理想。十几年枪林弹雨地闯下来。到了解放,被安排到了L市。虽说脱下了军装,却依然很怀念曾经的戎马生涯。林眠的爸爸就是在他那些说也说不完的战争故事里长大的,故而从小就有一个军旅梦。却因为各种原因,最后没能参军。而是上了大学,毕业又被分配到北邺。但是他最大的爱好依然是跟军队有关的,比如看各类战争片,比如看各种军事书籍。 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又跟着爸爸看了好一会儿电视。林眠转头看看钟,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穿上外套准备去肯德基。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房里说:“爸,五点的时候别忘了帮我录《灌篮高手》,我估计来不及回来看了。” “都上高中了,还看动画片。”爸爸一边嘟囔着,一边拿出了一盘空白录影带放在显眼位置。 《灌篮高手》这部动画电视台已经不是第一次放了,不过林眠没看全过。身边很多女生都看,有时候也会互相讨论。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物。有人喜欢樱木,有人喜欢三井,还有人喜欢流川枫。 高高帅帅会打篮球的男孩子似乎充满了吸引力。 就像学校篮球场有人打球的时候,也总是有女生三三两两地聚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或者操场边的梧桐树荫里偷瞧。林眠也曾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面对着篮球场的方向,捧着一本书假装在看,其实眼中永远只能看到那篮筐下奔跑跳跃着的一个身影。 就这么胡思乱想地一分神,没注意到地上一大片碎玻璃。车刹都没来得及捏,车轮就这么直直地滚了过去。车胎自然是扎烂了。 林眠懊恼地站在车边发憷。心里暗骂自己:“说好了不再想他不再想他,让你控制不住自己!报应来得这么快!” “林眠。”身后突然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见许诺骑着辆蓝色山地车,单腿支在地上。眼睛正在满地碎玻璃和她的车胎之间来回打量。 “车胎扎了?”他明知故问。林眠瞟他一眼,没吭声。 “你这走到肯德基就要迟到了吧。上来吧,我带你。”他大方地指了指自己车后那个为了放书包而安的简易后座。 “这……”林眠犹豫地说,“看起来不太闹靠,我坐上去会不会塌?” 许诺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目光直接地像在打量一件货物。然后说:“有点危险。不过如果你坐着不乱动的话,应该压不塌。”林眠不禁又羞又恼,就站着没动也没吭声。他见她没反应,有点不耐烦:“时间来不及了。要不你就自己慢慢走过去吧,我先走了。”说完抬脚踩上脚踏板真准备走了。 “哎哎哎……”林眠忙喊住他,心里将他骂了一万遍。不过依然只能向现实低头,“我坐还不行吗。不过,我这车怎么办?” 许诺似乎才想起来她这还有辆车,看了一眼那辆两胎瘪瘪,显得蔫头耷脑的红色自行车。林眠真怕他会让她直接把车扔了。还好他只是想了一下,然后说;“你把车就放在边上那楼道里吧,然后把钥匙给我。我明天去帮你修。看这车一点气都没了,最近的修车摊还在前面转盘那,有段距离。估计你也没本事把它推到那。” 林眠千恩万谢。他不耐烦地皱皱眉,口气恶劣地说:“快上车,别拖累我一起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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