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桐安排冒顶无罪城侍卫去丞相府送信的那八位黑衣人,也顺利的将信卷送到白丞相的手中,这的确是林殊寒的字迹,白丞相一眼便认了出来,他们几人见白丞相收了信后便立刻想离开这里,却未料到对方以天气恶劣,旅途劳顿为理由硬要留下他们几个在府上暂住一日,留在丞相府,这对那他们来说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可见白丞相十分的坚持的模样,为首的那位也怕执意离去反倒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这才无奈应允了下来,心里想着,明日天亮立即离开就好。 夜里白书桃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孟姚的死对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冲击,从她看见林殊寒对孟姚格外的在意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结局,孟姚作为他的一颗棋子被抛弃应该是很正常的事,这并不值得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送消息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那八个送信人她总觉得有些面熟,如果当真是无罪城的人,那她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爹爹,这件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白书桃便立即赶到大堂,将心头的不安感告知了父亲。 “那八个人已经被我收押。” “他们果然不是无罪城过来的人吗?” “无罪城的人,你我确实认不得太多,可是那几个人昨日一到,我始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白丞相坐于堂上,面色十分凝重。“可又来想不起,念叨了一晚上也没个结果来,可期间又总有一个人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出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当和昭襄侯府脱不了干系。” “慕容司?”白书桃慌张了一下。“爹爹,他不像是会插手这些事情的人。” “不,慕容司绝不是一个可以轻看的人。”如果说曾经如日中天的白家是圣上的第一颗眼中钉的话,那么慕容司绝对就是他的第二颗肉中刺。“自从先皇驾崩后,他便将自己整个人都关入昭襄侯府内,彻底与世隔绝,既不结交外戚重臣,也绝口不提要回封地河西的事情,表面上做出一副被他人牢牢控制住的模样来,可心里怕是早已不知翻起多少波澜来了。” “爹爹的意思是,侯爷有反意?” “不是说他有反意,而是这江山或许本就该是他的。”白家世代忠良,却在十多年前以一纸通敌卖国的诉状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圣上的铁腕手段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如今他单承一脉,能活下来便已是上天给予最大的庇佑。“先皇驾崩之时曾单独召见过慕容司,与他在房内足足待了三个时辰,期间二人说过什么话没人知道。” “爹爹怀疑这皇位是传给侯爷的?” “那时他年纪尚小,外戚势力不足,而你姑姑偏偏嫁给了当今圣上,他自然认为咱们白家是站在圣上这边的。”白丞相语气中有些惋惜,他只是在想若是慕容司当时能果断的顺应了先皇的旨意,那他白家定然不会遭此惨剧。 “爹爹为何如此确信?” “本也只是怀疑,不过月初出了件事,各地上供的贡品和税款悉数在河西遭劫,事因我暂不得知,不过却听到了慕容司为此事去向圣上求情的消息,要知道这可正是拔掉河西王衣玄的大好机会,可是一壶酒喝下来,圣上竟对此事松了口,还说要安排人配合河西去彻查此事?” “难道是?” “没错,他手中一定是握有十分重要的东西,并且这个重要的东西应当已在圣上面前亮出来了。” “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他的处境一直很危险,不过既然有胆量亮牌,想必已经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既然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或许可以。” “不可以,他和殊寒只有一个人能赢,而我们,必须无条件的站在殊寒这边。”白丞相露出不再愿意谈及此事的表情来,他起身朝外走了两步。“书谨已经奉命随王衣玄一同前往河西调查贡品被劫一事,就是最近几天要准备出发了,你现在回房收拾好行李,爹爹送你回无罪城。” “我们还是先送书谨吧。” “书谨的事情他自己有打算,倒是你,我让你去无罪城不是给殊寒添乱的。”见白书桃低下头,白丞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善,他轻咳了一声,这才又说。“你自己好生想想吧,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最好尽早有个抉择,别左右摇摆不定,到最后害人害己。” “是,父亲。” 目送白丞相离去的背影后,白书桃这才转到白书谨的房间去,他房内一个丫头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在房内打包行李。 “姐姐来吧。”白书桃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衣物。“一个人在外头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放心吧,该说的话爹爹都跟我说过了。” “书谨。”白书桃欲言又止,她打从内心不愿意白书谨去做这些事情,若是母亲还在,她定然是不愿意将他接回这龙争虎斗的地方。“此番同王衣玄一同前去河西,你可切莫万事充头,该往后躲的时候就往后躲。” “姐。”白书谨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这么懦弱,遇见事情往后躲那可不是我们白家的作风,我这次去河西,一定要将这件案子办的漂漂亮亮的,给爹爹长脸也给姐姐长脸。” “贡品被劫可不是什么好办的案子。” “我已经去找王衣玄讨论过这个案子了,那家伙还算有点脑子,事发之后还知道立刻封锁河西所有水陆路的出口,所以我断定劫走贡品的人一定还在河西,只要盘查得当,不出多少时日,一定能抓到人。” “人要是那么好抓,王衣玄早就抓到了,河西地界多大你知道吗?哪有那么多人拿给你去调遣。” “我的事情不用姐姐担心,对了,爹爹说要亲自送你回无罪城?”白书谨往前凑了凑。“我听说孟姚死了,还是被当场捉的/奸,这回爹爹定是替你出气去的。” “出什么气?孟姚又不曾害过我。” “谁说孟姚了,我说的是宗家姓孟的那个。” “听爹爹说表哥那边已经掌握了足够治他罪的证据了。” “所以啊,爹爹这一去,或多或少的再施加些压力,孟家那个肯定跑不了。”白书谨笑得有些得意。“让他张狂,这次还不是栽在了我们的手里,只是可惜不能亲眼看他跪地求饶的模样了,姐姐到时候一定要讲给我听。” 白书桃轻轻摇头,可嘴角却还带着笑意。 “行了姐,你别管我了,你们比我还先出发呢,还不赶紧去收拾你自己的行李。” “好好照顾自己。”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我明日就去昭襄侯府接王衣玄,尽早出发去河西才是。” 白书桃没有什么行李,空手来的自然也要空手回去,倒是白丞相带了不少东西,光是车架就有八辆,随行侍卫更是数以百计,阵仗大的不得了,就跟她当年出嫁一般热闹。 “爹爹,路上小心。” “书谨,去了河西好好做事,不要让爹爹失望。” “放心吧,这案子破不了我就不回家了。” “胡说什么”白书桃立刻呵斥住他。 “不胡说,不胡说,我一定办好案子然后立刻回家。” “好。”白丞相欣慰的点头之后,便上了第一辆马车。 “姐姐走吧,不用担心我。” “这封信是姐姐写给王衣玄的,你见到他之后把信交给他。” “行行行,赶紧走吧。” 白书谨接过信封,立即连推带拉的将她也送进了第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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