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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北北找赵泠珩吃饭的时候,她和赵泠珩炫耀,说:“我今天交了一个新朋友,就是我对铺的下铺,叫阮云朵。  “哪个?我没什么印象啊。”赵泠珩往嘴里大口大口的噻米饭,“一呼儿歌里飞去饭饭(一会我跟你回去看看)……”  “好啊好啊,”郁北北说:“还是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呢。”  结果赵泠珩在她们宿舍转完一圈回去说,“你哪只眼睛觉得她可爱?明明是一脸的尖酸刻薄。”  “她就是瘦了点……”  她翻了郁北北一白眼,“但长得像个明星。”  “谁?”郁北北看了两天,还真没看出来。  赵泠珩左手拍右手,肯定的说:“凤姐。”  郁北北摸摸鼻子,“你那眼怎么长得啊?我问你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你觉得行,明天我就喊上她,咱仨以后一起走呀。”  赵泠珩一脸嫌弃,“可别,你要是跟她一起走,就别叫我了。”  “为啥?”  赵泠珩别别扭扭的哼了一声。  郁北北懂了,简直恍然大悟,她拍着赵泠珩的肩膀,颇是语重心长的道:“你放心。不管我和谁玩,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都是无可替代的!”  赵泠珩很受用,然而郁北北下一句话又把她惹炸了,“所以你不要争风吃醋嘛~”  ……  大一新生入学有一个例行两周的新生军训,除非残废不然谁都逃不掉,郁北北和赵泠珩不像其他学生唉声叹气的。她俩从来没参加过军训,对此还是挺期待的。  军训服发下来的时候不管喜不喜欢军训的学生还都挺兴奋,郁北北的舍友乔叶,她说她的梦想就是当兵。刚拿到就迫不及待的把军训服换上了,让郁北北帮她拍照,然后发给自己妈妈看。  乔叶和她妈妈视频,一口一个妈妈我穿军装好看吗?像个向大人讨糖果的小孩一样。  郁北北也想家了,她也想给她妈打电话,可是她不敢,她怕她一听见她妈妈的声音就忍不住会哭。郁北北自己哭倒是小事,她是怕她妈听见她哭了,她妈妈也会哭。  她开学来报道的时候,她妈妈没来送她,因为严重晕车。临走前抱着她就哭了一通,一直说她没离开家出去住过,担心她不能习惯。想到自己妈妈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郁北北眼圈也红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  结果俩人接通后就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了,郁北北深呼吸了好几遍,才鼓起勇气说:“妈,我都挺好的。”  “恩……”她妈妈说,“挺好的,那就挂了吧……”后边声音越来越小,已经慢慢变成了哭腔。  郁北北恩了一声,赶紧把电话按断了。她站在空旷的走廊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想大声的嚎出来,又怕太大声吵到教室里上课的人,一哽一咽,可是伤心死了。  她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选了离家这么远的破地儿上大学呢?  ……  休息了一天后,噩梦一样的军训开始了。那天太阳特别灿烂,一位教官头头站在操场高高的观景台上俯视她们,温柔的让她们先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对着太阳,前后左右十五分钟换一次站姿方向,说这样晒的更均匀。  可怜郁北北和赵泠珩长这么大头一次晒这么烈的太阳,脸都晒疼了,还不准动一动。赵泠珩最先受不了了,站在郁北北身边,她咬着后槽牙,小小声说,“我数一二三,咱们就晕过去如何?”  郁北北说,“好。”  然后三下数完,郁北北一脸懵逼的看着她真的躺在了绿油油的草坪上……  她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晒完一个钟头,她趁着休息时间跑去医务室找赵泠珩,她正被一圈人围的严严实实,有医生,有老师,还有教官。  “我难受。”赵泠珩皱着眉,表情脆弱的像林黛玉,“有点头晕,还有点恶心,身上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医生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什么检查都给你做了,你什么事都没有。”  “那医生,我为什么这么难受?”她表情无辜。  医生翻了个白眼,“你要想让自己难受,那肯定就难受了呗!我要硬说自己不舒服,现在也能不舒服。”  赵泠珩装没听见,她摸着自己的脸,“还有点烫。”  这下她不尴尬,郁北北在旁边看着的都替她尴尬了,她要是睁眼说瞎话,也脸烫啊姐姐。  赵泠珩偏头看见郁北北了,眼睛顿时一亮,但还是娇弱的:“北北……”  郁北北挤到她身边,一脸黑线的问:“你怎么样?”  “不太好。”赵泠珩又拿出了她演戏的天分,“我总得浑身乏力,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郁北北不愧是个好发小,从善如流的顺着往下接:“也许吧,你从小就爱生病,上次走着走着不是就晕倒吗?好好休息,我已经找老师给你请假了,你就别军训了。”  校医在旁边皱眉,“走着路就晕了?是不是血糖低啊?现在你们小姑娘为了好看都不吃饭,减肥减的一身病。”  “应该不是吧。”郁北北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比赵泠珩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看着校医,一脸的无害纯良:“她上次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好像是她脑袋里神经的问题,但现在咱们国家医疗能力有限,说暂时给不了什么好的治疗办法。”  郁北北的语气诚恳,“她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晕倒,家里人也挺着急的。”  “你是她?”一个教官疑惑的问。  “发小,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郁北北答。  “哦,怪不得……”怪不得这么了解。  又有人问她,“你们俩都报了这个学校啊?”  郁北北目光温柔的投向躺床上半死不活的赵泠珩:“是啊,我担心她呀。”  ……  赵泠珩一边舔着冰棍一边意犹未尽的想着郁北北白天时说的话,突然嘿嘿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白天时候说的那句话特别基?”  郁北北白她一眼,“我还能更基。”  赵泠珩无视掉她的不解风情,从台阶上蹦起来又跑进超市,“你等着我啊,我给你买好吃的。”  说买还真买了,不一会她手里拎了一大袋子零食出来,把东西往郁北北面前一放,“吃吧,今天我请客!为了报答你白天对我的恩情。”  郁北北也不跟她客气,扯过袋子在里头翻了翻,看见一个小鱼干伸手就去拿,刚到手就被赵泠珩夺下来,“这个是我给我自己买的,剩下是给你的。”  “你为什么不买两个?”郁北北瞪着眼睛。  “因为货架上只剩下一个啦。”  “你不是说你请客?应该给我吃啊!”郁北北从她手里抢回来,美滋滋的正要拆包装,就见赵泠珩把整个零食袋子都抱走了。  厚着脸皮道:“我反悔了反悔了,鱼干给你,这些给我吃。”  覆水还能让你再收?郁北北满脸黑线的把鱼干还给她,将零食袋抢回来,“那还是给你。”  白天军训累了个半死,难得享受一下这会轻松的时光。赵泠珩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虽然我不军训了,但我还是会去操场见习的,虽不能跟你同甘共苦,但还是能跟你一起晒晒太阳。”  郁北北不理她,腮帮子吃的比她还鼓。  赵泠珩以为她生气了,伸手戳她的脸,又严肃又认真的说,“这事儿怪我,怪我平时老跟你闹,都把你闹傻了,我说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玩笑话你都听不出来。不是网上很流行这么一句话吗?‘怪我嬉笑太甚,无人欣赏我的认真。’”  “这是讽刺人的吧?”郁北北十分无语。  赵泠珩诧异,是吗?  再回宿舍的路上赵泠珩就像打了鸡血,兴奋的大喊大叫,“明天不用军训喽!哈哈哈!哈哈哈哈!生病的感觉好棒,啊~我头好晕~哈哈哈!”  郁北北想堵她的嘴,被她躲开了。  郁北北说她,“你快别喊了,前面就是教官们住的那栋楼,你当心被听见,记你一大过。”  赵泠珩不以为然,“这隔了小两百米呢,谁耳朵那么尖,他能听见?”  “这可说不准,要万一听见了呢?”  “听见就听见了呗,不怕!我就是不用训了,我有假条哦,盖了校长的章呢,见鬼去吧!我苦逼的军训!见鬼去吧!扯淡的教官!”赵泠珩哈哈大笑,边笑边做鬼脸。  郁北北无语了,干脆不管她。  结果没走几步,赵泠珩就傻眼了,谁能告诉她,这帮站在墙角晒月亮的教官们是怎么一回事?  那帮教官足足有二十多号人,一个个都贴在墙角站着,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个个直视前方,面带忍俊不禁的笑意,显然她刚刚说的话全被听了去。  真是的,赵泠珩恨不得咬舌自尽算了,这么宽的路不待,都站在墙角干嘛?还是这么一个背人的墙角,拐个弯才能看见……  那个带队的军官一张俊脸突然转向她,跟正在风中凌乱的赵泠珩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吗?那你还真是厉害啊。”  第二天赵泠珩死也不肯去操场见习了,蜷在被窝里,有气无力的说,“我病了,病入膏肓无法下地行走,不能见光!求老爷可怜,放奴家一条生路。”  郁北北无语,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想去,“罢罢罢,小娘子好生休息。”  她认命的跟着大部队一起迈向后操场,阮云朵走过来问她,“你那个小伙伴呢?”  郁北北对她过来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阿赵?她请了病假,不用训了。”  “哦,真好。”阮云朵羡慕的说。  过了一会她又问郁北北,“我看你俩玩的挺好的,你俩是老乡啊?”  “是。”郁北北点头。  “你俩怎么认识的?火车上?”  “我们是高中同学,一个班的。”说起这郁北北不禁有点得意,“还是我忽悠她来这里的呢。”  阮云朵惊讶极了,“你们俩感情也太好了!”  台上的教官又在吹口哨了,郁北北朝她笑了一下,赶忙去排队站好,只听阮云朵嘟囔了句,怪不得。  “稍息!立——正!”  教官以笔直的军姿站在她们班队伍前,开始清点人头,“从左到右,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八八八……咦?”  郁北北右边的同学咦了一声,郁北北纳闷的看她,她也纳闷的看郁北北。  只听前方的教官喊,“从左至右第八名同学!出列!”  郁北北右边的人还在看她,郁北北听她刚才报数的时候说的是八,不禁好意提醒她,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让你出列呢……”  那女生被郁北北戳的一脸黑线。  队伍里有人开始小声笑,郁北北更纳闷了,只听身后有人扑哧乐了一声,接着她就被一股力从后推了出去,她向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怒视回头,只见阮云朵抿着嘴,笑的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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