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芋头过来把他们俩扒开,眼睛直直地盯着鸡和蛇的战斗场面,瞬间泪崩。说: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我跟你说了不要跟坏人打架…… 小孩儿指着竹小新和九爷说:是他们用石头把鸡打死了。 九爷悄悄拽一下竹小新的衣角,说:闯祸了,准备好赶紧跑! 竹小新说:不用,他还没谢咱们。 九爷说:咱们打死了他的宝贝儿,他还谢咱们?! 竹小新说:纠正一下,是你打死了。 九爷说: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分这么清! 竹小新说:九爷别激动,放心吧,你没打死他的宝贝儿,他的宝贝儿是那条蛇。 九爷说:你怎么知道? 竹小新说:你没听他刚才喊儿子吗。 九爷说:他是喊儿子了,你怎么知道那条蛇是公的。 竹小新说:我不知道那条蛇是公的,但我知道那只鸡是母的。你看那只鸡,一看就是只母鸡。假如它是老芋头说的心肝宝贝儿,那他应该喊它女儿。 九爷仔细观察那只鸡,点点头。这时,老芋头捡起蛇,怜爱地捧在手里。然后咕咚一声跪倒在他们面前。 老芋头说:感谢二位恩人救了我的儿子,我欠你们的情一辈子也还不完。 九爷笑着把他搀起来,说:好说好说。 竹小新看看九爷手里没来得及出手的第二颗石子,说:你要是再晚点来,就不用还了。 这时,又一个小孩儿从这里经过,看了会儿他们,然后疯了似的跑掉了。 九爷说:这里的小孩儿怎么都那么奇怪。 竹小新说:这下咱们真的该跑了。 九爷说:为什么? 竹小新说:恐怕那只鸡的父亲马上就要来了。 老芋头说:别呀,我还没好好感谢你们呢。走去我家,我杀只鸡宰只羊,好好敬两位恩公一杯。 竹小新说: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叨扰了。不过我有一事不解,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芋头说:恩公但说无妨。 竹小新说:既然你家鸡和羊都有,为什么不从它们里面选一个当宝贝儿呢? 老芋头说:鸡和羊也能培养感情? 九爷听完,身体立刻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竹小新说:凡事在于尝试。 老芋头说:哦,回头我试试,多谢恩公指点。 竹小新一拱手,说:告辞了。 一边走,九爷一边愤愤不平,说:真是个怪人,鸡和羊难道比蛇还难培养感情?! 竹小新说:乍听起来是怪怪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九爷说:我倒要听听这还能说出有什么道理。 竹小新说:鸡和羊确实比蛇好培养感情,但也比蛇看起来好吃,一般人的话,跟鸡羊的感情还没处到没你不行的程度可能就忍不住把它们吃了。 九爷点点头,说:嗯,有道理,我跟鸡羊的感情培养超不过三天。 竹小新说:我超不过三顿。 九爷说:你年轻,消化好。 竹小新说:嗯。 九爷说:但还是不要暴饮暴食,吃撑了很难受的。 竹小新说:难受就难受吧。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如果能有一次,也算是一个纪念吧。日后回首过往,也算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听到这里,九爷的眼神有些悲伤,说:你说的太好了,我早遇见你就好了。我也没有过,曾经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我没有珍惜。 竹小新说:咱们跑题了。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对,你觉得鸡好吃还是羊好吃? 九爷说:当然是羊好吃。 竹小新说:为什么? 九爷说:羊比鸡大啊。 竹小新说:你没客观看待这个问题,这是职业病。 九爷说:咋治啊? 竹小新说:经常吃饱点。 九爷说:哦,好的。 九爷说:你觉得什么好吃? 竹小新说:羊肉。 九爷说:为什么? 竹小新说:因为羊肉确实好吃啊。 这个村子很小,仅半个小时便走到了尽头。村边挖了一个土坑,散发着阵阵酸臭。村民们把生活垃圾倾倒于此,煤球、树枝、落叶、蔬菜不吃的部分,一切失去生命和使用价值的东西。一个中年男人正挑着扁担,将两桶青黄色液体倒在垃圾堆上。液体顺着孔隙,顷刻渗下去。马上有苍蝇赶来,落在浇湿的垃圾表面,它们兴奋留恋许久,说明这里刚发生过它们喜欢的事情。 孩童有在此探索一番的企图,被大人厉声唤走。垃圾堆上,一只狗和小鸡正在满怀期待地扒拉。它们在刨食。越找劲头越小,最后失望地抬起头,互相望一眼,眼神迷茫。这只狗虽然高大,但能看出还很年幼,心灵单纯,不然它就应该知道,对它来说,它的伙伴就是食物。不忍心打扰,希望他们能一直结伴下去。哪怕这一段段失败的觅食经历,也希望能够改写祖先刻在它们本能上的字句。竹小新和九爷互相看一眼,咧开嘴憨笑起来。他们笑了足有一分钟,好像商量好似的,谁也没发出声音。他们没有阶段性目标,也不想刻意规划方向,将希望寄托于未知,终点也许会出现在某个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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