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速度,二人在破晓时分就已经到了深山密林腹地。 出乎意料的是,在此处竟然藏着一处隐秘的世外桃源,几亩田地,围起来的一方小院,鸡鸭鱼鹅,牛羊猪狗,应有尽有。 篱笆上还懒懒的蜷这一只白猫。 小院入口的阶梯上坐着一个像乞丐一样的老人,浑身精瘦黝黑,唯独一双眼睛却明亮的很,正在吸溜吸溜地啃着一只叫花鸡。 他远远见到有人朝这边飞奔过来,立刻捧着鸡往里跑,关门之前还不忘吐一嘴碎鸡骨头。 可是南宫熏平地起跳,直直落入院内,抱着陆谨噗通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 老人诶哟了一声,扶额连连后退:“你怎么又来了?能不能给死老头我留个清净?” “师父,求您再帮徒儿最后一次,救救她。” 那老人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边啃着鸡腿往里走,一边嘀咕着:“早知道你又要跑来就该把墙砌得高一点!” 南宫熏心急火燎,只得将陆谨小心翼翼放下,然后转身,一把抓起墙头上窝着的白猫——喵地一声叫,白猫被吵醒了十分不爽,被拎着脖子的皮左右摇晃。 老人连忙回头,伸手阻拦,脸色又急又惊:“诶诶诶!孽徒!你做什么?快放下小云!” 南宫熏将白猫收入怀中抱着,语气却依旧强硬:“师父不救人,我就不放猫。” “救救救!” 老人这才正眼看着陆谨:“女娃娃,跟我进来吧。”说着又转过头去叮嘱南宫熏:“要是我出来发现小云掉了一根白毛我就毒死这女娃娃!” 陆谨听着心下一惊,她回头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南宫熏,还有落满小院的白猫毛... 她本来只是骨折,这下不会要被毒死了吧? 那小屋看似不厚重的门,在两人进去之后呲牙一声就关上了,屋里的光线忽然变得极其黑暗,那老人黝黑的脸几乎要融进无边黑暗中,只有两只精亮的眼睛发着光。 “那个,其实我觉得何姑娘也可以治好我的...”她害怕地后退了两步,撞到了门板上。 可是老人忽然凑得极近,在陆谨身上嗅来嗅去。 紧接着用烙铁一般滚烫又有力的双手捧起她那只断掉的胳膊,咔嚓一拧... 她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还好痛觉屏蔽还没有到时间,不然她一定会直接痛晕过去。 可是紧接着老人的双手一阵揉捏盘打,却让她那只胳膊说不出的舒服。一切结束之后他用两块木板一夹一固定,竟然就好了。 虽然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陆谨试着动了动,除了木板固定的地方活动不便,其他也没什么特殊感觉了。 正在她想开口道谢的时候,老人忽然出手如电,掐住了她脖颈上的命门,力道由轻及重,陆谨呼吸困难,双脚几乎离地。 他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她:“我这徒弟从小就尝遍了世间疾苦,这次你敢回来找他,若是再有半点利用,半点不贞,死老头我第一个要你的命。” 他说完之后才好不容易松开了手,陆谨落在地上,一个止不住就开始拼命地咳嗽。 急的南宫熏在门外直冒冷汗:“师父!她...” 老人显然气不打一处来,掌风一吸就开门走了出去:“她什么她?!就是断了个胳膊的小事,你也非要来捣我老巢。” 南宫熏不可思议地松了手,白猫立马流窜而逃。他走进去看着在墙角咳嗽不已的陆谨,和她胳膊上的木板,不由又回头望了老人一眼:“真没事?” 老人指尖一弹,陆谨只觉得一个冰凉滑溜又甜丝丝的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喉咙,咳嗽戛然而止。 这是...古代喉糖吗? “这女娃子能活的比你久呢。” 他的面色沉静下来,冰凉丝丝爬上眼角眉梢。 陆谨知道他心思重,此时恐怕心里又要想歪了,一着急,就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由双手完成的动作,将他的肩膀摆正直视自己,可是陆谨只有一只好手,这一扒拉,两遍一不平衡,南宫熏一走神,竟然就被拉倒了,整个人压在了陆谨身上... 陆谨一声闷哼,就见南宫熏急忙要起身。 “别动!我觉得你一动我的手又要断一次。” 这话一出,他原本要支撑起自己的双手,转而伸到陆谨背后,抱着她原地打了个滚,这下就变成陆谨压在他身上了。 然后她就怎么都不肯起来了,靠着的那个胸膛异常宽大温暖。 “所以你知道了吧?我并不是得了绝症迫得不已才来找你。” 她一张口,让南宫熏停止了一切动作。 “我一日都没有做过皇后,凌子楚只是娶了一个跟我很像的女人。”她再一次将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放在他的侧脸上:“你感觉不到吗?这只手上的老茧,是常年策马执鞭才会有的。后宫养尊处优的皇后娘娘会有吗?”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了,用自己的大手覆盖住陆谨的小手,微微施力让它更靠近自己的脸庞,老茧的触感愈发明显。 原来,冒死回去在宫墙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南宫熏,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凌王的儿子,我也不在乎你是谁的儿子,当不当皇帝。” 四目相对,她直直望着他:“我就问你一句。军令状你达成了,这么多年,你是想悔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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