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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爷,朱国栋,虽是经商,但在京城也是有渊源的,朱家,在扬州府算是一方权贵。    朱老爷带了一众彪悍的家丁,手上都带着粗木棍,得有三十人,将整个刘府都围了起来。他一身褐色绸缎,上边绣着金边金纹路,胡子跟着他愤怒的脸庞也跟着有些颤动。    他做了个手势,便有人站出来,大喊一声“给我砸!”手下人便抡着木棍去打砸门窗花瓶桌椅,刘老爹也带着家丁出来抗衡。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刘老爹走过去大声道,“朱国栋,你儿子,将我女儿害得还不够惨吗?!”    拾酒跟着来到这边,看到这一幕。哎,朱国栋?朱良义……这家子的名讳还真是……有趣……全是倒着写的。    朱国栋又起了个“止”的手势,家丁们暂停了下来,两方都怒目大争,互相推搡不相让。    “朱国栋,我女儿被你儿子害得如此地步,你竟还恶狗先咬人!带这么多人来我府上!”    朱国栋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方才那人,又特地站了出来指着刘老爹骂:“贱商贱民!你竟还有脸面说你女儿……那贱人勾引我家少爷不成,还跟我府中的奴才苟且!害我家少爷至此地步!”    “随从?苟且?”高大冲上去想要对付朱国栋,拾酒怕她讨不到便宜,赶紧在身后拽了一把。    “你是什么人?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奴才?明明是你们家朱良义一直对我家小姐送信传情,还……还……总之始乱终弃!”    “哼哼!我是谁?我是朱家的管事!”那人冷笑两声,干瘦干瘦的脸上,两颗眼珠子好像粘上去的一般,说话的时候好像会抖出来一样,“还什么?你这贱婢也说不出口了吧?你们家小姐叫什么,什么婉君是吧?本就不是什么好货,是没见过男人,就急着脱裤子是吧?”他恶狠狠地对着刘老爹说,“这贱民经商,也还是贱,教的女儿也是贱,勾引男人,未成亲就怀孩子,还不如去青楼呢!”    唯一的女儿被羞辱至此,刘老爹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一阵腥味涌上喉头。    “流产了?哼,指不定是那贱奴的!”    “贱奴?你们欺人太甚,我家小姐怀了你们朱家的骨肉,你那畜生却不负责,还这样糟蹋小姐的名声!”    “带上来!”一旁的朱国栋吩咐一声,便有家丁从大门外拖了一个满身血垢的人进来,重重扔在地上,血腥味让拾酒都有些恶心,看来受伤很重。    朱国栋又使了个颜色,朱家管事用力将地上那人的头发狠狠拽起来,露出一张鼻青脸肿,满是血污的脸。    大家都不明所以,只有高大看了一瞬,有些吃惊,“这……这不是……”    管事走过去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只听得一声闷哼。    “这就是贱奴徐远,你那贱女儿流掉的孽种就是他的!”    “怎么会!徐远一直,都是替朱良义跑腿,给小姐送花送信!你不要乱说!”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不……不要妄想害婉君的名声!”刘老爹有些站不住。    “这贱奴,受你女儿指示,竟要杀害我儿,害良义卧床不起,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你不要胡说,婉君怎会与这人有干系,更不可能指示他做这样的事情!你儿子,估计是老天看不过去才……”    “闭嘴!”那管事又一脚踢在徐远身上,“你那贱女儿跟我们少爷没有任何干系,少爷是要跟白家结亲的!反倒是这个贱奴,才是奸夫!你们那女儿,人尽可夫,呸!”    “我……我和刘小姐是清……清白的……”地上的人力不从心,好像是含着血水,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    管事就势踢了一脚在徐远伤口上,“你这贱奴!若不是你跟贱人苟且,她在船上晕倒后,你怎么会出手打自己的主子!你平常假借少爷的名义,与贱人苟且,今天便要你尸身去喂狗!还有你那□□!”    朱国栋眯了眯眼睛,吩咐:“来人,把刘府给我砸了,把刘婉君那个贱人拖出来一起处理了!”    刘老爹一时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高大和拾酒忙过去扶住,拾酒还搭了一把脉,这是急火攻心。    “你敢!这郎朗乾坤,你敢伤害我女儿半分!我……”刘老爹挣扎着说,“郎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啦!报官,来人啊,给我去……去报官!”    下人想要出院子,奈何对方人太多,团团围住,根本出不去。    “报官?哼哼,朱家祖上高官厚荫,少爷又将和白家结亲,你们这些贱民还想报官?莫不成还指望着知府大人能帮你们?”管家往地上碎了一口唾沫,冷冷地说。说罢,看向自家主人。朱国栋使了个眼色,管事心领神会。    他笑着蹲下,抓起徐远的头发,强行抬起他的脸,说:“徐远,你跟刘家小姐其实不必做一对儿野鸳鸯,只要……”他又抬起头,看了看刘老爹,阴阳怪气地说:“只要刘家承认了你便可,你和那刘家小姐,就可以成了呀!”    徐远的脸脏得看不出表情,一句话也没说。    “什么……什么成了?你们到底在乱说些什么!”刘老爹怒目说道。    “我们老爷和少爷向来心善,徐远,只要你承认和刘婉君的事儿,老爷绝对成全你们!”    徐远双眼满是血污,却又很坚定,一句话都不说,看得管事心里发毛。    “哼!”管事一用力一放手,徐远的头又重重地摔倒在地,“砰”的一声,听得拾酒心中都不忍了,她扯了扯高大,低声问她:“高大,我问你……你家小姐跟这个叫徐远的,到底有干系没有?”    高大急了,忙喊:“怎么会呢!我们家小姐她……”后面的话被拾酒止住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这怎么回事?朱家到底是要做什么?一会儿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又说成全徐远和婉君?这分明像是要屈打成招?可他们图的什么呀?朱良义不是躺着了么?    “好!好啊好啊!不承认是吧……那就……”管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知府大人到!”    “知府大人到!”    “知府大人到!”    拾酒疑惑地往外看去,只见两排带刀的官兵鱼龙而入,然后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人走来。    朱国栋摆了摆手,管事会意,忙叫人把地上的徐远拖到一旁去,并站在前面,好像要挡住他似的。    尔后,朱国栋连忙作揖前去,“杨知府,杨大人!”    那杨知府约莫年纪和朱国栋差不多,人要稍精瘦些,看上去精明干练。也熟络地说道:“朱老爷!”    刘老爹也紧忙迎过去,正要跪下哭诉:“杨大人,杨大人,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杨知府使了个眼色,身边便有官兵拦住了刘老爹。    “本官听闻,今日在湖边,刘正的女儿刘婉君硬闯游船,负伤离开,后来又有贱奴徐远打伤朱家少爷。”    “是……是小民女儿婉君,去,去了游船,就是被朱良义推下舷梯,还……”刘老爹正要诉冤,被杨知府摆了摆手止住。    “杨大人,犬子现下,仍昏迷不醒,多谢大人挂念了。”说着,还用衣角拭了眼睛。    “此事,人命关天,非同小可,本官已命人立案。”说着往四处看了看,“方才本官看见地上躺了一个人,可是徐远?带上前来。”    “哎,嘿嘿,是徐远,但他满身血污,还是别让他污了大人您的眼。”管事弓着腰答话。    “无事,带回府衙。”说着,摆了摆手,身后的兵便往徐远处走去。    “杨大人,这徐远与刘正女儿刘婉君苟合,污蔑犬子不成,还下了毒手,朱家上上下下……”    “你胡说八道你!”高大冲到杨知府面前,“大人,明明是朱良义对我家小姐始乱终弃,还为了讨好那个,白……白鹿山庄,把我家小姐推倒,如今都小产了!”说着还急病乱投医,把拾酒往前一推,“大人不信,便问她!她给我们家小姐把的脉!”    “……”    拾酒内心真想把高大的嘴巴缝上,乱说什么呢。    “这位姑娘是?”杨知府问。    “啊!我……嗯,小女子略懂杏林之术,前两日刚为刘小姐把过脉。”拾酒希望能打马虎打过去……    杨知府却还是一副很好学的模样,“姑娘是大夫啊,那对朱公子和刘小姐之事,可清楚?”    “不清楚……不清楚……”拾酒还在想着怎么脱身,后来看到高大瞪着的眼睛,又改口道,“呃……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现如今坊间都在传,朱府少爷与刘家小姐早已情投意合,打算求娶白小姐后,便始乱终弃……”    “大人,万不可轻信市井流言,犬子是被污蔑的,都是奴才徐远……”    “哎,无事,若真污蔑了朱公子,本官定会查明。况且,刘小姐硬闯游船之时,白小姐也在场,白鹿山庄对此事也十分关切。”他看了看刘老爹,又看了看朱国栋,接着说,“白小姐相信朱公子的品行,因此嘱托本官定要查明此事,还朱家一个公道。”    “大人,大人!小女才是深受其害,与朱家奴才清清白白,断不会污蔑朱家的……”    “但徐远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了朱公子,这抵赖不得!个中有什么纠葛,本官自会查明!来人,把徐远关进大牢,仔细审问!”    “是!大人!”    “朱老爷,刘老爷,此事请交给本官查明,断不会失了公义。”    “是……小民跪谢大人!”刘老爹说着便跪下,高大及其他家丁也都跪下了。    杨知府把手袖往后一甩,让大家都起来。    “多谢杨大人为此操劳,不如请大人移步寒舍……”朱国栋低声地说。    杨知府摆了摆手,说道:“本官公事繁忙,就不去了。朱老爷还是请快回府照顾令郎。”    “这……能得大人关心,犬子必能好转,多谢大人,朱某这就回府。”说完,朱国栋看了一眼管事,便后退几步,然后转身走了,管事带着朱府家丁紧随其后。    “大人……”刘老爹欲言又止。    “刘正刘老爷,本官先行一步。”杨知府并不愿多说,也带着人走了。    拾酒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朱国栋气势汹汹地过来威胁刘老爹,要处置徐远和婉君,转头又要成全两人。这徐远是为何打伤朱良义,还有那杨知府,怎么突然就来带走了徐远,还有那白小姐,又……    杨知府走后,刘老爹气急攻心,被下人扶着去休息。刘家有些混乱,丫鬟小厮,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窃窃私语,有的在细细打量拾酒。    高大大声喝住大家,让他们该打扫的打扫,该收拾的收拾。    拾酒脑袋有点懵,拉住正在指挥下人打扫院子的高大。    “哎,高大,那白鹿山庄和白家小姐,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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