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

Chapter15.交错　　　　“这……”洛翊有些诧异，从没见过荆瑜如此“亲近”过除了她哥以外的第二个男人。　　孝言说：“我们先回去吧。”于是和洛翊、刘柳柳先回休息室。　　“小瑜也有来看比赛啊。”秦祁殷笑道，“哥哥我刚才表现得好不好。”　　“好啊，那么特别的结语也就你想得出来。”荆瑜傻傻笑着，“好久都没见面，我和我哥可想你了！”　　“今天刚回国，等我收拾好了就去你家串门。”秦祁殷将手覆在荆瑜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是好久不见，你都长高了。”　　“嘿嘿，厉害吧。我有长高神器。”　　“噢？什么神器？不知荆小姐是否愿意也分享给我听听呢。”傅文卿突然从后面走出来，加入两人的话题中。荆瑜明显被吓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秦祁殷挡在她前面和傅文卿客套一番：“刚才的比赛很精彩。”　　“谢谢。”傅文卿十分有礼地回以一个笑容。听到身后章亦沅的催促声，傅文卿又转向荆瑜说：“改天我再请教荆小姐刚才的事好了，再见。”　　章亦沅拍了拍傅文卿的后背：“你小子在磨蹭什么，突然跑过去干嘛。”　　“没什么。”　　秦祁殷看着傅文卿微笑的侧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听到荆瑜在喊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和她一起离开廊道。　　　　虽然辩论赛输了，但是侦探社的几个成员硬是要在洛翊家里为他们庆贺，至于庆贺什么呢，臻儿这么说：“当然是庆贺洛翊VS章亦沅，首战败北啦！”　　“什么叫输给他！这是团体合作赛好不好！”洛翊不满地说。　　“现在才说是团体赛，之前怎么不这么想。”孝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怎么都好，呐呐，顺便当作为秦哥哥接风洗尘如何？我想把我哥也叫来。”荆瑜拉着秦祁殷到他们面前说。　　“哟，还秦哥哥呢。怎么不听你叫我们叫过这么亲呢？”臻儿一脸奸笑。　　“我从小就叫习惯啦！”荆瑜抓狂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到我家去聚餐。”洛翊上前向秦祁殷伸出手。秦祁殷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那晚上就打扰了。”　　“看你们这般热闹，我怎么一点赢的感觉都没有呢。”章亦沅笑着从门口走出来，瞧见洛翊和一群人在说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身后跟着傅文卿、程澄推着左茉的轮椅。发现孝言就站在洛翊的旁边，他突然有戏弄他们的想法，就大步朝着孝言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在孝言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孝言错愕地推开他，刚想发怒，对方却先发制人：“Honey，刚才在后台看见我都不打招呼，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哈？”什么情况……不仅仅是周边人，就连闵孝言自身都有些懵。洛翊生气地将孝言拉到身后，对章亦沅说道：“怎么，这位少爷是在外玩腻了？”　　“真跟你有半毛钱关系？”章亦沅觉得有些好笑，“在你身后的人是我未婚妻，不管我找什么样的女人，最后还是要和她结婚的。”　　于理，确实这是章亦沅和闵孝言之间的事情，洛翊本无权插手，但……　　“你太过分了！”在在实在看不下去，就脱口而出，“有一副好皮囊了不起啊，玩弄女人感情的人最糟糕了！”　　章亦沅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吓了一跳，傅文卿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变化，就赶紧出来缓和这场僵局：“这位同学言重了，亦沅只是喜欢玩闹，他没有恶意的。打扰各位的雅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拉着章亦沅离开。左茉过来，看了一眼洛翊，转而对孝言说：“姐姐，姐夫他刚才只是开玩笑。其实私下里他有向我表达过他的悔意，我想，他不过是看到你和洛翊站在一起，逗逗你们罢了。”好一句“姐夫”，这个词叫得洛翊心里很不爽……看到洛翊表情僵住，左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适时的推波助澜，才能让他死心呢。　　　　“下午的时候，在在你真是太帅了！”荆瑜喝完一杯饮料，激动地说。　　“啊、哈……是嘛……”在在想到当时章亦沅瞪她的表情，就有些后怕。那男人虽说有着纨绔子弟的样子，但凶起来应该也是蛮恐怖的。　　“连我都着实被你吓一跳。”探森说。　　“我……我一时没忍住。”在在低着头说。　　“哎哟，又没有怪你。”荆瑜给在在一杯果汁，“还好当时有傅文卿把章亦沅拉走。但是我还真想看看探森和章亦沅杠上的场景诶！”臻儿、在在白了荆瑜一眼，这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调侃别人。　　“说到傅文卿，那人还真的不简单。”秦祁殷也凑个热闹，“能把你荆瑜的眼球吸引过去，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是啊是啊，他真是美得不像话。”荆瑜被秦祁殷的一句话给带了过去，反应过来之后才发飙，“秦祁殷！你什么意思啊！虽说我是外貌协会的，但也有原则！”　　“比如？”秦祁殷挑了挑眉。　　“比如……比如……”荆瑜绞尽脑汁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比如我就从不染指洛翊、探森和夏半啊！”她一句话出来，被点名的三个人同时被呛到。　　“你倒是敢？”夏半也和荆瑜呛起来，旁边的女生们纷纷偷笑。　　大家在欢乐声中结束了聚餐，所有人聚在客厅里喝着茶休息休息。荆璘和洛翊小声地聊起叶菲零死亡一案；闵孝言和秦祁殷在做学术上的交谈，一个化学精英，一个数学天才；其他几个姑娘谈天说地，时不时拉上夏半和探森加入她们的话题。　　夜已深，月光如注，晚风徐徐。荆璘、荆瑜和秦祁殷一道回家，夏半送范臻儿，探森和在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洛翊喊住了。　　“探森，关于骆狄狄的事，检察院那边不提起公诉，警局按照意外处理。但是为了安抚他的家人，私下还是得去表示一下比较好，不然闹到法院什么的……”洛翊说。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我爸说的。”探森故作轻松地笑笑，好让他们不再担心他。　　“那我们先走了。晚安，洛翊、孝言。”在在和探森向他们告别。　　“你怎么还没走？”洛翊看着孝言，“噢——要我送你回家？”　　“怎么，难道还要我请你吗？一直以来你不是都这么做，想赶你走都不行。”孝言撅了撅嘴，听洛翊的话倒像是她主动。　　“对不起，孝言。今天发生的事，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想想。”洛翊第一次主动离开孝言的身边。他并不善于嫉妒和愤怒，只是在懊恼，懊恼自己未察觉这一切，让他们的路走得如此坎坷。　　“正好。我也不想听你说话。反正今天你也输了，我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闵孝言有生以来第一次说了赌气的话，她原以为洛翊会再向她争取机会，却没想到他竟然要避开自己。她表面平静地走出洛家大门，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连你也要气我吗……”洛翊苦笑。　　如果说孝言的未婚夫是普通人便算了，但对方偏偏是章亦沅。闵、章联姻，无非是生意上的事，自从一年前闵家的公司涉嫌逃税，此后生意就不断下滑，股票也只跌少涨，偏偏孝言的继母左悠晴是个挥霍无度的女人，而孝言的父亲闵行爱着这个家，所以从来不把生意的事情告诉家里人。直到他央求孝言和章家定亲，才将公司的危机告诉她。　　不过，虽说是未婚夫妻，但闵孝言和章亦沅还没订婚，这对洛翊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只是要抢过财力雄厚的章家，实属不易。但这一切，在孝言眼里根本就不是问题，她爱家人，但不代表她愿意为家人牺牲自己的幸福。表达爱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而成全父亲的心愿。这些想法她还没有说出来，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　　“小言啊，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一个妖冶艳丽的女人噙着笑容站在阳台上。　　“我这就回去。晴阿姨也进屋吧，小心吹风着凉。”不带感情地说完，孝言就走进家门。左悠晴嫁入闵家五年，孝言从未喊过一声“妈妈”，如果不是看着左茉的面子，她是绝对不会给这个女人好脸色看。虽说她风韵犹存，在这个年纪里算得上是美人，但孝言仍不明白为何父亲对她如此痴迷。对“晴阿姨”这个称呼，左悠晴心里也会有些不满，但左茉坚持不换姓这件事让她也不好说孝言的不是。　　孝言走到厅里，刚要上楼，左悠晴从楼上下来：“明天是蕙姐的忌日，你爸让我告诉你，说他会从公司下班后直接过去，就不接你了。你自己看个时间过去就行了。”　　“知道了。晴姨，晚安。”孝言从她身边走过去，但又被她喊住：“闵孝言，你爸待我如何好，难道你看不到吗？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我是这家的长女，只有我认可，你才可以是闵家的女主人。但是，你不要妄想了。我和我爸不一样。”孝言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左悠晴，她美丽的面庞变得有些扭曲。等孝言完成学业可以接管家族企业，而闵行在此时不愿管的话，自然会让她来继承，那么左悠晴这个不被认可的女人什么都得不到，她才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左悠晴扬起手想扇孝言巴掌，正巧闵行回来：“你们在干什么？”他看到左悠晴生气的表情就猜出一二，许是孝言又说了不待见她的话。　　“啊……你回来啦。”一见闵行，左悠晴就把扬起的手搭在孝言肩上，“我正和小言说到亦沅今天比赛赢的事情，想让她高兴高兴。”　　“噢？是嘛。”闵行坐在沙发上，拿起他的眼镜戴上，翻看桌上的杂志。　　“爸，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孝言白了一眼左悠晴，就走了。碍于闵行的存在，左悠晴不好发飙，只好气呼呼地扭上楼。　　“小晴，孝言不懂事，你这个当妈的让着她点。”闵行边看杂志边说，也没有回头看向左悠晴。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他叹了口气。　　　　“哎哟，妈，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呢。”左茉敲击着电脑键盘，被突然闯进的左悠晴吓了一跳。“你不知道你妈刚才被那个闵孝言给气成什么样！你爸回来看到也不向着我，还让我让着她！”左悠晴一进来就是一通抱怨。　　“爸说得没错啊，你是应该让着姐姐，她也是你女儿。”　　“要我把她当女儿？她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一声‘妈’都没喊过！我就不明白了，你跟闵孝言怎么就那么好。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了！”　　“妈。”左茉停下手中的事，转身看着左悠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她排斥欺压着。在闵家，我们始终是外人。”　　“我、我知道啊。只是心里也会不高兴嘛。”左悠晴总觉得左茉的眼神像在警告她收敛一样，“你和闵孝言还真像亲姐妹，两个都倔得跟驴似的。”　　“行了行了，反正你有爸爸在你身边就够了。我们的事啊，你也别瞎操心。”　　“怎么是瞎操心了。那闵孝言都要嫁到章家做媳妇了，你看你，腿到现在还没好，我能不担心吗？还想着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好歹也得在闵家给你争些财产。”　　……　　“妈，别担心。我会找到幸福的。至于姐姐，我们应该祝福她才是。”左茉沉默了一会之后，挤出笑容来说。　　“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好。算了算了，只要闵孝言能对你好些，我这当妈的也无所谓了。”左悠晴摸了摸左茉的头，嫣然一笑，没有了刚才的泼妇形象。她准备离开房间，左茉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放心吧，姐姐会待我很好的。”　　　　次日傍晚。放学后，孝言收拾书包正打算离开学校，但学生会临时有工作给她，并且十分紧急，无奈之下她接了下来，打算留在学校做完在走。臻儿和荆瑜经过0班的时候，发现孝言还在努力工作，原想不打扰她就直接走了，不过被孝言喊住：“臻儿！臻儿，帮我个忙？”　　看着满桌的文件，臻儿笑着说：“脑力上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噢。”　　“今天我妈忌日，我怕等会儿花店关门。你能不能去帮我买一束白蔷薇。我妈很喜欢这花，每年我都会买给她。”　　“原来是蕙阿姨的忌日，我也好久没去看她了。我买好了去那等你。”　　“那麻烦你了。”孝言感激地看着她。　　　　“你和孝言很早就认识啦？”荆瑜问道，她是最晚进入侦探社的，所以对里面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了解得很透彻，而且很少看到臻儿和孝言单独待在一起。　　“嗯，我、孝言、洛翊、夏半、探森五个人小学和初中都同校，当时我们组成了一个阅览小组。因为就我和孝言两个女生，所以即使她冷冰冰的，我还是会一直接近她。在初中以前我和她称得上是形影不离，有时候会去她家里玩。蕙阿姨真的是一个端庄贤惠的女人，她的美令人望尘莫及。初二的时候，我和孝言一起去她家，却发现她妈一个人病逝在家中……毫无预兆。”　　“突然？病逝？”　　“是啊，为此闵行叔叔还发了好大的火，说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范臻儿说，“此后，孝言就更加沉默寡言，一心钻进了学术研究里，我没她聪明，只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噢，到花店了。荆瑜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去墓园那边。明天见。”　　和荆瑜道别后，臻儿买了一束白蔷薇到千畔墓园。把花放在陈歆蕙的墓前，臻儿还对她讲了几句话，突然被人用□□湿布捂住口鼻，很快她就陷入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