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Chapter16.愤怒　　　　即使臻儿没有孝言在化学方面有成就，但跟着她摸爬打滚多年，臻儿还是知道□□的奇效。人吸入少量的□□就会产生眩晕的感觉，过多则可直接导致中毒死亡。看来有人只是想把自己绑走，而并不想置指于死地。臻儿醒来之后也不敢出声，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柜子的狭窄空间里。这时，外面传来人的声音：　　A：“笨蛋，你抓错人了！这里面的人和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样！”　　B：“啊？不是说，抓在墓前放下白蔷薇的年轻女孩过来就行吗？”　　A：“你个猪脑子，叫你绑人的时候不带照片！”　　B：“那我们再把人送回去？”　　A：“等等，我问问他。”……“喂，人抓错了，想问一下要把人放了还是……噢，噢。明白了。那价钱还是按之前定的给吧……诶，好的。放心吧，我们会做得滴水不漏。”　　突然，臻儿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想必是到外头去了。听起来，他们要抓的对象应该是孝言吧。偏偏误打误撞自己代替了她，臻儿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孝言被抓来。许久没有听到动静，臻儿换了个姿势坐着，她感受到口袋鼓起一个形状，有些喜出望外。虽然背包不在身边，但好在外面的二人组并未搜她的身，而夏半为了让臻儿能够保护自己，就让她随身带着一把瑞士军刀。她努力用腿部力量将刀从口袋中挤出，调个姿势用束缚在身后的手拿着刀，快速地割断绳子。没有了束缚，臻儿慢慢将门打开，发现外边没有人，就走出去，才发现原来自己真被关在一个废弃的柜子里。琢磨着可以从窗口爬出去，又担心那木窗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犹豫再三，决定动手的时候，AB从门外进来，看见脱离绳子的范臻儿都吃了一惊。B紧张地说：“哥，怎、怎么办！她、她、她醒了！”A打了他的脑袋一下：“笨蛋，你的样貌都被她看到了！”B看向A，才发现他在第一时间内就戴上了面罩。B害怕地不知所措，直接拿起手边的钢棍，直接冲向臻儿。　　“笨蛋！你做什么！”A吓得大叫。　　“被她看到样子的话，就只能把她解决了啊。”B咽了咽口水，觉得把臻儿杀了才是最佳办法。但看到她拿出刀，就停住了向前冲的动作，和她周旋着。　　“你别冲动啊。你要是杀了人……”A的话还没说完，B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挥舞钢棍。臻儿看准死角，躲过B的攻击，她想拿刀吓唬吓唬B，让他停下来，不料B涨红了眼，只顾着杀臻儿，直接上前，没注意距离他胸前仅仅十厘米的那把明晃晃的瑞士军刀。　　　　洛翊正安静地享受他的下午茶时光。他以辩论赛前休息不足为由请了一天的假，想让自己慵懒一回。突然手机响起，他看到上面闪烁的文字，瞬间警惕起来。自从汾西公园事件之后，他就把这个号码保存起来，直觉告诉他以后还会接到对方的电话。　　“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出去走走？”　　“我跟你之间并没有可以让我们聊这种闲逸话题的关系。”洛翊说。　　“我打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女人险遭绑架，而现在另一个女人正在替她受苦受难。”　　洛翊站起身来，沉着地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又抓了谁？”　　“什么叫又？这次可不是我干的。只是无意间、碰巧，听见道上的人说的。好像是那个叫范臻儿的女孩噢。我可是好心告诉你。城郊淮桑林，你去看看就知道。”　　对方挂断了电话，洛翊就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这时孝言跑到他家来，看见洛翊准备外出，就问：“你是不是也接到了电话？”洛翊点了点头。孝言紧张地说：“我、我们赶紧去淮桑林吧。我、我有不好的预感……”　　　　臻儿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B男的胸口止不住地涌出。她害怕地松开了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泪湿眼眶，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会这样……”　　A男也未料到此事，他急忙上前接住弟弟的身体，一边呼喊一边哭泣，可惜刀片直插他的心脏，当场毙命。A抓狂一般怒吼着，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直勾勾地看着臻儿，拿起B尸体旁的钢棍，拦住臻儿逃跑的去路。臻儿一边辩解，一边哭泣，但A并未理会，嘴里直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跑上前抓住臻儿，恶狠狠地把她往地上一扔，然后用钢棍击打着她的身体和头部……　　突然，A男的电话响起，他才猛然清醒，但此时他发现臻儿已经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接起电话，对方让他赶紧把人丢到桑林里已布置好的那一块地，然后离开。A将臻儿背起来，就匆匆忙忙往外赶……　　　　章亦沅迷迷糊糊中醒来，双手按地支撑自己的身体爬起来。他在脑袋混乱的情况下抓了一把草，才猛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森林里。突然觉得手触碰到了黏稠的液体，四处观察的时候，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具女子的身体，而血正是从她的头部流出。　　“章亦沅，你在做什么？”闵孝言赶到的时候，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看到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范臻儿凄凉地躺在那里，她几乎快要崩溃，而此时此刻，章亦沅就坐在她的旁边，一阵死亡般的寂静之后，孝言再次怒喊，“我在问你，你对臻儿做了什么！”　　“啊？”章亦沅闻声，看到了闵孝言和洛翊一起出现，“我没做什么啊……这……”他原本想解释这一情况，但他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握着一根沾满鲜血的钢棍……　　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山鸟们已经回巢，夕阳余晖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投射在草地上，翠绿的叶片闪耀着光泽。洛翊扶住几近昏厥的孝言，告诉她已经把范臻儿送到医院里去，而且警察在附近又找到了一具男尸。孝言沉默地站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我说你们是不是疯了？居然要逮捕我？”章亦沅叫嚣着，他努力挣脱警察给他戴上的手铐，天知道自己会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名杀人犯，“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抓我进去会有什么后果！你们……”　　看到孝言走到自己面前，章亦沅欣喜地说：“Honey，你快给我作证，我怎么会是杀人犯呢。快让他们放了我，本少……”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丛林。章亦沅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孝言的一巴掌，脑袋嗡嗡地响。回过神来，他才怒斥道：“你这女人疯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孝言的声音一点都不比章亦沅低，“放了你？要是臻儿有什么事，我管你是谁，给我做好接受惩罚的觉悟。”　　发飙的闵孝言，洛翊从未见过，除了在蕙阿姨的葬礼上看到孝言哭过，这次是第二次。和章亦沅说完，孝言转身的同时脸上淌着两条泪水。他用手抹去她的眼泪，扶着她离开淮桑林。从小学到高一，孝言亲近的女性朋友就只是范臻儿，要说她俩的羁绊，洛翊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蕙阿姨，臻儿是第二个听过孝言心事的人。而且她知轻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拿捏的很好，就连洛翊向她请教，她也不会把孝言的事透露半个字。就算两人上初中分班之后没有像以前一样常常在一起，但还是会互相着想，心里总是记挂着对方。这样的地位，就连洛翊，都会羡慕。　　坐在车上，孝言已经哭得泪干肠断。她担心臻儿的安危，实在不敢相信刚才被带上救护车的毫无生气的女人是曾经活泼美丽的范臻儿。洛翊帮她抚背顺气，担心她再这样哭下去迟早会哭晕，只好不断地安慰她。　　赶到医院的时候，夏半等人已经守在手术室外。看到洛翊和孝言，所有人只是抬头示意，没有任何话语。此时此刻，谁都不关心案件的起因经过，只在乎这场手术的结果。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偶尔在这少男少女们面前稍作停留，看看他们焦急等待的样子。　　手术灯熄灭，所有人站起身来等着臻儿出来。看着推出来的车并未盖上白布，每个人稍稍安了心。这时医生出来，询问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我们是她的朋友。请问她的情况……”夏半上前说。　　“这，活是活下来……只是情况不容乐观。病人头部有好几处被钝器打伤，有颅内血肿，大脑皮层功能严重受损；此外，身上也有多处伤痕，有伤及骨骼的较严重。能活下来实属不易，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能不知道呢，”荆瑜问，“有没有搞错啊，你是医生啊，你要是不知道，那她……唔！”在在忙捂住荆瑜的嘴巴，向医生致歉。夏半继续问：“难道没有其他可能性吗？医生，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她好起来？”　　“我们会定期给她做检查和治疗，你们也要常来和她说说话，给她一些五官等感知的刺激。剩下的，就看造化了。”医生说完就走了。夏半木讷地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捂住他的面庞，探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孝言听完医生的话，就晕倒在洛翊怀里，被送去急诊室。荆瑜抱着在在放声大哭。　　这样的结果太过突然，太过悲伤。　　　　“亦沅，这是怎么回事？”傅文卿接到电话就赶到警察局，看见章亦沅正一脸疲惫地被关进拘留的房间里。　　“文卿，你要救我……我什么也没做，他们就说我杀人了！这、这件事，你先别告诉我继母，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我。”　　“你先别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傅文卿稳住他慌乱的思绪，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我今天收到一条短信，是孝言约我去淮桑林，我去了那里找不到她，刚想打电话质问，结果就被人打晕了，你看，我这后脑上还有伤呢！”章亦沅说，“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个女孩像死尸一样躺在我身边……我、我害怕地向赶来的孝言辩解，但是手上拿着似是凶器的东西，我就不知如何解释了……”　　“你说的短信呢？有没有和警察说？”　　“说了……可是没用，早就被人删了……”章亦沅苦笑，一切就好像是为了栽赃给他而设计好的。　　“你先在这等着，我会替你和你爸解释。等下我去见见闵孝言。”　　“文卿，你相信我？”　　“你虽然混账，但绝不会做杀人这种事。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傅文卿笑了笑。章亦沅感激地和他道别。从九岁回到中国之后，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数傅文卿。　　傅文卿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向柜台询问范臻儿的病房，无意间听见身后两人的谈话。　　“洛翊，我就说章亦沅那傲小子成事虽足，但败事有余啊。”一男子随心一笑，说道。　　“苏臣，现在是人命关天，不管是谁做的，也不管他是谁，我都会一究到底。”洛翊回复。　　“不过，章家可不是叶家能比的，要想保下一个章亦沅有何难。”苏臣说。　　“听你这话，叶菲零的事你是知道了不少？”洛翊有些吃惊。　　“啊，我在警局里的朋友还是无意向我说起这件事，你放心，我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那就好。这些事越少人牵扯越好。”　　“我也没兴趣去干涉。”苏臣笑笑，“现在你大可放心了，这事一闹，说不定闵、章两家的婚事便会告吹。”　　“这才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吧。”洛翊说，“我可没心思在这种关头上想那些事。”　　“好好好，是我肤浅，行了吧。”苏臣举双手表示投降，不管怎样都说不过洛翊。　　傅文卿转身看着洛翊和苏臣，俊美的面庞扬起邪魅的笑容，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们：“听二位的话，因这件事情受益的人也有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