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Chapter31.寂静　　　　正式开场的音乐用的是迈克尔·杰克逊的两首歌，苏臣和陈西缘两个人分别从舞台两侧一手拿着黑色大礼帽，一边滑着太空步出场。　　先是苏臣面对着观众，陈西缘摆着一个pose站定在一旁。苏臣将手覆在帽口处，往下倒，什么也没有，将帽子转了一转，把帽顶朝向观众。他把手伸进帽子里，再伸出来的时候手上扑腾扑腾地站立着一只白鸽。场下一片呼声，苏臣手一挥，鸽子飞向整个会场的上空。当大家的注意力都跑到鸽子上，苏臣把礼帽扣在头上，再拿起时又出现一只鸽子。他故作惊讶地抖了抖礼帽，竟又飞出两只白鸽。四只鸽子自由地飞着，苏臣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短笛，吹了几声，它们便乖乖回到舞台边上的银质鸟笼。　　苏臣将礼帽扣在陈西缘头上，陈西缘转过身来，两顶礼帽被用来抛接。走到舞台前端，陈西缘面对着近处的粉丝，将两顶帽子扣在一起，然后上下抛接，一瞬间接住后迅速三百六十度旋转将帽子扣在头上，两顶帽子竟变成一顶。他像做错事的孩子向着苏臣吐了吐舌头，然后从舞台边的桌子里又拿出一顶递给苏臣，当作赔罪。荆瑜看到他的表情，立马尖叫，还使劲地拽着傅文卿的胳膊说：“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好可爱啊！”，天知道傅文卿从一开始的表情就是十分狰狞的。　　接着苏臣似乎是在教陈西缘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舞步，陈西缘边学习边改编，观众们兴奋的呼声再起。他边舞边把礼帽放在手中旋转然后放在身后，再伸出手时礼帽不见了，他手中旋出四副扑克。苏臣默默向后退步将他自己的礼帽收放好，陈西缘向前把扑克牌扔向空中，趁着漫天飞舞的扑克混乱大家的双眼，他双手交叉，摊平时手臂上站着两只白鸽。放飞鸽子之后，他又把手伸向空中，凭空旋出四副扑克，重复之前的步骤又有两只白鸽。　　苏臣吹响笛声，八只鸽子在舞台上飞翔着，两个人就走到舞台中心偏后的位置分别坐在两侧的两张沙发上，手从头后伸出，各拿出两顶黑色礼帽，再次扣在头上。　　两个人的开场合作结束后，苏臣就回到后台。接下来是陈西缘的独演。　　这是陈西缘首次在中国舞台上表演他的绝技扇舞，不仅还原了FISM国际魔术大会上的表演情景，还增加了一些元素，这让他的粉丝们激动不已。布莱特曾经夸赞比女人还美的他对这扇舞再适合不过了。　　陈西缘的表演结束之后，舞台灯光暗下。苏臣吊着威亚悬在空中，当灯光再亮起的时候，大家看到的是他背对着整个观众席。随着音乐慢慢旋转，观众们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鬼面具。忽然场内的灯全灭，他的白色手套指尖处的LED发着彩光。灯光打在他身上，观众们看见他将指尖揉搓着，一条七彩的丝绸从指尖处慢慢滑出。舞台上又有一处地方打上灯光，陈西缘就站在苏臣的正下方。他伸出手接住丝绸，用力一扯，将苏臣扯向自己。观众们看着这一满满的粉红气场都十分兴奋。　　将丝绸递给苏臣，陈西缘就暗自离开。苏臣把丝绸塞进拳头里，然后慢慢放松拳头，掉下五光十色的晶片。胡乱收了一些晶片，又抖出一条丝绸，再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掉下的五颜六色的羽毛。他将羽毛吹向观众席的瞬间，从体馆上空飘下数不胜数的羽毛。说了一句“这是送给大家的礼物”，苏臣就在观众们的尖叫声帅气离场了。　　紧接着陈西缘和一个女助手又表演了人体漂浮，苏臣则是让许多女助手从一个箱子里钻出……一个个精彩的魔术结束后，终于来到压轴戏，节目单上写着的是苏臣的水中逃生。　　陈西缘在舞台上解释着一切准备步骤。苏臣面对着大众在水箱里屏气浮动，一切准备就绪，苏臣向着陈西缘做出OK的手势，西缘便让工作人员降下小型帘幕。虽然放着欢快的音乐，但大家都是以紧张的心情等待着，陈西缘倒是不着急地站在后台。十分钟过去了，按照原定计划，苏臣应该已经水箱里逃出，并且已经跑到观众席后方，于是陈西缘和助手们就回到舞台上，对着观众们说：　　“接下来，让我们期待魔术师苏臣创造的奇迹吧！”　　随着陈西缘的话语声落下，帷幕慢慢降下……陈西缘在一瞬间看见苏臣的头竟然还浸在水中，他无法顾及观众的喊声，立马命令所有人拉起大帷幕。苏妲、洛翊也在第一时间跑上台去，放下小帘幕的时候，陈西缘因惊吓过度而感觉世界都寂静下来，而苏妲正处于崩溃边缘……　　所有人看见苏臣的身体飘在水中，无一不是充满着震惊。　　　　左茉正坐在房间里看书，就听到闵孝言匆匆忙忙跑下楼梯的声音。她出了房间，问正在玄关穿鞋的孝言：“有什么急事吗？”　　“学校有点急事我出去一趟。”　　当然这是个谎言，接到陈西缘的电话时，他特地指出先不要让左茉知道这件事。坐上计程车赶到体馆的时候，周围已经被警车和人群包围了。　　洛翊接到孝言的电话，就立马跑出来接她。　　“现在是什么情况？”孝言问道。　　“探森、夏半和傅文卿也在现场取证，在在、荆瑜和陈西缘、苏妲一起跟着救护车到医院去。馆里的观众也疏散得差不多了。如果没有采集到特别的证据，这次应该就是意外了。”　　“一个从国外回来的经验丰富的魔术师在中国首秀上出现意外事故，正常吗？”孝言怀疑地说。　　“谁知道呢。再厉害的人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洛翊遗憾地说道。　　两个人赶回舞台上，夏半倚靠着墙边翻看他之前拍的视频，探森和傅文卿两个人讨论着，看见洛翊和闵孝言走过来，也只是摇头表示无果。　　“我们仔细问了每一个工作人员，他们说道具都是事先准备好，经过魔术师本人确认后就锁起来，钥匙也是由负责体馆所有钥匙人来看管。而且我们看了失事的水箱，并没有被破坏机关的痕迹，所有道具由工作人员确定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探森说道。　　“如果警察的调查结果和我们的一样，这就是一场遗憾的意外了。”傅文卿说。　　洛翊看向夏半：“怎么样，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很抱歉，苏臣出事前后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和可疑人物出现，大家的表现一切正常。只有中间被黑色帘幕遮住的空白期才是关键了，而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应该只有苏臣本人了。”夏半收起他的摄像机，并交给警察作为调查证据之一。　　听了这些话，闵孝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现场又待了一个半个小时，叶尘新收到的初始报告和探森、夏半、傅文卿三人的结论并无太大差别。于是几个年轻人就先离开去医院看看情况。　　等五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正在进行的手术室，途中遇到苏臣的经纪人靠着窗边叹息，才得知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陈西缘站在床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一房间，脸上充满无尽的悲伤和苦涩。苏妲痛苦地放声大哭，整个人趴在苏臣的尸体上，几乎是要把他喊醒的架势。苏氏夫妇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立马赶来医院，当得知儿子逝世的事实，苏妈妈直接昏厥过去被送去其他病房里，苏爸爸此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一瞬间似乎老了些许，背影是那么凄凉和酸楚。一旁站着的在在和荆瑜也难过地淌着泪水，谁会能想到前一秒在台上熠熠生辉的魔术师，现在就是一具死尸躺在他们面前。　　洛翊等人难以置信地走进来，看见这一场景，全都默不作声。　　看见傅文卿的那一刻，荆瑜再也忍不住，像受伤的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傅文卿不忍心再让她看见这样的画面，就把她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在在从身后抱着苏妲安慰她节哀。听到在在的话，苏妲不得不认清苏臣已经死亡的事情，彻底哭晕过去。苏爸爸请求其他人帮忙送苏妲去病房里休息，自己则留下来料理苏臣的事情。或许他也是想要冷静，或许他还有话要对苏臣说。　　其他人从房间里出来，闵孝言原本想要问陈西缘一些事情，但是看见他的表情，就不好多说什么。回到中国以后，他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朋友。这样的打击让陈西缘的脑袋渐渐放空。　　　　夜已深。　　傅文卿送荆瑜回家，探森、夏半决定和洛翊、孝言一起去警局，在在则留下来要照顾苏妲。　　透过纱窗，月光柔和地映在苏妲的脸上。在在握着苏妲的手趴在床边渐渐睡着，她丝毫没有感觉到陈西缘拉开门的声音。　　陈西缘走到苏妲的床边，慢慢坐下，用手轻轻理了理苏妲脸上凌乱的发丝，生怕吵醒熟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