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Chapte□□.失去　　　　苏妲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苏妈妈端了饭菜进来：“爸爸和西缘去处理事情，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她不敢提起苏臣，总觉得只要说到他，母女俩又会泪流不止。苏妲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总觉得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出国学艺去了，自己还可以一如既往地守在窗边，期待着很有可能出现在大门那侧的身影。　　　　闵孝言回到家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她刚打开家门，发现左茉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悠晴从楼上走下来，对闵孝言说：“昨晚去哪里了？”　　闵孝言没搭理她，想要直接回房间休息，左茉起身拄着拐杖挡在她面前：“我妈妈在和你说话呢。”闵孝言不解左茉的意思，就连左悠晴也是，平时左茉是不会因为她和孝言有正面冲突。　　“我的事还轮不到晴姨来管。”闵孝言故意将“晴姨”两个字讲的特别清楚，困意侵袭她全身，想要休息的欲望让她也有些烦躁。但是，左茉一巴掌打在她左脸上，让她顿时清醒。　　孝言怒火中烧地看着她，却发现左茉眼眶里淌着泪水：“为什么苏臣死了的事情不告诉我！”　　“苏臣死了？”左悠晴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闵孝言问。　　“昨天有去看表演的朋友告诉我他出了意外，我就托人找关系在医院里证实他已经死亡的事实……”左茉说，“如果我不问，你是要瞒我多久？”　　“我不认为你们的关系有好到你会为了他的事而打我这一巴掌。”闵孝言并没有说出是陈西缘要求她不要告诉左茉，现在她因为左茉的举动和陈西缘的话让她心生疑虑。　　“你当然不这么认为……你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喜欢你，靠近你是吗？无论是洛翊、云浅、还有苏臣？”左茉收起眼泪，一脸愤恨的表情，这让闵孝言瞬间变得不认识她。　　“哈？你吃错药了吧！”闵孝言难以置信地大吼道，“既然那么在乎苏臣当初干嘛拒绝？洛翊那个家伙就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吗？如果真喜欢他，就不遗余力地追求啊！”　　左茉被她喊得一愣一愣的，左悠晴气得走下楼推开左茉，又给了孝言一巴掌：“你开什么玩笑？小茉的这双腿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脸让她去追一个喜欢你的人？你就那么乐意看着她被人拒绝被人嘲笑吗！”　　“你们在吵什么！”闵行一出卧室，就听到吵闹声，“大清早的就让人这么不省心吗！”闵行的出现让三个女人都没再吭声。闵孝言已经没有睡觉的心情，直接就摔门离开家，剩下左悠晴抱着左茉嘤嘤地哭了起来，显得母女俩十分委屈。　　　　苏臣的死亡已确认是意外，苏爸爸去医院处理苏臣的遗体，还和陈西缘两人商量好了举行葬礼的日子。陈西缘要离开医院回到苏家和苏妈妈商量请宾事宜的时候，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闵孝言。　　陈西缘买了一杯咖啡递给她，发现她的眼睛红肿了一圈，脸也有些红：“你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一夜没睡，所以精神不太好……”　　“那还坐在这？快回家去休息吧。”陈西缘说。　　“左茉……和苏臣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闵孝言问。　　“两年半以前，大概是你们初三的时候吧。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觉第一次遇到苏臣的时候，他已经喜欢上左茉了。那小子，意外地还是很专一呢，明明到处拈花惹草……”想到苏臣的事情，陈西缘就不自觉地笑出来，就因为他那些桃花，有时候连带自己也一起遭殃。想着想着，欢乐和悲伤杂然交错，占据了他的心。　　“那苏臣和我告白的事情，你也知道？”　　“嗯……说实在的，当时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他和我说的时候也很突然，但是我没怎么在意，只要他想的事就会马上去做，我也不好指手画脚。”陈西缘说。　　“你们关系还真好，他什么事情都会和你说。”闵孝言说。　　“是吗。”陈西缘浅浅地一笑，“但有时候他也会让我看不透。不过谁没有点秘密呢。”　　“你有事的话也快去忙吧，我进去看看臻儿。再见。”孝言突然想到打扰陈西缘太久，就和他告别。　　　　闵行出门之后，左悠晴也离开闵家。　　坐在探视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沈檬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沈檬边说边坐下，但接下来左悠晴的话却让她坐不住。　　“苏臣死了。”　　“什么！”沈檬捂着嘴，脸上两道眉紧紧纠在一起，难以平复心情，“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的魔术公演。听说是意外身亡。”　　“怎么可能……那个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死了呢！”沈檬双手敲在大理石桌上，“他明明说过，还有事情没做完……而且还会再来看我的……”　　“我知道你们关系不浅，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也不太清楚。这下没有他来骚扰我女儿，倒也万幸。我最怕让左茉知道苏臣还有其他女人的事情。”　　“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是他女人。”沈檬眼神黯淡下来，“无论他身边的女人是谁，他爱的一直都只有你女儿……”　　“就算你不是，那还有别人呢而？更何况，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了。”　　“是啊，他人不在了，我又是死囚，就没有人知道你的事情了是吗？你以为能成为闵行光明正大的女人是托谁的福。”沈檬冷冷地看着左悠晴，对她嗤之以鼻，“还想着帮你解决闵孝言，哪想到你目光那么短浅，因为她嫁到章家的事耿耿于怀。”　　“是啊。我目光短浅，我就见不得那女人的女儿过得好。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牢里吧，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看你。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的下场。”说完，左悠晴就起身离开，但是想到沈檬的话就很气愤。　　只顾着发火，走出警局却撞上了一个人，她还在不满地抱怨着沈檬，也毫无理会对方的道歉，自顾自地走向车场。傅文卿奇怪地看着远去的左悠晴，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漂亮女人，但就是想不起来……　　　　苏妲精神好些了，就下楼和陈西缘一起帮忙安排葬礼事宜。她知道，对于苏臣的死亡，陈西缘的悲伤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少。尽管如此，他还是振作起来，帮着爸爸替他们家打理着一切。　　注意到苏妲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陈西缘挂断电话之后看着她：“怎么了吗？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像哥哥般温暖的问候，让苏妲不自觉地一怔。陈西缘坐到她身边，将刘海撩起，用自己的额头靠在苏妲的额头上，然后放心地自言自语：“还好，没有发烧。”苏妲吓得有些脸红，结巴着说：“哪、哪有人，大夏天的会发烧。”　　“有啊，该注意的还是小心点好。而且，苏臣不在的话，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陈西缘继续低下头去寻找下一个通话对象。　　苏妲边整理葬礼时给宾客的东西，一边假装心不在焉地说：“你不过是哥哥请来住在我家的朋友，什么时候照顾我变成你的责任了……”　　“那你以后嫁给我吧，这样我就能一直照顾你了。”陈西缘说得理所当然。“诶！这个时候求婚？”苏妲不可置信，也猝不及防。　　“我说真的。苏臣同意了。”　　苏妲心想一定哥哥生前就把自己卖了。“如果找一个比自己还美的老公，那我都不敢和他一起出门了……”苏妲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陈西缘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但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苏臣所珍视的妹妹。　　　　天忽然下起骤雨，洛杰锡回到家里，正要回房间换下一身的湿衣服，看见洛翊在跑步机上跑步。　　“小翊，你昨天有看到尘新了吗？”洛杰锡问道。　　“他昨晚去体馆勘察现场的时候见过。后来去警局一直到天亮都没有遇到他。怎么了？”洛翊问。　　“他今天一天都没来上班，手机也联系不上，觉得有些奇怪，问谁谁都不知道，就想着你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应该是临时有点事情吧。听说最近叶老身体不太好，或许和他有关，要我去问问吗？”洛翊说。　　“不用了。后面再说吧。”说完洛杰锡就上楼去。　　　　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再加上电闪雷鸣，沈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她一直在想着苏臣的事情，看了今天的报纸，头条是关于他的新闻：年轻魔术师赍志而殁，魔术界的一大遗憾。　　沈檬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头，捶着床铺，她不甘心苏臣就这么死去。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沈檬立马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门口。　　有人掏出钥匙打开她的牢门。沈檬疑惑地看着门慢慢被推开，总觉得来者不善。闪电照亮了她的牢房，沈檬双眼正对上对方凌厉的眼神……　　　　左悠晴下楼去接水喝。这时候手机震动起来，她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上面写着“门口”二字。　　她踱着步子慢慢靠近玄关，雨声越来越大，几乎要盖过她的心跳声。透过猫眼，闪电的光亮又照耀外面的世界，她看见一个带着帽子的人就站在门口，着实吓了一跳。　　她用手机回复对方：你是谁？　　没一会儿，发来的短消息更是让她吓得拿不稳手机：Mi Amor。　　左悠晴打开门，门口的人将连帽衫的帽子拉下，左悠晴清晰地看见了闪电光下沈檬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