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

Chapter35.故交　　　　尽管葬礼还在继续进行，但是宾客们的目光还是被围在庭院的警察吸引了目光。沈檬的尸体在被内堂的人们发现之前就被送走了。洛翊生气地捶着桌子，他总觉得有一条命运之绳在牵扯着这一切，然而操纵者和它一样只是个谜。　　叶尘新挂断电话后说：“是□□中毒致死。”　　“□□？”傅文卿略有所思，“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过，荷兰通过了允许安乐死的法律。□□就是实行安乐死的方式之一，可让饮用者十秒内猝死，无法生还。是十分彻底的□□呢。”　　“而且不同于氰酸钾，中毒的人口中没有苦杏仁味。”闵孝言说，“难怪第一时间无法辨别猝死的原因。”　　“大概是希望尽快把她的尸体送去给法医鉴定中心验尸吧。”洛翊说，“毕竟如果在这里就判断死法，如果要保持原样勘察现场，对葬礼也会有干扰，凶手大概是考虑过后选择的□□。”　　“这么说来他还真是个体贴的凶手。”叶尘新苦笑道。　　“只是这凶手下毒的方法也太诡异了。”　　“当真是针对沈檬吗？会不会是无差别杀人？”在在说，“如果是水壶里的水放了□□，那无论是谁喝到都会死。”　　“不，毒不在水里。”叶尘新说，“刚才鉴识人员告诉我，水壶和水壶里的水都没有毒，只有水杯的杯口处有验证化学反应。”　　“哈？毒在杯子上？难道那么倒霉喝到沾上毒的那一边？”荆瑜的一惊一乍式语言出现了。　　“说不定……”在在说，“说不定是她的嘴上原本就沾上毒了呢？”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吧，难道是她自己往自己嘴上涂毒，自杀？”叶尘新说。　　“现在是自杀还是他杀无法区分，但是，查过一样东西就能分辨。”在在的话点醒了洛翊，他激动着朝着鉴识人员说：“麻烦你们对沈檬包里的东西也检查一遍，尤其是能涂在嘴上的东西，类似口红唇膏之类的。”　　过了一会儿，鉴识人员就有了结果，沈檬的口红上沾有□□。洛翊听了便心中有数，果然沈檬并不是死于意外，更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我不明白，为什么单凭一只口红就能判断是他杀？”荆瑜问道。　　“如果是自杀，就没必要那么麻烦把□□混在口红里，再涂在嘴上，可以直接抹在嘴上，再在洛翊他们面前不着痕迹地自杀就行了。”傅文卿看着荆瑜解释道，洛翊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凶手要怎么动手脚呢，他又怎么确定沈檬什么时候会用，什么时候会喝水。又在什么时候在哪里被人发现呢。会在我们面前死也只是凑巧吧？”叶尘新想不通这些问题。　　“让谁做第一发现人无法确定，但凶手的目的是让沈檬一定要死在这座宅邸里。”闵孝言冷不丁地说了句，所有人都看着她不明所以，等着她接下去解释，“看了那支口红就知道是新准备的，而且颜色是紫红，定是为了搭配她今天的那一身装扮。但在此之前，她必须以左悠晴的样子混进来，而我见到的左悠晴嘴上涂的是枣红色系，为了配合她，沈檬进门前一定也是用那个颜色，然后在送苏臣之前先到卫生间将唇部的颜色换了。然而唇部是容易无意识操控的部位，就算不喝水，稍微舔到或者抿唇也可以轻易死亡。”　　“没错。”　　“那这样的话……”荆瑜懵懵地说，“你的意思是……左悠晴是嫌疑人？”　　“至少沈檬混进来的事，她是逃脱不了其中的关系了。”闵孝言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的左茉，沉着地说道。　　　　将所有人都引领到殡仪馆之后，陈西缘就立马赶回苏家。临场勘查人员和鉴识人员已经在收拾东西，而且也没看到洛翊孝言等人。　　“你好，请问之前在这里的几个年轻人去哪了知道吗？”陈西缘找个一个勘查员问道。　　“噢，刚才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于是就都赶过去了。我们现在正要过去。”侦查员回答说。　　“我和你们一起。”陈西缘说着就和他们一起过去。　　左悠晴被关在苏家停车场旁的小仓库里。警察发现她时，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束缚着，嘴上也粘着胶布。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配合沈檬的话做出的假象。　　她被带到小庭院里，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握着左茉的手说着胡话。勘查人员和鉴识人员则对那个小仓库进行现场勘查。　　“您觉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叫救护车？”陈西缘刚到，看到这番场景，对左悠晴抱有歉意。　　“噢，不用了。我想，没必要。”左悠晴装作气息十分虚弱。　　一旁洛翊看了一眼闵孝言，她便心领神会。闵孝言看着在在、荆瑜、左茉说道：“好在没什么大事，我们几个女生就先离开吧，反正葬礼也在殡仪馆举行地快结束了。对吧？陈西缘。”陈西缘看出闵孝言的意思，就顺着她的意思回答。　　“那我妈呢？”左茉问。　　“啊，作为受害人，我们希望她能在身体无碍的情况下和我们回警局做下笔录。请问左太太意下如何？”叶尘新十分客气地问。　　“可以吧。趁着我还记得的时候先说了。”左悠晴答应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左茉也没什么疑虑，就和闵孝言先回家去。　　看着她们走远了，陈西缘忍不住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死人了，还是你们千方百计要抓的沈檬？”　　“谁知道呢。”洛翊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但确实饶有深意地看着左悠晴。顺着他的目光，陈西缘也大概明白了眼前这位左太太和沈檬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听说沈檬死了，洛杰锡拍案而起，他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沈檬越狱一事，他已经下令彻查每个直接和间接接触过她的警员，但目前还是毫无收获。　　“看来我们洛局也遇到困扰了。”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开门走进来，看见洛杰锡的愁容就说道。　　洛杰锡还奇怪怎么没人通报，转身一看原来是著名外交官韩煜。许久不见，洛杰锡竟觉得有些感动，走上前去来了一个兄弟式的拥抱，还不忘用力地拍着韩煜的背：“好家伙，从那次见面之后，我有多久没见到你了。真好，还是这么精神！”　　韩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大概□□年吧。”　　“你还好意思说。不见我这个老朋友就算了，把儿子一个人丢下你也真够可以的。”洛杰锡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探森和洛翊初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听洛翊说初中开始探森就一个人住。”　　“男孩子嘛，就该放着养。而且是我和她的孩子，我很放心。”韩煜微笑着说。　　“也是。”洛杰锡和韩煜的妻子是大学同学。洛杰锡和他妻子的姻缘也是由韩氏夫妇促成的。在探森母亲的葬礼后第八年，韩煜突然告诉洛杰锡他成了一名外交官，倒是让他吃惊不少，后来也在各大媒体报纸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但就是无法再见。　　“今天怎么会来？工作不忙了？”洛杰锡突然想起要问明来意。　　“嗯，暂时放个假，刚从温哥华回来。除了上次探森出事回来一趟，看到他还真是吓一跳，没想到那小子长那么大了，就想着是不是应该多看看他。”韩煜说道，“此外，我还遇到一个有趣的案子，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洛杰锡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定是件不同寻常的案件。　　　　韩探森坐在候客室里等着他的父亲，他竟没想过韩煜和洛杰锡是旧识。刚接到韩煜的时候，他说要来警局，探森就觉得有些奇怪。　　洛翊和叶尘新要去找洛杰锡，看见探森坐在候客室里，就走了进来。　　“哟，探森。”　　探森看见洛翊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接机吗？”　　“嗯。接来了，人就在里面。”　　洛翊疑惑地看着他。　　“我爸。”探森笑着说。洛翊恍然大悟，或许是听说这次父亲会在Y市待很久，探森心情十分雀跃。　　　　左悠晴回到家中，面目呆滞。她感觉自己的腿还在颤抖，想到之前差点被当成杀害沈檬的嫌疑人，她就觉得好险。　　“你回来了。”　　听到闵行的声音，左悠晴才注意到他站在楼梯上。　　“呼……你要吓死我啊。”左悠晴忍不住抱怨道。　　“孝言和左茉出去了，不在家吃完饭。”　　“噢。”左悠晴应了一声就又坐回沙发上。　　“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解释这件礼服？”闵行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我今天开完会接到朋友的电话，说看见你在葬礼上穿紫色礼服。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我现在心情糟透了。你是要来和我吵架吗？那恕不奉陪。”左悠晴知道闵行无非是要说丢他的脸之类的事情，但这种话她不愿意听也不想再听，于是起身要回房间。　　“你给我站住！”　　左悠晴转身要发脾气，却不想闵行一巴掌甩下来。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左悠晴气得哭出来。　　“我就是要打醒你！自从结婚后你就不能给我省省心！在人前说错话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做出这种事！给我注意些分寸！”闵行大声呵斥道。　　“是啊，我不让你省心！自从结婚后你样样都要拿我和陈歆蕙比！我没她识大体没她聪慧，那你去坟墓里把她挖出来啊！”左悠晴也不管不顾地乱说一通，惹得闵行更加生气，眼看着又要一巴掌下来，左悠晴突然大喊一声，让闵行怔住。　　“左茉是你女儿啊！”　　“你什么意思？”闵行问。　　“字面意思……”左悠晴泪眼朦胧，但能看出闵行的表情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