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堂课

谢简川面对老师的质问，出其淡定地说：“老师，你的问题很奇怪，如果我没学过英文，就不会站在这。”　　　　英语老师生气了：“你读一段第一节短文，在课本的第三页。我不需要你读的太准确，只要你能证明自己能认识英语单词，可以堂堂正正在这里读书就行。”　　　　莫浅语赶紧翻到第三页，将书本推到他的课桌上。　　　　谢简川垂眸看向课本，念出第一行英文，教室瞬间没人吭声，只剩下他朗读的声音。　　　　他语速轻快，声声圆润，尾音微微卷舌，声线慵懒性感。　　　　英语老师额头微微冒汗，不会错的，这是纯正的英伦口腔，每个单词发音极其标准，作为老师的他都只能望其项背。　　　　英伦腔被评为世界最性感的口音，没在英国生活过多年，绝不可能学得会。　　　　谢简川读完后，问英语老师：“可以了吗？”　　　　英语老师抹了把汗：“坐吧。”　　　　莫浅语听得很带劲，忍不住鼓掌。　　　　周围同学跟着鼓起掌来，掌声连连起伏。　　　　谢简川皱了皱眉，像不喜欢被当众赞誉，漫不经心的坐回桌位。　　　　“我只有在初中老师课堂放的英剧片段，听过这么好听的口语。”莫浅语给他竖个大拇指，“不对，你比他们说的还好听。”　　　　谢简川抬起眼眸，瞥见那张绽放笑靥的小脸，心底荡起一丝涟漪，莫名觉得她的声音异常动人。　　　　“好了，我们开始讲课。”英语老师打断鼓掌声，不好意思念英语了，后面的气场都颓废不堪。　　　　下课后，劳动委员拍拍莫浅语的桌子：“今天放学轮到你们两扫除。”　　　　莫浅语问：“不是轮到最后那排了吗？”　　　　劳动委员说：“先前因为你一个人坐，我就没排你值日，现在你同桌回来了，当然要轮到你们。”　　　　莫浅语理解的点点头，起身去擦黑板，够不着的地方就踮起脚尖，白色粉笔洋洋洒洒落下来。　　　　吸了一鼻子灰，莫浅语坐回自己的桌位，鼻子发痒的打了个喷嚏。　　　　前排的夏致文转过身，看向她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　　　　莫浅语转过身，吃惊的问：“笑什么啊？”　　　　夏致文指着她的小脸：“你的脸，哈哈哈……”　　　　这也怪英语老师不敢多讲英语，整堂课就光靠手写，搞得一片黑板全是英语单词。　　　　莫浅语抹了把面，手心全是粉笔灰。　　　　夏致文用笔杆敲敲她的桌子：“需要帮你擦黑板么，喊我哥哥就帮你。”　　　　莫浅语瞪他一眼：“不需要，做你的题去。”　　　　夏致文闻言，扫兴的转回头。　　　　第二节下课，莫浅语本想等交完作业，再擦去英语老师写的黑板，结果发现，黑板早就擦得干干净净。　　　　坐回桌位，莫浅语猜测是谁擦的黑板，左右扫视一遍，发现谢简川的肩膀，沾了一点点粉笔灰：“黑板是你擦的吗？”　　　　谢简川弹掉肩膀的粉末，平淡的应了声。　　　　莫浅语脱口而出：“谢谢。”　　　　谢简川头也不抬的说：“谢什么，劳动委员不是说过，轮到我们这桌值日？”　　　　莫浅语没吭声了，先前不指望谢简川抹黑板，所以还蛮意外的。　　　　结果后面几节下课，擦黑板由谢简川一个人承包了。　　　　他靛蓝牛仔裤的长腿，犹如挺直拔高的松柏，裤管包裹的小腿坚实有力，抬脚之间，隐约可见肌肉有型的轮廓。　　　　三排的薛姚姚瞪直着眼，看谢简川在讲台抹黑板，跟柳童感叹：“他的腿好长，跟男模特一样。”　　　　“饥不择食啊。”柳童说完，顺她目光看去，顿时呆住了，“真的耶，大长腿。”　　　　莫浅语等他擦完后，怪不好意思的说：“下一节课还是由我来擦吧。”　　　　谢简川说：“高点的地方，你够不着。”　　　　莫浅语有点不服气：“我可以垫脚尖的。"　　　　谢简川斜了眼她桌底下的小短腿：“算了，还是不够高。”　　　　莫浅语默然无语，看来他对自己的身高，还了解的挺透彻的。　　　　下午是一周难得两次的体育课，体育老师晃悠悠地来到操场，要全班的学生们排成四列，前两列是女生，后两列是男生，按照身高来排位。　　　　莫浅语个头不太高，站在女生第一排的最右边。　　　　谢简川作为全班最高的男生，理所当然的站在最末尾的位置。　　　　体育老师先要同学们做热身运动，再要体育委员从体育馆扛出两篓框的篮球，准备教他们如何拍球和抢球。　　　　大部分男生都会打篮球，女生会打篮球的不太多，体育老师想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要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为一组，每组一个篮球，相互学习篮球的基础技能。　　　　第一排和第四排对站，第二排则和第三排，多出来的人由老师亲自教。　　　　莫浅语刚好排到谢简川一组，捧起篮筐里的篮球，老老实实的说：“我小时候玩会篮球，你用不着让我，直接抢我的球就行。”　　　　谢简川双手抱臂，睨着她：“你能行吗？”　　　　莫浅语郑重点头：“当然可以，开始吧。”　　　　谢简川挑眉笑：“那我认真了。”　　　　莫浅语撸起袖子，将篮球掷在地上，努力用手掌去拍打，结果没拍几下，篮球有气无力的弹起，够都够不着。　　　　莫浅语两手空空，呆呆的站在原地。　　　　谢简川双手抱臂，笑着问：“你这样拍球，要我怎么抢？”　　　　莫浅语捡起球，递给他：“要不你拍球，我来抢。”　　　　谢简川接过蓝球，重重拍在地上，教她怎么做：“打篮球的手掌内侧，要微微弯曲，四只手指要伸直。”　　　　莫浅语仔细观察他拍球，模仿他的样子拍空气。　　　　谢简川看她认真的模样，经不住笑：“我现在来运球，你来抢。”　　　　莫浅语点点头，专注的盯着篮球，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篮球像是他手掌心的活物，灵活的来回弹跳，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莫浅语找准时机，等篮球弹起的瞬间，手掌朝篮球拍了过来。　　　　结果扑了个空。　　　　“你的反应太慢了。”谢简川捧起篮球，手指抵着球面旋转，“要在篮球落下的瞬间，扑过来抢球。”　　　　莫浅语用力点头：“再来一次。”　　　　谢简川微微躬下身，左右手来回运球，等着她前来进攻。　　　　莫浅语鼓起腮帮子，深深吸了口气，待篮球落下，朝谢简川的方向扑过来，就在那一瞬之间，手居然挨到篮球的球面。　　　　正激动的想要拍球，她的鞋底忽然打滑，一时没刹住脚，重重撞进宽厚的胸膛。　　　　谢简川原本在运球，结果她直冲冲的扑到怀里，伸展拍球的手像准备搂住她。　　　　篮球碰得一声落地。　　　　莫浅语昂起脸，对视上他黢黑深幽的眼眸，微微愣怔，脚步不稳地往后退。　　　　薛姚姚瞧了眼莫浅语，对柳童说：“他们刚在亲热呢。”　　　　不少同学也看到了，笑着起哄。　　　　体育老师吹了声口哨：“等下课再腻歪，现在好好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