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进行了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流程后，我反倒有些提不起劲儿打架了，这哪还有一点打架的样子？ 可是他不同，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流程好像是一剂兴奋剂似的，他签完字就来了精神。趁我还在犹豫该如何开始的时候，上来就打了我一拳。 我嘴角被打的生疼，倒吸一口气，食指一擦嘴角，妈的，流血了。 “我操。”我抬脚一脚踹向他肚子，没想到被他躲开了，这一躲非常敏捷，我自知小看他了，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的拳头很有力，因为我觉得我的肩膀像是裂开了一样疼，我的拳头也不差，因为我看到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捂着他的肋骨。 打了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时候，他渐渐落了下风，我的势头更劲了，一个侧身踢，他应声倒地，爬了两边没爬起来。本来一尘不染的衬衫上面沾满了灰，混着汗，深深渍进衣服的纹理。 “到此为止吧。”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就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向出口走去。可我没走两步，背上剧烈地疼痛一下子袭来，我闷哼一声倒下。我呼吸沉重地趴在地上，背上的疼痛逼得我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卑鄙无耻。”强忍疼痛，我慢慢爬起来。 我刚站起来转过身，只见他拿着一根木棍又砸向我的肩膀，我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干嘛急着走啊。”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闷哼一声站起身。“呸。”一口混着血的唾沫吐在地上。 有武器又怎么样？我怕吗？ 就这样在不断被他打伤又不断被他打伤的过程中，我还是赢了。 他似乎要死了一样躺在地上，眼中满是不服气。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梳理了一下头发，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挑了挑眉毛，说：“够有种。但你还是输了。” 挑眉是我练习了很久才学会的，因为我觉得打架赢了之后做这个动作很酷。 “我输了，但是我不服。”嘴还挺硬。 边上的这个人这才跑上前推开我去询问他怎么样。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不小心扯掉了他的扣子。我看那扣子好看，索性就装进了口袋。 卢则眼中充满着不服，但又无力再站起来跟我继续打。 我看了他一眼，踉踉跄跄走回家。 我不敢就这样走进家门，怕奶奶担心，就买了个口罩，戴着回了家。 “这么热的天戴着口罩干什么？又跟人打架了？”奶奶说着要上前来摘我的口罩。 我连忙往后退，不小心磕到桌子，这下子可好了，本来不怎么疼了的伤一下子就又被引发了，我疼地“嘶”，吸了一口气。 奶奶一下就看穿了，拉着我到卧室，让我把T恤脱了，我看瞒不过去，只得乖乖照做。她一看到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去打架？哪一天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我去见你爷爷时怎么跟他交代？还不如我先死了好，这样你在这世上是病是伤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事。”她说完，站起身要走。 往日里，她都是一边骂我一边帮我擦药，可是这一次她却要走，不管我了，我一下子就慌了。从小到大都是她带我，她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如果连她都不管我了，我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 “奶奶，奶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打架了。” “你都说过多少次不打架了？有一次算数的吗？”她坚持要走。 我忍痛做起来，抱着奶奶的腰，说：“这次算数。” “小若，你知道别人都叫你什么吗？叫你混子。你一个姑娘家，被人叫混子，奶奶心疼呀。奶奶已经没脸去见你爷爷了，如果你再出了什么事，奶奶就只能成为孤魂野鬼，独自游荡了。”奶奶说得急，开始咳嗽起来。 我连忙去抚她的背，然后看到了她手心里的血。 “奶奶，你怎么了？你怎么咳血了？” “有什么要紧？奶奶日子不多了，所以才希望你能改掉以前的坏毛病，好好做人。” “不，奶奶，你不会有事的，我陪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不用去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奶奶只希望在我还能动的时候，继续给你做几顿你爱吃的饭，这样才能走得安心。” “奶奶，奶奶你不要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小若。”奶奶抱住我。“小若，你以后千万不能再打架了，以后奶奶就照顾不了你了。” “奶奶，小若再也不打架了，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听话，趴好，我给你上药。”我看着奶奶淡然的眼神，心下就凉了。奶奶是遇事不惊的人，越是大事，她越沉得住气。现在她表现出的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平静，我知道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就算去医院也无济于事了。 只好按照她的说的，趴下去。眼泪却止不住淌下来，很快湿了枕头。 “奶奶，我......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不再打架，好好过日子，不再......不再让别人叫我混子。”我努力憋气，怕自己哭出声来。 “嗯。奶奶相信你，你这次一定不会骗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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