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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柏眼眶发红,指着杨岸质问时恋的神情活像在外辛勤工作提早晚家的丈夫发现妻子给他戴了绿帽子。伤心、愤怒、不可置信等情绪来回在他脸上转。    时恋本不想答。    杨岸是谁,关他窦文柏什么事?    但她若不答,倒像是怕了他一样。    “他是我男朋友。”    一句话堵住窦文柏所有去路。    他缓缓后退两步,仍然不死心:“我认识你十年,根本就没看你男朋友,怎么今天冒出来了一个……”    “窦总监。”这回应他的却是杨岸,他牢牢守着时恋的家门口,“我跟时恋十年前就已经在一起。”    在他脸色渐渐灰败时,杨岸冷冰冰地说:“窦总监不清楚同事的私事也很正常。今天就当是个误会,请回吧。”    窦文柏扭头几步跨入电梯,又转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岸平静回视:“杨岸。”    电梯门关上,指示灯显示其步步往下。杨岸这才回身进门,把一直捏在手里的一束向日葵递给她:“早日康复。”    时恋接过捧在怀里:“谢谢。”她低头看了眼开得热闹的花束,问正在换鞋的杨岸,“你这么告诉他没事的吗?”    杨岸换好鞋直起身,拿过时恋手里的花束:“没事。花瓶在哪里?我先给你插起来。”    时恋指给他方向:“在客厅那个柜子里。最下面一层。”    然后扶着椅子一步步跟在他身后挪:“很久没用了,得洗一洗。”    余晶几乎不像个传统意义上的女人,不会做菜,也不爱花草,那只透明大花瓶也就逢年过节拿出来用用,平时都锁在柜子里不见天日。    时恋倒是有心想装扮一下家里,可她自工作以来天天加班,每天都忙得要命,本来升了主管好些了,可是另一个主管王娜又是个不会做事的,她少不得得把部门的事一力担起来,一个月能歇在家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补眠都来不及,哪有闲心做装饰。    杨岸寻到花瓶,拿去客厅外的阳台洗——好在余晶别的方面做得不清不楚,倒是很会收拾家里,处处打扫得一尘不染,花瓶也因妥善保管,也不怎么脏,只薄薄有一层灰,简单洗洗就能用。    杨岸一会儿就把花插好,端着花瓶问她摆在哪里,饭桌上行不行。    时恋点头,又一步一步跟着他挪到饭桌旁,看他把桌面理了理,又调整好桌布,再把花摆上去,她顿时觉得整个家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杨岸直接摁着她坐下,一头钻进厨房,见时恋已经把菜都择好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唯一一一条粉色小碎花还带花边的围裙,黑着脸把它围在身上,听见时恋轻笑,他无语地看她一眼:“你还笑。”    当他愿意围这个。    时恋硬生生憋住:“哦哦,我不笑,你继续。”    那天在人家的烧烤店里,因为老板就是男的,围裙是纯蓝色的简单款式,她又心情不好,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杨岸和粉围裙的搭配,真是笑果拔群。    她偷偷掏出手机,对着正在热锅的杨岸正准备拍照,忽然杨岸扭头盯过来,她吓得手上一抖,拍糊了。    她以为杨岸会生气,谁料他说:“一会儿我出来再拍。”说着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眼粉围裙。    时恋听到他愿意让她拍,也不纠结,痛快地把拍糊的那张删了,然后欣赏他做菜的身姿。    杨岸的动作仍然大刀阔斧,简洁有力,旺火爆炒了一荤一素两道菜,掀开煲汤的沙锅用汤勺轻轻搅动看了看火候,调了味,断电,抬眼看到还有泡发的海带,扬声问:“这海带做什么菜用的?”看样子泡了有一夜以上。    时恋醒过神:“嗯?哦,炖汤用剩的。你要做什么尽管用。”    杨岸先把汤和饭菜都端上桌,又回厨房处理海带。    时恋探头叫他:“还忙什么呢?过来一起吃吧。”    余晶煲汤向来一大锅,饭她也特地多煮了。    杨岸头也不抬地在剥蒜:“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好。”    时恋看了看菜,好香,她好饿,可是她想等杨岸来了一起吃。    正在飞快剁蒜末的杨岸仿佛背后生了眼睛:“别老看着我,吃饭。”    “哦。”时恋才慢吞吞地开始吃。    吃一口,往里看一眼。    杨岸动作很快,她才吃没几口,他就洗了手,解了围裙走出来。    时恋一见他就笑,双眼亮晶晶的:“做什么了?”    杨岸坐到她对面:“凉伴海带。腌一会儿,晚上正好配粥吃。”    一抬头就能见到喜欢的人,时恋心中欢喜无限,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    吃完后想起来杨岸答应她的要拍照,拉着整理桌子的他不让走。    杨岸有些好笑:“我又不会跑。”    那可说不定。    时恋说:“洗碗有什么着急的?清了盘放洗碗机就行,一会儿我自己都能干。”    杨岸无奈,被拉着拍了两张,皱眉转开脸:“行了行了。”    时恋依依不舍放开他,嘴上嫌弃他都不笑一下,心里却很满足。    杨岸是出了名的不爱照相,她手里唯一跟他的合影,还是他们班的小学毕业照。    她埋头摆弄手机,准备加点特效然后发到朋友圈里去,杨岸却从背后探过头来:“你要发给谁?”    时恋又是手上一抖,差点把未PS的原片发上去。    “杨岸,你属猫的?”    杨岸看她没再发了,把她提溜起来,提到厨房,向她请教洗碗机的用法——他的老破小可没这装备。    时恋洋洋得意:你也有不会的事呀。    她教杨岸操作后,又被他提溜出来。    站在客厅里,他问她:“你要在哪待着?我扶你过去。”    时恋暗暗吸了吸吃得过饱的肚子:“不用,我饭后习惯站一会儿。”    杨岸点点头,把她弄到最近的一堵墙边“罚站”,又给她手边摆了张椅子,方便她一会儿行动或是站不稳了能扶一把,随后同她道别:“我要回公司。”    时恋眼巴巴看着他:“明天还来吗?”    杨岸失笑:“一样,十一点前联系你。”    见他转身就走,时恋叫住他:“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杨岸回首挑眉:“嗯?”他的个人物品都拿了啊。    时恋微微撅了撅嘴:“你都不同我告别的么。”    杨岸目光一沉,想了想,大步走回去,在她额上轻轻碰了一下。    时恋有些不满足,身体扭了扭,却还是让他走了。    晚上余晶回来,一进门就见到那束开得热闹的向日葵,惊喜地哟了一声:“小恋,你买花啦?你出去了?脚怎么样?”    时恋正在瑜伽垫上做拉伸,闻言立起上半身说:“不是,一个朋友送的。”    余晶随口问她:“今天有人来过了?谁呀?”    时恋抿抿嘴,压下笑意:“杨岸啊。”    “杨,什么?”    “杨,岸。我小学跟他坐同桌的,妈你还记得不?”    “哦……”余晶想了想,“是不是会武术的那个?”    时恋点点头。    小学的“六.一”文艺汇演,杨岸常上台表演武术的。    余晶有印象了:“就是那个可精神的。哎他在锦绣市啊?怎么以前没听你跟他来往。”她笑得一脸兴味,“他怎么知道你受伤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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