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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这一声呵斥分明在警告他的耐心已经用完,我向雅若示了个眼色,雅若却仍是不肯起来。这丫头忠心是忠心,不过有时候太过死心眼。这时舒香赶忙进来,拉起了雅若。  “雅若姑姑,快出来吧,大福晋请您呢。”  雅若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我,我瞪了她一眼,这才不舍地跟着舒香出去了。这丫头弄的和生离死别似的,弄得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格格好大的脾气,连富子带来的步辇都被你赶了回去。”  冷不丁对上这双别有深意的鹰目,倒惊得我心里发毛,冷汗直流。  这人也真会胡说八道!明明让舒香拿了赏钱送出去的。可是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这句话又让我生生地咽了回去。  “犀紫阁不远,能走过去……”  “敢情你是想我等你到明年?真是好大的架子!”  心里像被千斤石狠狠地压过一般,痛到喘不过气儿,科尔沁草原上那一切难道都是错觉?如果是,我怎么会为了这么个混蛋心动!如果不是,他又怎么还可以如此伤我?泪水迷蒙了眼睛,鼻尖不争气地酸了,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到那张讨厌的脸。  他叹了口气儿,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向软榻走去,眼睛却炯炯地注视着我,似要将我看穿。你越要看我就偏不在你面前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想要将泪水强忍回去,却弄巧成拙,一颗晶莹顺着脸颊潸然滑落。  他将我轻轻地放在软榻上,为我拉好了斗篷,不经意间碰到了我的手,或许是冷冰冰的手凉到了他,他的手抽回了一下,皱了皱眉头,随即一只大手覆在我搭在一起的双手上,紧紧地握了一下,温暖的触感传来,是那种我一直渴望的,融化我心的暖意。  不过现在,我拒绝。  “怎么这样凉?”  我只装作没听见他说什么,脸仍扭到一旁,心里却希望他赶紧滚蛋,要不我着脖子可就扭得回不来了。  他见我这倔强的模样,用空着的左手掐过我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是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何必跟我装柔情蜜意呢!心里愈加觉得委屈,泪水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接连不停,也气自己这样不争气,连自己的眼泪都控制不了。  看到我这副样子,他松开了左手,坐在了我的身边,右手却依然覆在我的双手上,一言不发。想着他刚才的样子,我便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用他假好心。  “十四弟跟父汗向你提亲了。”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一般,惊得我连眼泪都忘了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现在肯正眼儿瞧我了?”  他看我这般反应打趣了我一下,而神情中似乎并不觉得这有趣。  “十四弟今日一早就去求大妃赐婚,结果我去谢恩的时候,大妃顺口提了一句,父汗就答应了。”  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才跟我发的脾气,可这事又跟我有什么干系!  “你答应了?”  话一出口,竟带了些哽咽之音,他面无表情望了我一眼,让我愈发迷惑了。  “我不可能违背父汗的意愿。”  一句话击我回到了现实,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既然这样,贝勒爷直接跟我额祈葛说一声就好。”  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子,直视着他的目光,无论里面是何意味,我都无所谓。  “你就那么想嫁给他?”他的声音满是讥讽,如刀光剑影一般像我刺来,这种质疑实在让人忍无可忍,“看来十四弟说的……”  “呵,我什么时候也有了选择的权力?额祈葛说让我陪玉儿嫁过来,我就得来寄人篱下,这条命都是如此不值一提,更何况嫁人这种小事?贝勒爷,您这跑过来质问一个如此身不由己的人,哈日珠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不如这样,您说您想听什么回答,小女鹦鹉学舌便罢。”  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告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就在这里学着这里的规则生活下去,都已经决心忘掉那个我行我素的洛清宸,甘为那个任人鱼肉的哈日珠拉了,还要我怎么样?  他似乎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常言行惊到了,剑眉皱起,眼中满是打量。也不再避讳他的目光,我已经一退再退,没有了原则、没有了底线,却不曾想到还会有人在我身上再踩一脚。  倏尔他收回了眼神,站了起身望向窗外,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阳光却依旧灿烂。这盛京城果真是事事与科尔沁不同,冬日竟也能下起太阳雪。  “我回绝不了父汗。”  他的背影被窗外的阳光映得格外的阴暗,本也就没指望他为了我会做些什么。  “但我回禀父汗说你有隐疾,顾忌你的身体,短时间内应是成不了婚的。”  “什么?”  你才有病呢!心里虽这么想却没说出来。  “猫哭耗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还是没憋住,小声咕哝出了这么几句,他突然一回头,望着我笑了。  “猫哭耗子是假慈悲,你这丫头,扯什么大尾巴狼?”  这还什么都糊弄不了他了,对了,才想起来人家是个精通汉语的汉学通。  “父汗同意了让你先养病,半年后成婚。”  “你就不能说……我得了结不了婚的那种病啊!”  这人也真是的,弄巧成拙,到头来还不是要嫁给多尔衮。  “你以为我父汗是三岁小儿,可以随便欺哄?从今天起你就专心给我养病,不许乱逛,不许出府门,不许常与福晋们伴玩,不许……”  “我的贝勒爷,这么些个不许,你还是让我直接嫁给十四爷吧!”  赌气的瞪着他,不把他父汗当小孩子,就把我当小孩子来欺负么,摸到了身边的翠釉兰花茶壶,里面的热茶也温了,但也还有些许温暖,拿在手里多少能热乎些。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拿开了茶壶,捂着我的手。  “怎么还是这样凉?身子还没好些吗?  拜您所赐,今天更重了!接着在心里给他一记冷刀子,要是想象可以杀人,那他今天早在我心里被千刀万剐了,默默无语,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温柔,却让我愈发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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