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玉儿大吃一惊,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我忙插了一句解释着。 “怕是误会了吧,病不忌医,把脉摸眼倒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要我脱了我家小福晋的下裙!” 五月打断了我的话,还甩过一个嫌恶的白眼儿,似乎是嫌弃我不懂装懂、多管闲事。 “为何?” “说是小福晋因晕厥数次,无法自行生产,奴婢不肯脱,他就将奴婢轰了出来。” “姐姐,”玉儿凤眼轻抬看向我,眼中的那丝惶恐倒是掩饰不住的,“你说他这是要用什么法子啊?” “这……我倒也不知道……” 医术我也实在是十窍通了九窍,只是一窍不通罢了,看着玉儿焦急的样子,便安慰着她。 “想必人人称颂的神医也不是浪得虚名,咱们还是信任他,莫要相扰才好……” “格格这话说的,若是小福晋声誉受损,谁来承担……” “敢如此跟主子说话,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玉儿一声怒喝,狠狠地瞪了五月一眼,“主子就是主子,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五月见玉儿动怒,倒也有些怕了,忙叩头求饶。 “玉福晋恕罪,奴婢实在是担心小福晋……” “难道担心她的就只你一人?打着这么个由头,你倒是在这儿放肆!” “玉福晋息怒。” “罢了,”我拉住玉儿,对她摇了摇头,“关心则乱,她也是太过关心罢了。” “姐姐!”玉儿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我,“当着我的面儿她就敢对你如此,若是不罚她,怕是助长她这跋扈之气!” “奴婢知错了!” 五月见如此倒是真怕了,低低地哭出了声儿。 “算了,改日再罚也不迟,今日还有要事,不如就让雅若进去帮忙吧,她懂医理。” 雅若一听,便进了内室。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玉儿是见不得我受气,只是今日倒也不想再横生枝节。 “好,今日格格为你求情,我也就饶了你,若日后还如此目中无人,惩罚必定加倍!滚出去!” “是,谢主子恩典!” 五月忙谢恩后,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倒也可怜。 “你跟她置什么气,不过一个下人罢了。” 拉着玉儿在一旁坐下,玉儿看着我叹了口气儿。 “妹妹知道姐姐素来大度,不喜与人争执,可外人却把姐姐当作好欺负的了,一个奴婢也敢给你脸色看,这要依着我,我非打得她这辈子都长了记性!” “瞧你气得,当心气坏了身子,我倒也不能干看着,回头还得炖了补品,巴巴地给你送了去。” 看着她气鼓鼓的那个小样子,虽是不住地揶揄她,却也觉得着实可爱。 “姐姐倒是心疼补品了?你这性子也太好了,就一点儿都不生气?” “一个忠仆罢了,如此想来她倒是也有些可取之处。” “忠仆?”玉儿冷哼一声,“拜高踩低的贱婢罢了,哪儿配得上姐姐这‘忠仆’二字的称赞?只是唯珍福晋马首是瞻的狗罢了,这五月本是珍媛的侍婢,后因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出去,分到了芮馨这里。” 玉儿见我不解,便小声对我说道。 “那她对我……” “是呀,这府里的一草一木的风吹草动,这珍主子都是尽收眼底,这丫头怕是想触了你,好去珍媛那里表忠心呢。若真是忠仆,让她滚的时候走得如此干净利索,头也不回?” “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上前握紧玉儿的手,有些冰凉,“你也不必紧张,小福晋这事儿就顺其自然吧。” “我紧张什么?”玉儿耸了耸肩膀,“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尽了,剩下的便是听天由命,富贵祸福都在她。”玉儿望了一眼内室,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派人给大福晋和大汗消息了。” “怎么说?” “大福晋的回信儿是一切听大汗的意思,可大汗的回信儿却只有一句知道了。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让我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他……他们也不回来?” 这倒让我有些大吃一惊,话说我还没见过这么淡定的爹。 “回来?大汗连个太医都不肯派来,”玉儿讳莫如深地苦笑了一声,“怕也要是看谁生的罢,孩子的宠爱最初始也是源于母亲,说是母凭子贵,我看倒是母宠子贵才对。” “这话倒也说的吓人,”强装着笑了笑,却也实在是笑不出,“大汗初登大位,怕也是……” “姐姐如此说倒白费了大汗对你的用心,昨夜……” “哇!” 内室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屋外的人无不吓了一跳,玉儿更是惊喜地直接站了起来。 “姐姐!这是孩子的哭声吗?” “是了!是了!”我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起身握住玉儿的手,“生了!终于生了!” “我可算放心了。”玉儿舒了一口气,“这还是我头一次如此紧张呢!” 接着雅若便抱了孩子出来,我和玉儿便忙迎了上去,其他的三个大夫也尾随我们,玉儿小心翼翼地伸手抱过了孩子,小锦被包得倒也严实,女大夫去关好了门窗,玉儿这才打开了遮着婴儿小脸的锦被,一张恬静可爱还带着血丝的睡脸映入了眼帘,众人心中皆是一种奇妙的安心之感。玉儿似手中捧着一块儿稀世珍宝似的,有些兴奋地望着我。 “姐姐,他好软……是男孩女孩?” “男孩。” 雅若怔怔似机械般地说,我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儿,不但一反往日的活泼劲儿,倒是木若呆鸡,惨白的脸色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但其他人却好似都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我轻轻地拉了雅若一下,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算得上是大喜!苏茉儿!赶紧去宫中向大汗与大福晋道喜!” “是!” 苏茉儿忙跑了出去,几位大夫看了看小婴儿,皆拱手贺喜。 “小王子身体康健,虽是早产,却并无任何不妥。恭喜大汗,恭喜福晋。” “好,太好了!”玉儿高兴地合不拢嘴,“来人!各位大夫劳心劳力,皆赏!” “谢玉福晋!” “咦?这神医呢?” 玉儿疑惑地看了看,却发现雅若出来之后,却不见柳侠徽。 “雅若,柳神医呢?” 雅若却对玉儿的话置若罔闻一般,依旧没有一丝反应,我掐了一把雅若,她这才吃痛地回过神儿来,一脸迷惘地看着我。 “啊!格格,怎么了?” “玉福晋问你神医呢,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雅若慌忙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假笑,我却捕捉到了她刻意想要隐藏的那丝恐慌,倒让我心生疑惑,“神医他正在照看芮小福晋,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姑娘未必也太小瞧在下了。” 柳侠徽的声音传来,抬头便迎上了他笑意吟吟的脸。 “小福晋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母子平安?可刚才明明还……不如烦请瑛大夫去再为小福晋……” “自己学艺不精,这种马后炮的差事我可做不来!” 瑛大夫瞥了一眼老大夫,老大夫羞愤交加涨红了脸,瑛大夫来到柳侠徽面前心悦诚服地行了个礼。 “柳师兄真是医术绝世,这堪比起死回生之术真让瑛儿叹为观止。” “难怪旁人说我桀骜自大,原也是瑛儿吹捧的。” 他坏坏地笑了一下,见玉儿一脸关切,便正色道: “小福晋已经性命无忧,但需要静养,不可打扰。” “无忧甚好,”玉儿笑着舒了一口气儿,“如此,小王子便先养在我这儿,小福晋就烦劳您照顾了。” “我一个大男人,着实也有许多不便之处,珠儿格格的贴身侍女雅若倒是颇通医理,不如借她几日来照顾小福晋……”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到雅若打了一个强烈的寒颤,再加上一开始她的奇怪反应,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见雅若默不作声,我又看了看一脸云淡风轻的柳侠徽,“还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唉唉唉!就算你倒贴我,我还不打算要!更何况她了!”柳侠徽忙挥手撇清,“我是大夫,又不急着做人丈夫。”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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