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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香气,让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一个努力竟睁开了眼睛,抬眼便看见了雅若忙碌的身影,便抬手敲了敲床栏,传来闷闷的叩击声儿,雅若闻声转头,有些惊喜地看着我。  “主子您醒了?今日醒的真早!”  “什么时辰了?”  “卯时才过一刻。”  “啊?”正喝着雅若递过来的水,却被她这句话噎住不停地咳嗽了起来,“这都快晌午了你还说早?”  “是早啊,昨日您可是午时一刻才醒的,今日足足早了一个时辰呢。”  “你就是故意的!不知上辈子得罪了谁,派你来气死我的!”  “瞧您说的,还不是您说孕中无聊,让奴婢学得机灵些和您拌拌嘴的?”  “本格格孕中健忘,不记得了,对了,你准备了些什么呀,闻起来还不错。”  “格格有食欲可是太好了,”雅若笑着将我扶起,“大汗早些时候亲自带人送来了饭菜,只是那会子您还睡着,便早膳改成午膳,这不又重新送了些来,说是要陪您用膳。”  “这么说早膳便便宜了你了?”  斜着眼睛睥睨着她,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还有阿纳日……”  “哼!”  起身看着桌上的饭菜,不住的吧唧嘴。  “说得倒好听,你说他也是,那么多的福晋,偏偏还要来我这儿蹭吃蹭喝。”  “倒白费了我一番好意,到你这儿竟成了蹭吃的饭桶。”  头顶冷不丁冒出了这让我冷汗直流的声音,顺着望去,那双熟悉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再看雅若,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死丫头,敢合起伙来坑我!”  “奴婢不敢,”雅若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奴婢都和您说了,大汗来了,况且大汗就坐在那儿,您竟然没看见?”  这丫头竟连个台阶都不给我,总不成要让我说是,眼里心里只装了佳肴,根本无暇其他?正瞎捉摸着,一只大手将我温柔拉起。  “起都起了,还要赖多久?原来蹭个饭也这么难。”  “啊?”  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面上挂着佯怒之色,雅若伺候着我浣洗。  “大汗可是一大早就来了,您未醒,他便未用膳。”  嘴上虽还硬着,心里却又一种异样的温暖,未来得及梳妆,便拉着他在桌前坐下,急的雅若在一旁跺脚。  “格格,您如此妆仪不整,是对大汗不敬啊……”  “让大汗继续饿着肚子,才是更大的不敬!”回头对他莞尔一笑,“是吧,大汗?”  皇太极怔了一下,蓦地露出了笑容。  “极是。”  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着梳妆,却一股脱俗风流之意自成,身着一条随意的月光流纱木兰齐胸裙,静谧柔美,宛若画卷,动则欢朗,如同黄鹂之音,声声入耳。  “你看我做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饭粒儿?”  “今日便是除夕,想必你也是不打算去年夜宴了,白日里总还可陪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唔……”想了许久,近日里身子总懒得紧,又怕冷,想出去玩就算他肯,我也是不愿的。“你会给我压岁钱吧?”  “压岁钱?”他盯着我的脸有些疑惑,却又笑了起来,“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珠儿格格,也怕‘祟’那小妖?”  “怕?‘祟’?”  他的话倒让我疑惑不解,雅若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正疑惑这他所说的压岁钱是否和我说的是一种时,他却如同洞悉了我的心意一般,娓娓道来。  “传说,古时有一种小妖,名唤作‘祟’,每年年三十夜里出来害人,它用手在熟睡的孩子头上摸三下,孩子就发烧、讲梦话而从此得病,几天后热退病去,但聪明机灵的孩子却变成了痴呆疯癫的傻子了。人们怕祟来害孩子,就点亮灯火团坐不睡,称为‘守祟’。”  “啊?”  看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皱了眉头捏了下我的脸颊。  “啊什么?”  “不说传说是一种怪物叫年吗?你这是听谁胡说的罢!”  “自己才疏学浅非说别人道听途说,”他笑着摇了摇头,“传说传说,一人传万人说,自是不止一个。”  “那你接着讲……”  总觉着他是忽悠我的,倒想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后来有一户姓管的人家,夫妻俩老年得子,视为掌上明珠。到了年三十夜晚,他们怕祟来害孩子,就逼着孩子玩。孩子用红纸包了八枚铜钱,一直玩到睡下,包着的八枚铜钱就放到枕头边。夫妻俩不敢合眼,挨着孩子长夜守祟。半夜里,一阵风吹开了房门,吹灭了灯火,黑矮的小妖用它的白手摸孩子的头时,孩子的枕边竟裂出一道亮光,祟急忙缩回手尖叫着逃跑了。管氏夫妇把用红纸包八枚铜钱吓退祟的事告诉了众人,众人也都学着在年夜饭后用红纸包上八枚铜钱交给孩子放在枕边,果然以后祟就再也不敢来害小孩子了。又传,这八枚铜钱是由八仙变的,在暗中帮助孩子把祟吓退,因而,人们把这钱叫‘压祟钱’。又因‘祟’与‘岁’谐音,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称为‘压岁钱’。”  这一席有名有姓有地名的话成套说下来,不单是我,就连雅若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大汗,您若不是出口成编,便是真的博学了。”  “这是什么话,”他倒有几分不满,“自然是真才实学。”  “可是让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怪瘆的慌,本只想跟你讨个吉利钱,你倒好,不给还讲这种□□来吓人。”  “讨什么吉利钱,都不是孩子了。”  “哼!”自知理亏,却也一撅嘴巴,“替我孩儿讨的还不成?孩儿你可听好了,你阿玛抠门得紧,连点儿压岁钱都赖着不给……”  他突然伸出手来捂住我的嘴巴,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竟敢离间我们父子之情!珠儿你也是……”  忙扒拉下他的手,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离间怎么了,还父子,万一是父女呢?”  “女儿也好,宫里的嬷嬷都说,女儿和阿玛更亲,可若你诞下儿子,珠儿,本汗定立他为储,许他天下。”  突如其来的一句惊了我一跳,对上他的眼睛,却无半分玩笑神色,那深沉真挚的目光却让我心慌,松开了他的手,起身背向而立。  “那即便是女儿,也是和我亲……对了,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想和你说玲珑的事,七岁的孩子罢了,你也真忍心!”  “七岁是早了几年,不过好在长女的身份在,对敖汉部也算是……”  “你这人,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她是你的女儿,才七岁啊!七岁!”  “总不好在留十年,像她额娘你一般,被称为‘老女’吧?”  这个老男人,我还没拿他的年纪作文章,他倒好,开始嫌弃我老?看我一副跃跃欲试磨拳又擦掌的模样,他舒尔笑了,将我揽进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抱得有些用力,都不能抬脸。  “你可能不知道,她与我,便如同你与她,我能留她一命,为她许个好人家,已是仁至义尽。”  正想咬他,却也听出了他话中非同一般的意味,想起了之前的传言,原来空穴真的少来风。  “世间相逢便是缘,我与她,她与你,都由缘起,我不愿这般就缘灭,就让我和她,在你身边多陪伴几年,可好?”  明显感觉到他心跳猛然快了几分,啧啧,还是个老男人呢,不过几句软话,还是如此兜不住。  “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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