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聚精会神地看着行军图,突然左胸口上的阵阵剧痛传来,额前立马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济尔哈朗见状,立马叫来了范文程。 一番查看,范文程叹了口气儿,为他换药。 “伤口如此深,休息又不肯好生休息,这不,伤口化脓了,快安生歇着吧……” “十万火急,前日多尔衮为何无功而返?” “听说是追到了蓟州地界,您也知道,蓟州如今是袁崇焕亲自把守,三百人若敢踏进一步,不就得被射成筛子?” 皇太极心中有怒气,却也不好明说,明知多尔衮尽了力,全还是忍不住想怪他。 济尔哈朗被帐外鬼鬼祟祟的人影所吸引,出去了一趟回来禀报。 “大汗,萨哈廉说有军情禀报。” “让他换个人来,不想看见他。” “是!” 帐外的人俱听到了,多尔衮不禁对萨哈廉露出了揶揄一笑,亦觉得他受气包的模样十分可爱,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 皇太极一见他进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一副有话快说的不耐烦模样。 “大汗,果真蓟西这条商路袁崇焕不设防,预计明日便能潜越蓟州,直向通州。” “很好,十四弟果真料事如神,连袁崇焕那种心思狡诈之人,都能被你吃透。” 多尔衮微微一笑,双手抱拳。 “还不是大汗洪福齐天,弟弟不过猜测而已,竟然猜中。” “十四弟行军打仗,却还随身携带金羽信鸽,当真好雅兴,只是这战火漫天,也不怕伤了他们。” “若能次次猜中,避免正面冲突,岂非可以兵不血刃拿下京城?” “此言差矣,莫把他人当傻子。” 见皇太极如此直言不讳,多尔衮也不再打哈哈,只是无谓地耸了耸肩膀。 “臣弟确实不是神算子,可也一心为了大金,日月可鉴!” “源头是否可靠。” “我这人向来是用人不疑。” “毕竟大金国是我的江山天下,你用人不疑?” 多尔衮自知失言,故意挤出了一抹刻意的笑。 “自然自然,所以弟弟用人不疑,大汗用弟弟,亦可以不疑。” 这几日总是心绪不宁,本来阿穆尔还每日来陪我用膳,可从昨日起也不见踪影,心里烦闷,便想出门走走。 明晃晃的两把刀横在面前,将我逼回了门内。 “做什么?” “没有督师口谕,公子不得踏出屋内一步!” “什么督师不督师,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我是谁?” “公子再不回去,休怪属下无礼!” “你们……” “这是做什么,都住手!有这么对英雄的吗?”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小子! “三公子!”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本公子就不说了,我领他在园子里溜达溜达,你们就别啰嗦了。” “可是督师……” “督师也没说要憋死他啊,再废话……” 说着做了个要打人的姿势,门口的士兵立刻闭了嘴,装作一副眼已瞎的模样。 “走吧,带你逛逛。” 见我对他爱搭不理,他便突然跑到了我的面前,对我呲了呲他那一口大白牙…… 呃,那么白,那么齐,一笑感觉满脸就剩牙…… 突然让我想起了窦骁。 “干什么!” “在下祖泽洪,认识田公子三生有幸,赏光一起逛逛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能不赏光吗? 一边打量他,一边感叹。 “你小子这张嘴,高兴了能甜的齁死人,不高兴了一句话能打死人,着实神奇。” “还在记上次金勾栏的事儿?那不是不打不相识吗?” 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又笑得一脸牙…… “哦对了,你总小子小子地叫我,不知那一年生人?” 说出来吓死你,老娘一九九四人士,话还是不要说真的好,尚不清楚是敌是友,人家也该把我当神经病了。 “万历三十七,己酉年。” “可是真的?你这小模样,居然大了我那么多?不信!” “爱信不信。” 知道他与阿穆尔同年,也懒得理他,他却死皮赖脸地缠了过来。 “既然是小哥哥,过去是弟弟不好,有眼无珠,在金勾栏里冲撞了您,只当您是个欺男霸女的禽兽,却不想是个敢杀靼子头的英雄!日后回了京城,弟弟当包下来整个金勾栏向您请罪。” 他说我欺男霸女,还说我禽兽…… 我一点也不高兴! 而且皇太极是我杀的吗?分明就是他自己下的手,也不知道他死了没,那刀可是深深插进了心脏的位置…… 临别前他的那句话,叫我这几日都辗转难眠。 原来,你受伤我都会如此难过,又怎么舍得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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