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郡主她怎么会受伤？不是一直都在田府？” “听说……不知怎的跟袁大人搅和到了一起，还被袁大人带去了广渠门，听说是被靼子的飞刀所伤……” 听人说崇祯已经三天不下殿，田福只得硬着头皮闯殿，毕竟田贵妃说了，这小公子……啊不，又成了郡主了，她的命关系着田家满门…… 满朝文武都不敢出声儿，只有满桂听了，更是火气大起。 “他袁督师就是一手遮天惯了，随心所欲！” 满桂此言一出，大家更是鸦雀无声，面面相觑，此话却说到了崇祯的心坎儿里。 “快去让太医随他去田府，郡主受了刀伤，不便挪动。” “谢圣上隆恩！” “总兵大人消消火气，若不是袁督师守着关宁线，咱们大明也不能有这几年太平……” “太平？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掏空了国库！圣上信任，只要他开口，定无回绝，他可倒好，哪次不是狮子大开口？御赐尚方宝剑不久，他就敢斩杀毛文龙，好厉害的袁督师，居然不经过圣上先斩后奏！” “哎呀，总兵大人，都这关头了，咱们就先把他的错处放放……” “他的错处如何放？今日我向他求援，不来便罢了，派来三十个炮兵新手，自己人杀自己人，害得我不战而败，今日中箭，背后插的尽是他袁督师的箭，敢问替他说话的诸位，他那些银子都去了哪儿！就练出了这种兵？” “爱卿说的不无道理，此战着实打的窝囊。” 见皇帝都发了话，其他人也就不好再替他讲情，明眼人都看出了局势发生了变化，袁督师已经失去了那个曾经再圣上面前说一不二的位置。 “况且袁督师不派兵增援也就罢了，还送来了一个女子，在城墙上叫嚣说是靼子的女人，结果靼子一箭射了过来，那女子也丧了命，两军交战，自古以来就是男人之间刀与血，扯上弱女子算什么……” “你说什么？” 崇祯听了那话不由得攥紧了扶手，若真如他说的，那凤舞受伤，绝非意外…… “袁督师两军交战，以女子为质，喊降敌军，却不料敌军不管不顾……” “够了……” “报！袁督师请求带兵进城休整。” “不允！” 来人没想到被崇祯一口回绝，心里暗暗佩服袁崇焕，早就料想到了皇帝不会同意，便搬出了他教给自己的话。 “入城休整，已有满桂大人的先例，袁督师请求圣上……” “以女子为战，他有什么脸面进城休整！不允！” 皇太极听说了广渠门的大败，却委实在意料之外，就袁崇焕那区区九千人，纵使有红衣大炮加持，也不该损失如此惨重。 “都怪十四叔，疯了一样带了两路人冲去单挑袁崇焕……” “豪格你小子闭嘴，说好了是团战，是谁先离开的！” 多铎一听豪格张口，就忍不住拨他，豪格也不认输，面红耳赤地与他争论了起来。 “我那是发现了王承胤的部队，不去打他，等他围剿咱们？” “你小子歪理……” “我来说句公道话。” 阿济格见他们二人争论不休，皇太极也有些烦了，便上前。 “确实是豪格离开在先，导致兵力不足，不能击溃祖大寿的部队，但多尔衮确实过错更多，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不顾大局，单挑袁崇焕……” “就你顾大局！十一哥，你说话……” “够了，多尔衮呢？” “我哥他身受重伤，军医正在救治……” “此番我们广渠门一战损失惨重，多尔衮豪格日后论罪处罚，明日移军南海子，养精蓄锐，再攻京畿！” “是！” 皇太极走近多尔衮的帐子，依旧灯火通明，却听着里头的人不停地劝他。 “这药还是得喝的，十四爷……” “您这不喝药，老奴也是无计可施啊……”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人还耍小孩子脾气？” 见皇太极一进来，众人都跪下，皇太极一个眼色，就都退了出去，他端过药碗，轻轻的吹了几下，送到多尔衮的嘴边，多尔衮却别过了脸。 “听话。” “我伤了她……也可能是杀了她……” “什么？” 想起了今日之事，袁崇焕还是那般阳奉阴违，阴招损招多得很，还自诩为兵不厌诈，还好查清楚了，那只是个官奴，并不是她。 “你也碰见了？没事的，莽古尔泰今日也射杀了一位，不是她……” “是！就是她！” 多尔衮突然哽咽，声音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我刻意骑马来到袁崇焕阵前确认……她……离我那样近……她就是那个田公子……她就是哈日珠拉……” 皇太极一碗药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不顾他有重伤再审，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迫使他对着自己的眼眸，那满是绝望的眸子，叫自己胆战心寒。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是她……还下此狠手！” 皇太极近乎疯狂的咆哮，引来了多铎和阿济格，一进来，就看着皇太极揪着身负重伤的多尔衮，皆是不知所措。 “大汗，这是做什么……” “都给我滚出去！” 多铎不放心，正欲上前却被阿济格拖了出去。 “你没看见……” “大汗最疼十四弟，你我心知肚明，别瞎掺和了，把事情闹大对十四弟更不利！” “你不是总是在我面前装情圣吗？你怎么下的去手！” “我没办法……” 多尔衮泪如雨下，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怕袁崇焕折磨她……我怕他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你就想杀死她？” “我没有……我只是想打破袁崇焕的计划，趁乱救人……” “你自诩有几分小聪明，就拿她的命冒险！我杀了你！” 皇太极青筋毕露，眼眶猩红，举起了拳头，多尔衮却闭上了眼睛。 “你杀了我吧……八哥，我好像明白你的痛了，当年你目睹她跳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如今我亲手将刀插入了她的胸口，我……真的一心求死，那是我最想一生守护的人，却在我的手上几乎送了命……” 皇太极悬在空中的拳头始终没落下，只是将他一把扔回了榻上，起身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留好你这条小命，一旦本汗落实了消息，定千刀万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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