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燃尽后的灰烬混着阿凉的骨灰洒向广袤天地,微白的月光辉越来越明亮,天空被泼墨遮掩。 夜色至深,星魂心中异样被剥丝抽茧,露出被真实的模样。 她都已经开口说喜欢了,少年沉默得有些说不过去,她在等一个等同的喜欢,可傲娇的星魂大人才不屑于口,或者根本不喜欢。 压抑着心中古怪,乐瑾像喝了一碗再正常不过的凉开水,毫无悸动的说:“你还没有说喜不喜欢我呢。” “祭祀大人太抬举自己了。” 乐瑾不甘心的哼了声。 如此敷衍的语气和态度,已然让星魂心生冷意,“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当然要。” 一弯光线暗淡的白月被埋在黑暗中,浮云流转游走在繁星璀璨的夜中,明天应该会是好天气。 事情告一段落,终于可以回去了。 “这里四周环山,悬崖很多。” 潜意思是:你要小心。 “没关系。”她自信天下没有高度能摔死她。 星魂古怪的看着乐瑾脚下,坏笑,“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乐瑾~” “啊!”乐瑾突然踩空,一脚跌下未知的黑暗。 星魂你这个乌鸦嘴!! “都说了要小心,还不注意脚下,真是个笨蛋。”星魂站在漆黑的悬崖边,镇定的说风凉话,语气里笑意不少。 掉下悬崖的乐瑾除了踩空之时叫了声,很快就平静下来,盯着石壁上不怎么清晰的植物,琢磨着自己该怎么上去才最省力。 当然,如果星魂不跟着跳下来拉住她的话,乐瑾想自己现在已经抓住悬崖边上的藤蔓,摸黑爬上去了,如果她抓的是藤蔓不是蛇的话。 星魂逮到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护在怀里,两个人顿时落得更快。 乐瑾把脸埋进他怀里,躲开刮脸的风,实在忍不住闷声浅笑,“我们不会摔死吧?” “你想死的话我可以放手,直接摔死你。” 乐瑾死死拽着他的衣,气道:“说一句担心你会死吗?我还没活够呢。” 两人落得非常快,耳边风像刀子一样刮痛耳膜,星魂大人一脸的镇定,紧紧锁定四周,看到悬崖上长着一颗横斜的大树,手掌聚力,打在峭壁之上。 “嘭!”一块巨大的岩石滚落,消失在茫茫云海。他借着力一下子冲到上方,在靠近大树的时候把乐瑾甩上去,自己却飞快的下落。 随之脱落的,还有乐瑾身上带着的一块令牌。 “星魂!”乐瑾站稳在树干上,回头看,他已经掉下去。 星魂将手中内力聚集而成的气刃狠狠打入崖壁,脚尖轻点,快狠准的踩在悬崖凸出的一小块地方,飞身上去。 直到他稳稳站在树干上,乐瑾才平复下乱糟糟的心思。 “星魂……” 星魂褪去往日的寒冰与戾气,“怎么,这回知道怕了?” 她摇头,“不是,我突然有些冷了。” “……”当他什么也没说,没心没肺的女人冻死都活该! 乐瑾笑眯眯的给星魂顺毛,“别生气嘛,不是我不关心星魂大人您,是您实在厉害,完全用不着我关心。” 星魂冷怒道:“谁要你关心!” “是是是!你不需要。” “……”跟这个女人说话永远也别想顺心。 大树之上正好有一个很大的岩穴,星魂恼意上心头,直接轻松跳上去,也不管乐瑾怎么上来。现在天太黑,不好上去,只能等天稍微亮点再想办法回去。 乐瑾跟着跳进入,星魂坐在一角冷道:“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明天再回去。” “我知道了。” 两人自此无言。 一颗温玉珠子在她袖中流转着水样光泽,晶莹剔透的玉上有一道刻痕,有她在阴阳阵中留下的剑痕,也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乐瑾本想把九仪扔给星魂,只是折腾了一整天,也累了,靠着石壁闭眼睡觉,把这事给忘了。 黑暗中,星魂从怀中拿出一块灰色的令牌,这个令牌刚才从乐瑾身上掉下来,正好被他接住。 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鬼脸,鬼孔上一条深深的裂痕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把阴森的鬼脸分成两半。一半头发遮散圆目轻阖,锋利的獠牙撑开下垂的嘴角,模糊的脸神色凄厉悲怆。另一半鬼脸圆目眯起,獠牙藏于唇间,嘴角微微上勾,是一副笑脸。 半哭半笑的鬼脸让令牌非常诡异。 令牌的背面寥寥几笔勾勒出远山的模样,细小的符号刻在左下角:山有恶神南兮食鬼。 这种繁杂的符号源自几千年前的夏朝,甚至更久,星魂并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却知道这东西叫鬼令。 时光倒转回六年前,隐约有个人坐在后山禁地的寒潭边,仰视浩瀚的星空,身上也有一个这东西。 “这个鬼令是我们家族的标志,很奇怪是不是?当初我也觉得很奇怪,扔了好几回,最后还是没有扔。” 同样的鬼令,朦胧中有些相似的女孩。 当年忘了留下名字的女孩和乐瑾有什么关系? 星魂看着闭着眼睛休息的乐瑾,他在夜中的视力其实很好,好到她在夜里格外乖巧的睡颜也看得清清楚楚。 修长的手抚上她宁静的容颜,星魂轻轻道:“乐瑾,或许我应该用自己方法对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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