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回忆至此结束。 他能记得的,姑且想想还有点印象的,就这么多,如果还想要更多,那真的没有了。 时间隔得太长,他能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已经很难得。更何况,谁要想起当年和这个女人一起干过的各种蠢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刚才好像听见乐瑾说喜欢他?不同于以往的漫不经心,这次似乎上了点心,至少没有昧着良心。 一时之间,欣慰欢喜困惑等等情绪涌上心头,星魂的神色出奇的古怪,再加上乐瑾抱着他的腰不撒手,紊乱的心就更没法平静了。 “乐瑾,你给我放手!” 星魂冷着脸勒令她撒手,差点掩饰不住他心底不同寻常的慌乱。 “你答应我别把鬼令给我扔了,我就撒手。” “你先放手!” “你先答应我。” 星魂额角冒起青筋,从牙齿里蹦出来一个“好”。 得到他的保证,乐瑾立刻松开他,如一只翩跹的蝶,毫不留连的回去。 “……”他会信了她刚才的胡言乱语才有鬼! 乐瑾回祭祀殿捂着发烫的脸叹息,实在想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不经过脑子,突然说出那样的话。算了,以前不是没有说过,他又不会放心上。 接下来的两天,她照样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该忙的时候忙,等着仲春祭祀的到来。 嗯,顺便麻痹自己嘴快说错话的事实。 乐瑾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慌张,她就是喜欢星魂又没有错,本来就喜欢,以前泰然自若,这次怎么就惴惴不安了呢?她让湘夫人给自己算了一卦,湘夫人说她没病没痛,最近也没大灾大难,会惴惴不安应该是心乱了。 唔……那应该是因为仲春祭祀即将来临,诸事繁多,导致她心烦意乱。 四月下旬,皇长子扶苏交给星魂的任务以叛逆分子全部落网圆满结束,护法殿内七七八八的杂事被他全部甩给留在他身边打杂的君墨,才多了些许空闲的时间。 只是他并没有空闲太久,寥寥无几的假期就莫名其妙的被乐瑾无聊到极致的兴趣占据大半。 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一种名叫鬼牌的游戏,一时有了兴趣,可惜祭祀殿只有她一人,理所当然的,她跑来找星魂。 护法殿内。 君墨坐在角落里的书堆中,脑袋被高高的卷轴遮住,头疼欲裂的帮国师大人处理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杂事。 星魂跪坐在暗桌旁,面前放着几杯冒着云烟雾气的清茶,白皙好看的手慵懒的撑着侧脸。 轻巧的脚步声像清风流动,星魂突然凝起一丝异色,移动视线看向殿门口。 乐瑾拿着一个暗灰色的盒子,熟稔地跑进来,蹬蹬跑到他对面坐下,“星魂,要来玩一个游戏吗?” 星魂沉默,护法殿什么时候允许闲杂人等擅自乱入了! 他看着乐瑾移开暗桌上的茶杯,把匣子里的鬼牌拿出来。 “这种无聊的游戏你还是麻烦其他人陪你玩,我可没有一点兴趣。” “那你把君墨借给我,他看上去应该挺聪明。”乐瑾指指窝在角落书堆里埋头专心处理事情的君墨。 星魂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君墨,不舒服的抿起唇角,“何以见得?” 乐瑾一本正经的吐出两个字:“直觉。” “噗!”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的君墨忍不住喷了,合着弄了半天她就没有看出他哪里聪明才是正解。 “听够了吗?听够了就快点出去。”乐瑾扬起下巴,故作凶巴巴的对君墨说。 一开始就是冲着让他走才说话的吧! 感觉到深深恶意的君墨对上她深黝的双眼,想到在黑牢里她折磨他的狠辣手段,他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起身出去。 君墨出去后,乐瑾朝星魂扬扬手里的鬼牌,“真的不玩?” “不玩。” 三十张黑色的竹雕薄牌刻着不同的大鬼小鬼和人类图像,乐瑾将它们放到星魂面前,“选一张。” “你左手边第二张。” 乐瑾抽出左手第二张鬼牌给星魂,星魂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刻着鬼牌,随意的看了眼,撑着额头又看向抽鬼牌的乐瑾。 乐瑾选了一张,抬头让他继续选。 “右手边第四张。” “喏,给你。”乐瑾翻开鬼牌,滑稽的小人入目,“是小人。” 星魂冷冷以对,乐瑾看到他在看自己,眼中漾起流彩,顾盼生姿大概也不过如此。 乐瑾抽出一张鬼牌,翻开一看,是一只小鬼。 “大鬼吃小鬼,小鬼吃小人,游戏规则好像是这样,星魂你要让着我。” 两个人各拿十五张鬼牌,星魂无言的盯着乐瑾放在他面前的东西,脑袋疼的揉额。说了不会和她胡闹,结果还是轻易被她给带沟里去了。 所谓的大鬼吃小鬼,小鬼吃小人的鬼牌游戏,星魂在乐瑾用三张小人吃掉他手中的小鬼时看到她扬起的笑,彻底有了初步领悟。 领悟内容是这样的:乐瑾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蠢女人,这种无聊的游戏到底是什么鬼! 最后,乐瑾用三张小鬼把他手里的大鬼吃掉,手里还有一张小人,星魂在不太清楚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被他成功的坑了把,输得很凄惨。 “玩够了吧?带着你幼稚的兴趣去找君墨,让他陪你玩。” “君墨有什么好玩的,一看见我就跑,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好玩。”乐瑾顺手打乱几十张鬼牌,一沓鬼牌被垒得整整齐齐的。 星魂想,也许他应该把乐瑾扔给大司命,或者把她带到罗生堂好好的学习几年阴阳术,而不是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肆意妄为,玩物丧志,更重要的是他比较好玩的这个认知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要提醒你一下,是你把君墨叫出去的。”他本来让君墨处理一堆杂事,如果不是乐瑾突然让君墨出去,君墨也没打算离开。 乐瑾转转眼珠子,大半天给星魂一个“哦”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怎么办?” 星魂不自然的挪开眼睛,看向先前被乐瑾拿到旁边仍散发着余热的茶杯,良久平静的开口:“继续吧。” “啊?” “这个很蠢的游戏,你不是要玩吗?” 乐瑾上扬的唇角微微收敛,强行转移话题的星魂怎么就这么不可爱呢。 她突如其来的低落说来就来,星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另外一个明显更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打断。 “星魂大人,月神大人来了。”君墨在门口禀告道。 “哦?让她进来。”星魂随意的抽出手中的鬼牌,挑了挑眉梢,“你猜猜她来干什么。” “不知道。”乐瑾抽出一张大鬼吃掉星魂手里的小鬼。 月神被君墨引进正殿,浅蓝色偏白的眼纱下,墨紫色的眸一扫君墨,“在星魂手下可还习惯?” 君墨为她推开护法殿的殿门,恭敬的说:“回月神大人,属下还好,有劳月神大人关心,您请进。” 月神走进护法殿。说实话,除非非常重要的事情她绝对不愿意来护法殿,她和星魂不对盘已经数年,若不是大家同属阴阳家,月神都预料得到他们大打出手的那天。 在星魂还不是左护法的时候,月神就已经见证过他的狠厉与阴暗,这样的负面性格早晚会害人害己,所以月神一直不喜欢星魂,星魂也视她为非除不可绊脚石。好在他们这些年势均力敌,阴阳家才没有出先死了一个护法的意外。 低调的乐瑾姑娘甚少在阴阳家出没,月神上次在阴阳殿见过她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她,几乎都快忘记阴阳家新晋的祭祀大人是何模样,没想到居然能在星魂的护法殿见到她。 红衣少女和星魂对牌的模样进入月神眼底,月神尚算无波无澜的神色深了几分。“祭祀大人喜欢玩民间的小玩意儿?最近仲春祭祀快到了,小心玩物丧志。” 乐瑾放下手里的鬼牌,轻抚着鬼牌上细腻的刻纹,对月神说:“月神大人你言重了。” 虽然星魂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到底没有说出来,言辞过于直白的月神惹得他嗤声笑道:“月神大人如果担心出事,不如仲春祭祀就劳烦月神大人来吧。” “星魂大人说笑了,我来,是有事要告诉星魂大人。” “哦?不知道什么事情值得月神大人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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