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两位大哥,我双手绑着,怎么吃饭?” “我们只管送饭,你吃不吃的到,不归我们管。” 眼看门要再次锁上,我身体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门口。 “你们不是说我是你家老大高价钱买来的么,要给饿出个好歹来,你们还能交差?” 两人听我如此一说,互看一眼,又思索半晌,给我送饭那位终于动容。 “要不,解开罢,谅她也逃不出这扇门。” 我立刻在一旁信誓旦旦:“绝不跑!绝不连累两位大哥。” 拿刀那位提起手中大刀,在我面前比划着,“你要敢动甚么歪心思,爷爷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我立刻陪笑:“不敢不敢,小妹只想好好把那碗饭吃了。” 刀子划过绳子,我动了动酸痛的身体,绳子哗啦啦落到了地上。门再次被锁上,我蹲下去一手捡起绳子,一手端起那碗白饭,直接扔到了地上。 随着瓷碗响亮的落地声,我闪身躲到门后。方才走远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 “喂,怎么回事?”其中一莽汉对着门缝大声吼道。 我在门后沉默。 “别是绑太久晕过去了罢?打开门看看。” 门被打开,那两莽汉走进来,看不到我,在房间里东张西望。 其中一人疑惑道:“人呢?” 我在门后头回了句:“在这里。” 那两人怔了一怔,继而回头。可惜已晚,我甩开绳子,麻溜的几个转身,就将两人牢牢困在了一起,再一拉绳子,两人便轰然向地上倒去。 我看着那两人气白了的脸,在他们还没来的及叫出声时,给嘴里各塞了一团柴草。 捡起地上的刀,一脚踩上方才拿刀的莽汉胸口,在两人脖颈处比划一番,狠狠道:“要是敢乱叫,我一刀割断你们的脖子。说,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那两人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刀,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割断他们脖子。我俯身取下送饭莽汉嘴里的柴草。 “女侠!女侠饶命啊!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我抖了抖手里的刀。 “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是巨鲸帮的人。” 我心惊,巨鲸帮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黑帮,势力遍布全国各地,财力更是雄厚的令人发指。虽然身为黑帮,但从不做绑架人勒索钱财这种事,因为他们看不上这种小生意。 “少放屁,你以为拿巨鲸帮的名号就能唬住我么?要再不老实交代,姑奶奶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 “女侠女侠,别冲动,我们确实乃巨鲸帮的人,不信你看我们胸口。” 我俯身撕开他们的衣领,果然,胸口处纹着一只蓝色的鲸鱼。确实,除了巨鲸帮的人,没有谁闲的没事干,敢胆大包天到在胸口纹只巨鲸帮的帮徽——蓝鲸。 看来,他们绑我并非为了钱财。 我收起刀,重新将送饭莽汉的嘴堵上,将那两人踢进柴草堆里,转身出了门。 巨鲸帮不是谁想惹就能惹的起的,以我一人之力,最好的计策便是赶紧的麻溜的撤再说,免得被人发现我逃了,追上来,再给绑回去。 然而出了门后,我才发现,眼前形式,并非我想跑就能跑掉的。 夜色下,顺着视线,黑压压一片,全是茂密的林子,这破烂的茅草屋,像只蚂蚁一般被围在无边无际的丛林中间,随风传来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它挤成齑粉。 我紧了紧握刀的手指,额头冒出一层虚汗。 都怪我爹,将我生成个路痴,从小到大,辨不清东南西北! 前后左右皆是茫茫丛林,我一跺脚,狠狠心,向着前头的林子里冲去。 在林中横冲直撞了大半个时辰,竟跑到了一处悬崖边。真是倒霉透顶。我又回头,向来路折回,然而跑了几步,却陡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呼和声。 “她往这边跑了,你,你,你,分开去追!” 我的心顿时沉入无底深渊,无奈之下,只得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头,幸而这是晚上,兴许还能躲过一劫。 周围脚步声杂乱不堪,过了片刻,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噗噗噗”声,显然,追我的人朝着我这个方向来了。 我纳闷,这些人不会长了狗鼻子,能闻到我的味? 却在这一刻,隐约听到狗吠之声。 我躲在树后,紧握大刀,稳了稳心神。 今日,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 人群闪进我的视线,全是黑衣、蒙面、手提森寒长剑的杀手。 “把黑虎放开。”其中一人干净利落的下了命令。 那唤做黑虎的庞然大物得了自由,纵身一跳,不偏不倚,向我这个方向扑来。 我几乎能听到它沉重的呼吸声,看到它流下的黏糊糊的口水。 这辈子,我从未杀过生,可为了活命,我不敢手软。就在大狗扑向我的一瞬,我提起大刀,手起刀落,一颗巨大的狗头应声滚到了地上,黏热的鲜血喷了我一身,我向后退了一步,躲过轰然坠落的大狗的身体。 “你竟然敢杀我的狗,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自暗处传来。 我从大树后头走出来,看着已然列好队形,将我团团围住的杀手,怒道:“你的狗要咬死我,还不允许我自保了?” 为头那人向前走了一步,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又阴恻恻道:“是跑掉的猎物没错。”短暂的停顿,他缓缓抬起右手,“给我拿下!” 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连人数都没看清,杀手们听到命令,只似射出的箭一般向我杀来。 我心中明白,若被他们抓回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今晚哪怕战死,也绝不能被他们抓走。 遇到我这么个不要命的,那些杀手竟没有丝毫的犹豫,攻过来的速度,不减反快。我一把钢刀使的虎虎生威,让他们半分也近不得我的身,一边又迅速思索,如何在被围攻的情况下,撕开一道口子,杀出包围。 然而,我却小觑了杀手们的实力,当他们发现我并非只会三脚猫功夫后,他们立刻变换招式,那一刻,我才领教了,甚么叫做真真正正的实战。 面对这么多人,我一个除了只和师父师姐对打过,平日里抓几个小毛贼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看已落下风,再无回转余地,那一瞬,也不知哪里来的骨气,我收回对敌的大刀,右手一横,就向脖子上抹去。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铮”,我握刀的手顿觉一麻,手中大刀已向地上落去。紧接着,后脖颈处蓦然传来短暂的刺痛,就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待我醒来时,脖颈处已变的僵硬、动弹不得,我挣扎着睁开双眼,抬起沉重的手臂,揉了揉脖颈,方才觉得舒服了许多。这次不同上次,我躺着的,乃一干净的床榻,房间里点着火盆,照的整个房子通亮。 似乎听到房内响动,门口闪进一人,向我这方瞅了一眼,便转身对门外道:“快去禀报,人醒了。” 我起身,将桌子上一空茶杯藏进袖子里,继而正襟危坐,对着站在门口向外头张望那人道:“大哥,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竟不搭理我,一转身,出了门,又将门带上。 想必先前那两莽汉吃了亏,其他人吸取教训,不敢和我搭话了。 我扶着焦烂的额头,心中数万匹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尼玛,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门被打开,进来一位四十岁上下,衣着华丽,样貌粗野的中年男子。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笑呵呵对我道:“小姑娘,睡得可好啊?”说话间,已走到我面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咬着牙将怒火压了压,甚为和气的问他:“你也是巨鲸帮的?” 那人一双滴溜溜的贼眼不停在我周身打量,眼神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贼欲。 哎呦,我这个暴脾气啊。一抬手,“啪”的一声,打中他的左脸颊。 “混蛋,再看小心姑奶奶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谁知那色狼摸着脸颊,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 “打的好,打的好,打的爷真舒坦。”话毕,他伸出两只大手,要来抓我的手,“让我看看,别把这双小手打坏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袖中摸出茶杯,对着他的头迅速砸了下去。茶杯应声而碎,我将他一把推开,躲进墙角。 门口的人听到响动,一窝蜂涌了进来。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只得悻悻而退。 “想不到你这么没用,竟被个女人砸破了头。”门口陡然传来这么一声嘲笑声。 我同那混蛋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 进来的人,是个女子,一身锦绣华服,云鬓高耸,满身珠光宝气,香风缭绕。 我不禁心惊,巨鲸帮中,竟有如此雍容华贵的女子? 不对,江湖帮派中的人,要么豪气云天,要么粗野落拓,绝不会有这般娇气尊贵之人。 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是先前那两莽汉口中的“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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