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闲着无事,虞时乔开始刷手机,朋友圈一条条刷过去,一点意思也没有。不断地刷新、再刷新,终于见到条新的。 动态来自于卢文葵,是那日她们去的画具铺子,卢文葵照了其中一幅油画,一幅平静的海洋,无风无浪,白云悠然地飘着。 虞时乔打开电脑去刷卢文葵的校园网主页,里面的内容挺普通,大部分是音乐分享,或者是旅行照片。 是简单的风景照,有几张卢文葵的独照。再往前,每张里都有计舒文。 顺着连接她点进了计舒文的主页。 大堆大堆秀恩爱的动态,安维弈都以贴心、温暖、乖巧的形象出现,锋芒不露,神情温和,眉宇间都是电影中高中男孩子该有的美好样子。 真假。 他本性要是这样就怪了。 然后鼠标点进安维弈的主页。 他的主页基本是空的,偶尔有几条帮学生会转的推送,倒是黎清的留言不少。 接着点进黎清的主页。 这个主页就很热闹了,游戏、电影截图混杂,夹杂了三四张油画照片。一张照片里,二分之一是黎清的脸,四分之一是背景,剩下四分之一是油画。 他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画画的那一类。 安维弈找到黎清时,周围的气氛正high。黎清玩累了,举着饮料瓶子一口气喝下去半瓶,旁边一个男生在欢呼,游戏刚结束一局。 有人起身给安维弈让位子,他坐下,黎清递过去一瓶未开的饮料。 “来一局?”安维弈拿起挂在显示器上的耳机。 黎清也去拿耳机,“来,我最近可厉害了。” “你跟我说过的那支画笔找到了。” 黎清的手滞了一下,耳机越过头,戴在了脖子上。 “从哪儿找到的?” “以前你喜欢的那个店,给你买了,虞时乔的主意,笔在她手里说想亲自给你。” “其实…” 其实我没再那么喜欢画画了。 “怎么了?”安维弈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放缓了戴耳机的动作。 黎清拍拍安维弈的肩膀,说:“费心了费心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在虞时乔兴致勃勃地刷个人主页时,有人给他发了条私信。 “有时间吗,带你看点有趣的。” 虞时乔回过去。 “你是谁?” “学姐,别把我忘了呀。” 这句“学姐”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她继续打字。 “孟曦泽,你又玩什么把戏?” “能不能出来。” 虞时乔对镜照了照自己发红的脸,又继续打字。 “可以。” 半小时后,虞时乔出现在城市西部的一个小区楼下。 孟曦泽绕着她看了两圈,“你这是什么女明星带起来的新时尚吗?粽子风?” 虞时乔把本就盖住大半张脸的口罩又往上拉了拉,“我过敏了。” “还挺脆弱。”孟曦泽点点头,手指向一辆刚驶进来的出租车,“你看。” 安维弈从车上下来,后面跟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他跟她并排走进小区,消失在重重灌木之后。 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她收回对着小区大门的视线,说:“有什么好看的?” “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提醒安维弈,这个人有问题。” “他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有事。”他伸手从虞时乔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在口袋里震动了两次后又挂断。 虞时乔一把将手机抢回来。 “留着吧,没准你哪天会好奇她在圣语的所作所为呢。” 她没否认也没承认,说了句:“我走了。” 孟曦泽看着她走远,直到她的背影变成一个小黑点。他感觉有些冷,把手插进口袋,嘴里轻声说:“那些事你一定很感兴趣吧。” 过了周末统考就轰轰烈烈地来了,说是轰轰烈烈其实也是对为数不多的尖子生来说而已。高二的统考很简单,只是在档案上多个ABC,对高考影响不太大,可是对于那些要冲击名校或者是国际班的人,A的评分十分重要。而这种考试,及格容易,高分难,学生的成绩都是按正态分布的。 也就是说高分者寥寥无几。 那天进考场的时候,虞时乔还在拿着镜子反复确认脸上是否还有红肿,这种过敏来得快去得快,留不下任何印记。收起小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计舒文正好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位置。 虞时乔默默地打量四周,教室前后都安装了监控,想要动手脚看来不容易。说穿了就是她胆子小,若是做些手脚拉计舒文下水还会顾忌着是否对自己的成绩有影响。 人都坐定后,一个女生姗姗来迟。她进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女生低头翻着自己的书包,长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有男生对着周围坐的友人说:“这是哪个学校的啊,这种考试还敢迟到?” 进门的女生没穿校服,看不出是博英还是圣语的学生。 女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准考证,抬起头在教室里寻找那唯一一个空位。虞时乔这才看清那是邱蓁妤,自己竟然忘了她和自己在同一个考场。 这一天平静无奇。计舒文只随便打量了自己两眼,即使是仇人也会说句狠话吧,可她沉得住气偏偏装不认识,邱蓁妤也是一到考间休息就没了踪影,虞时乔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窗外。和在博英时的日子一样。 许多老师在校园里穿行,有的抱着文件,有的在和同学边走边聊。她想,计舒文的父亲会不会也在外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很慈爱吧,不然女儿怎么会被宠得如此颐指气使。 没人注意到,计舒文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她好像在害怕,在她父亲的地盘深深地感到不安。 该怎么去跟维弈谈起项链的事呢? 计舒文还没有想好,她只觉得安维弈和以前不一样了,两个人之间像隔了道无形的暗河,河里浪花翻滚,黑色的泡沫一层层卷起,时而又波澜不惊。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百丈之下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考到第二天最后一科的时候,虞时乔早早答完了卷子,她粗略地翻阅了遍,发现会答的都写了,不会的依旧空着,算算分数,八十分左右吧。她在面向右侧卷子时不经意看到还在奋笔疾书的计舒文。 这种时候,能有什么办法来陷害她?虞时乔忽然想起宋媗贞跟自己说的,让她先跟安维弈商量商量,可因为过敏居然把这事忘了。 虽然这次考试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可有什么办法能… 寂静之中,有团白花花的东西弹到了计舒文脚边。虞时乔用余光瞥到,那是个纸团。 纸团包得并不紧实,依稀能看到上面写的字。 26题答案是… 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一页小字。 计舒文书写的笔停住,显然也看到了脚边的纸团,她看了眼虞时乔,虞时乔也看她。她赶紧把头扭正,不着痕迹地盯了一会儿那个纸团,刚想俯身,纸团被一双手抢先捡起。 监考的女老师打开看了一眼,问:“这是谁的?” “是她的。”计舒文先人一步,用笔指着虞时乔。 虞时乔没有动,她此刻看起来无比冷静。 “这是你的吗?”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用无比尖锐的目光盯着她。 女生迎上老师的目光,问道:“老师您看到我动了吗?” “这倒没有,这个纸团是从那边滚过来的。”老师点点头,又把脸对准计舒文。 下一秒她就把手伸向了计舒文的准考证。 “老师我没有作弊,您可以去看监控。”计舒文有点着急,脸也微微涨红。 周围的考生停下笔,都看起了热闹。 老师把准考证放回桌上,问她:“你姓计?” 计舒文点头。 不仅姓计,她还是这所大学校长的女儿。 老师把纸条重新揉成团,看看其他人,大声说:“同学们赶紧答题,这只是一张白纸,不涉及什么作弊。” 虞时乔看得清楚,这张纸上写着字,而她也清楚,这个纸团并不是计舒文的。 可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就可惜了。 “老师。”虞时乔举手。 “什么事?” “我看到上面有字了,那不是白纸。” 监考老师的脸有一瞬间不自然,随即把纸团放进口袋,“你好好考试,马上就要交卷了不用检查了吗?” “那您把那张纸展示给我们看看吧。” 虞时乔站起来,向老师伸出手。老师站在原地没动,右手还在口袋里。 “干什么呢?”巡视考场的男老师从门外经过,看到了僵持中的这一幕。 同学们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再发出质疑。现在,只有她一人和老师针锋相对,而只要女老师措辞的当,虞时乔不仅不能陷害计舒文,自己反被会推向万丈深渊。 “老师,我们怀疑监考老师包庇学生作弊。”位于计舒文身后的女生站起来,声音清晰洪亮。 虞时乔愣住了,唯一一个肯出头这人居然是邱蓁妤。 “铃铃铃…”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在同学们的要求下不得不掏出了口袋里的纸条,展开,上面赫然是一段打印的文字。 正巧涵盖了几道大题的相关答案。 “老师这不是我的!”计舒文激动起来,她盯住虞时乔,“你陷害我!” 不对,她瞬间想明白这纸条也不是从虞时乔的方向扔过来的。 “是你!”计舒文突然转身,面向身后站着的邱蓁妤,“这纸条是你的!” 邱蓁妤被吓了一跳,踉跄地退了两步,扶住右后侧考生的桌子才站稳,“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陷害你,再说了你有证据吗,怎么证明这纸条是我的?” “你!”计舒文涨红了脸,又转过身面向两位不明就里的老师,“真的不是我的,老师你可以去查监控录像。” 虞时乔合上自己的试卷,缓缓说道:“老师,是不是该收卷了?” “是啊,别因为她一个耽误所有人啊。” “老师收卷吧。” 考场里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计舒文喘着粗气,用期望的眼神看向老师。 巡视的老师问有没有人看到这纸条是从虞时乔那里扔过来的,没人感应答,他再问有没有看到是从邱蓁妤的方向扔过来的,还是没有人应答。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三个人的卷子都收走,说等看过监控再做处理。 “可计同学是…” 虞时乔不等她说完,“老师,她是谁重要吗?” 女老师的话卡在嗓子里,只得改口说道:“不…不重要。” 卷子刚收完,计舒文就冲出了教室,她此时没有和别人拌嘴斗气的心情,她要找人,找人来帮她把这件事澄清。 虞时乔也冲出去,拿出手机拨电话,通讯录被迅速翻阅着。 K… L… 手指在字母M停下。 “302考场的监控你能不能搞到手?”虞时乔跑得气喘吁吁,声音传到那边有些断断续续的。 “什么?”男生一头雾水。 “302考场的监控,那东西很重要。” “你当我是万能的啊。” “你有没有办法?” 男生犹豫了一下,“圣语属于私立学校,博英其实也不太公立,他们考场的监控视频一般都不送交有关部门,直接送往…”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重点在哪儿!” “别走,东西我能给你带来。” 圣语属于私立学校,博英其实也不太公立,他们考场的监控视频一般都不送交有关部门,直接送往校董事会,而董事会权利最大是安氏,而安氏的四位监护人都身在国外,那么责任自然落在了排行第二的孟氏身上。她现在向孟曦泽求助,让他在录像带被送到前截胡。 胳膊突然被拉住,虞时乔回头,是邱蓁妤。 人都往外涌,宽阔的楼道一时间十分拥挤,虞时乔的速度不得不放慢,而邱蓁妤也慢下来,和她并排走着。 “怎么这么多人啊。”邱蓁妤踮起脚尖往前看,“时乔,考得怎么样,那个女生的事没影响到你吧?” “是你做的,对吗?” 冷不丁这么一句话,邱蓁妤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什么我做的,我做什么了?” 虞时乔看向她,邱蓁妤直视过来,神情平静如深冬的湖水。两人默契地选择沉默,放任周围的人群走走停停。 人都走干净后,走廊重新变回它宽阔静谧的样子。白色的大理石地砖映出她们的影子,穿堂而过的风扬起她们的长发。 邱蓁妤的右嘴角弯起,显现出与她外表不符的妖冶。 虞时乔感受道突如其来的寒冷,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说:“那个纸团,是你扔给计舒文的对吗?” 她很快否认:“我没有,我又不认识她。” “别装了。”背着的单肩背帆布包滑下来条肩带,虞时乔用拇指把它挑上肩,“你是谁的人,我已经知道了。” 邱蓁妤收了笑,垂下眼睑,“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第一次来找我,那辆33路公交车。” 虞时乔顿了顿,看她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这才继续说:“33路的新路线才第一天运行,有一段路换了,在滨西路右转,不过你家。而且33 路是一个月前开通的,而这条线之前都从你家经过。当时你从另一个方向我跑过来根本没有时间去事先看好公交路线,如果不是形成了习惯那怎么33路一来你就跳上去了,那么巧?” “我也猜想过你事先看过游泳馆前33路的旧牌子,可我后来去找了,那里没有。”虞时乔说得声音有些发抖,“还有你第一次去我家,在过红绿灯的时候,是你拉着我往我家的方向走的,我只说过我搬家了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你确切的地址,可你明显知道在哪。” “最后是香水。你没有嫌它腻就不用,那是安维弈给你买的,你只要去见他都会喷上一点,这个味道我很早就闻到过了,当然我也想过是巧合,但很不巧安维弈的钱包里放着那张收据,和你那瓶瓶底上的标码是一样的。” 虞时乔使劲攥着左手,看向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的好闺蜜?” 静默。 邱蓁妤低着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邱?”虞时乔试探着喊道,“他逼你的是吗?” 邱蓁妤轻笑了声,猛然抬起头,脸上是狡黠的笑容。 “被发现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为什么?” “你都不知道扮演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像的人有多累。”邱蓁妤甚至伸了个懒腰。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跟你假装下去了。”她歪着头看过来,“但我不得不说,你完全应付不了他交给你的事,不仅完成不好还常常惹上一身腥。照片那事要不是我帮你找到证据,计舒文和方源奈可饶不了你。哦你还不知道呢吧,我去过你们学校两次,每一次都没有被发现,圆满完成了他的任务。” 虞时乔感觉左手的指甲嵌进了肉里,一下下疼到了心里。 这个人,是她心里一直视为最好的朋友的人啊。 风停了,树枝的影子在墙壁上晃了晃,终于停下来。 邱蓁妤用手指卷起一缕耳边的长发,“你还不知道呢吧,关于为什么你前几天会过敏?” 虞时乔摇头,“炒熟后的菠萝并没有那么大效力,对吗?” “你喝的那杯果汁,我加了菠萝汁进去,没喝出来?”邱蓁妤挑挑眉,“柠檬加百香果,那么重的酸味你怎么可能还喝得出来其他味道。”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心上被插了一刀,又倒上了那杯酸果汁。 “邱,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真的要撕破脸去争吗?” “竞争才有奖励,不是吗?” “奖励?”虞时乔笑得轻蔑,“你得到过你想要的东西吗?” “我想要什么你不会懂的。”邱蓁妤看了下时间,“我该走了,回头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虞时乔在她走远后接通。 “你在哪儿呢?”孟曦泽气息不匀,显然是刚跑过。 “我还在教学楼。”她答。 “东西拿到了,我去找你吧,想想怎么谢我。” 虞时乔也跑起来,她要在计舒文知道这盘录像带不见之前拿到,决不能让中间出现任何差错。奔跑时几个男生在路上打打闹闹,她避开他们走向楼梯。 楼梯很高,虞时乔在楼梯口时速度慢下来。脑子里很乱,邱蓁妤说的话都在一句句浮现。 “你都不知道扮演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像的人有多累。” 她的手抓紧栏杆。 …… “你还不知道呢吧,关于为什么你前几天会过敏。” 手从栏杆上拿下,轻轻攥成拳头,手心还未消去的指甲印再一次加深。 …… “竞争才有奖励,不是吗?” 后面打闹的男生渐渐靠近,没注意到缓缓而行的虞时乔,直接撞上了她。 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向下栽去,她试图去拉栏杆,却抓了个空。 就在虞时乔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她跌落的动作放缓,可那力道突然松开,虞时乔滚下了楼梯。 “时乔,时乔!” 她睁开眼,看见台阶上的邱蓁妤,她站在自己刚刚跌落的位置,弯着腰,手臂停在在半空。光从邱蓁妤背后照过来,她发着光,像个怜悯众人的天使。 “时乔你没事吧。”邱蓁妤跑下来扶起她。 虞时乔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把离她近的那只手收回来,“我没事,幸好你拉了我一把。” “你太不小心了,我扶你。” “不用,我只是有一点擦伤。”虞时乔试图站起来,脚踝传来剧痛,她又跌坐回原地。 “看什么,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赶紧走。”邱蓁妤向肇事的男生挥挥手,男生道声抱歉连忙带着不好意思的笑跑掉了。 邱蓁妤向虞时乔伸手,虞时乔别过头不去看。 可她坚持扶她起来,凑近轻声说:“别逞强了,这里只有我和你。” 虞时乔甩开拉住自己的手,“你刚才拉住我,然后松手,故意的是吗?” “只是提醒你,让你受伤是件很容易的事,不要妄想跟我争。” “叮叮”手机的提示音。 邱蓁妤掏出手机查阅短讯,屏幕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笑容一点点再次浮上脸颊。她把手机翻转,对向虞时乔。 “陷害计舒文这项任务是同时下达的,虽然你拖住了老师但是我赢得了胜利,看到了吗?”邱蓁妤的指甲一下下敲着屏幕,“我得到了和他共赴晚宴的机会,以后他会慢慢疏远你,讨厌你,连你家也会重新变得落魄。” “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虞时乔靠栏杆,左手从背后牢牢抓紧其中一根,邱蓁妤要是一时兴起很可能会把她从这里推下去。 “心痛吗,你喜欢安维弈吧,可惜你不懂得怎么争。”邱蓁妤收起手机,惋惜地对着虞时乔啧啧道,“别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他说过,弱者从来都不值得被同情。” 侧面射来的光消失,有人往这边走。孟曦泽拉开邱蓁妤,打横抱起虞时乔。 “是你!”邱蓁妤惊呼。 “好玩吗?”孟曦泽直视着愣住的她,“利用别人对你的心软反过来伤害她,你玩不出新花样了是吗?” 他又低头对怀里的人说:“你脚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等下到一楼,虞时乔开始挣扎,“你放我下来吧。” “下了楼梯就知道让我放你下来了?一句道谢都没有那几十阶楼梯我岂不是不白走了?” “今天的事我很感谢,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要是有个人缠了你好几天,你能印象不深刻吗?”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虞时乔说道,看到经过的人纷纷看过来,“快放我下来吧,被别人看见不好。” “要不是看你腿伤了我才不会管你,你以为你很轻吗?”孟曦泽虽这么说着,依旧抱着她走。 他用脚踢开教学楼的大门,用背抵着门侧身退出来。 操场上的人不多,因此虞时乔在他转身的刹那看见安维弈,他左手边是抹着眼泪的计舒文,右手边是正在给计舒文递纸巾的黎清。 计舒文在说着什么,安维弈认真听着。黎清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教学楼门口。 黎清把纸巾往安维弈手里一放,撸起袖子就朝孟曦泽冲了过来。 “你你你给我放下。” “为什么?”孟曦泽把虞时乔往上抱了抱,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是我女朋友,你凭什么抱?”黎清双手叉腰,看起来像个要去打架的居委会妇女主席。 孟曦泽低头问:“你是他女朋友?” 见安维弈仍看着这边,她催促道:“你快放我下来吧。” 孟曦泽会意,放她下地,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黑色的盒子,说:“有标签的这个是你们那场考试的,没有标签的是新的,万一有人胁迫你拿出来还可以提前做个备份。” “谢谢。” “哎,我有话让你帮忙转达给安维弈。”他向黎清招手。 黎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离你那么近,你直接说就行。” “告诉他,‘你连自己的人都管不好,还拿什么和我表哥争?’” 黎清皱起眉来,“你一口一个表哥,叫得真亲热。” “我记得对于他你也是心服口服的。”孟曦泽向黎清抬抬下巴,“但是安维弈似乎总想挑战挑战他,照这个样子他可不行。” 虞时乔听得迷迷糊糊,但她也知道不该多问,自顾自把东西装好。黎清过来想抱她,她赶紧拒绝。 “我拉着你的胳膊就行。” 黎清看看她的腿,“你这怎么弄得,摔跤了?” “崴了一下,没事。”她拉着黎清一蹦一蹦地往校门口走。 “黎清,把你手机给我用用。” 黎清拿出手机递给她,计舒文此时扑进了安维弈的怀里。他正好面向着她,她拿起手机向他扬扬,然后发了一条短讯。 ---等你有空了来找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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