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11

赵立辉接过锦娘带出的纸条，又结合她描述的脉象就知道云娘被那周不正传染上了花柳病，好在时间短，他给配了些药捎带进去。随着云娘身上的疱疹溃烂流脓又结痂，加上她病的地儿她自己心里也有数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这回连努力靠近周不正好养下个孩儿的心也死了，能出她的小院就开始留意陆氏的一举一动。　　　　陆家的郎中天天过来请安，刚耀武扬威了几天的陆氏眉头总是拧着，这两天有事没事就让锦娘过来问话，锦娘偏偏只要去陆氏房里就拐了府里的郎中同去。恨得陆氏咬牙却拿锦娘没什么办法，吩咐她送吃喝过来，她转身就打发周不正身边的老嬷嬷给她送，吩咐她送香料她就一句大奶奶有孕，安胎第一。　　　　平静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锦娘减少了回周宅的次数，专心调配她第二批胭脂膏，赵立辉的大徒弟同小蕊打的火热，除却完成师父交代的提取植物色素的任务，又帮着小蕊提水抱柴火的，饶是赵立辉再迟钝也瞧出他二人眉来眼去了。　　　　问徒弟，徒弟脸红承认了，可转头问小蕊却吓得小蕊连连磕头不认账，她心里赵立辉买她出来是有收用的心，恐怕赵立辉同那周不正一样，对不从的丫头打的死去活来。赵立辉心说这小蕊奴性未褪配不上自己徒弟，原本打算让他们完婚的心又减了几分，拿出小蕊的契纸瞧了瞧年岁，当着两个徒弟的面把小蕊赏了自己的大徒弟。将来他娶不娶媳妇看他自己的造化。　　　　为了公平又把那个丫头赏了二徒弟，赵立辉家里后院收拾出来东西厢房，俩徒弟各自占一处。同时他们原来的住处挪做了加工胭脂膏的作坊。　　　　天冷了花瓣不好采买，锦娘用赚来的钱低价买进了不少胭脂纸重新熏蒸提取色素，当然这些活计又落到了赵立辉俩徒弟身上。周不正听说是活神仙赵立辉抢了自己的生意，导致他家的一等胭脂纸卖不上价，同族里两位叔叔商议下，谁也不敢公然找他的麻烦，周嘉仁建议高价买了赵先生的方子周家各房头统一改良生产，可一谈到银钱分派谁都不肯吭声，眼见着周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忽然又想起打发去赵家那俩丫头，回去同陆氏商议了，让她出面许给好处，命丫头偷出配方。　　　　陆氏如遇大赦，她从传信给周不正说自己有了身孕得以回到周家，却也被下令不许出自己院落，而今有了这个差事她先命陆虎约了周嘉义，借着给大爷办事的名义急匆匆去破庙后面见了周老三一面“三叔，这孩子养不住了。”她这一抹眼泪，周嘉义连忙哄着“这可是你亲生骨肉，你怎么这么狠心？只要你吃了那药就一定能生下儿子，嫡子继承家业天经地义，若那成哥儿省事就给他几个钱，若是成哥不听摆弄一不做二不休诺大的家产不都是你的吗？”说到兴奋处周嘉义眉飞色舞，那三角眼闪着精光，嘴角往上扬着露出些奸佞的神色。　　　　“那周不正有脏病，已经过给了我，治病就不能要孩子，怕生下就是冤孽。”陆氏哭的抽抽搭搭，周老三又哄“你这傻婆娘，等生完了再治呗。有那病的人多了，哪个不都好好的。你这下半辈子可都是指着你肚里的儿子，若是保不住他，谁都保不住你。”周嘉义没了耐心，一改之前哄劝的嘴脸开始吓唬她，陆氏气的心里骂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他根本就不问问自己死活。家里郎中一个劲儿劝她落胎，有这种病这孩子就算活着生下也未必健全，况且到了那会儿她这病就不好治了。　　　　抹干净眼泪的陆氏去了赵先生家的巷子外面，命陆婆子带了那来丫头出来说话，瞧着来的小叶已经开了脸，一身年轻媳妇的打扮，虽然荆钗布裙可洗的干干净净，脸上擦了少量的粉，润了点浅色胭脂，细眉大眼，脸颊上带着初为人/妇的喜气洋洋，见了陆氏微微福身“给大奶奶道喜。”　　　　陆氏褪下个手镯塞给小叶“叶姑娘，只因我不走时运被禁足了几日害你们姐妹被转卖，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她拉过小叶就要给套到手上，小叶连忙推却“奶奶说的什么话？我们做下人的生死都看自己的命，奶奶福气大平安出来又有了喜，奴婢听着也替奶奶欢喜。”　　　　“我就喜欢你这巧嘴。”陆氏亲昵地抚摸小叶头发，连忙说“听说那不识好歹的赵郎中竟然把你给了个小学徒，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听我的话，你打听了他家里胭脂膏子的方子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奶奶玩笑了，我家敬之是二徒弟，他都见不到别说我了，奶奶还是寻旁人吧，我家那个还让我去买些棉花做冬天的衣裳呢，改日再给奶奶请安。”她又福了福身匆忙走了，气的陆氏狠狠骂了句陆婆子“不是让你找小蕊吗？怎么把这个不识抬举的找来了？”　　　　赵家而今门户严，那郎中不许生人进院，正巧她出门上街我就带了来，婆子心说你这记性也是不好，你明明说是带那俩丫头片子来问话。主仆几个只能候在巷子附近，找机会去叫小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