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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屁孩从耀元关回到家中时,子时都已经过了。其实苏辰都不打算回来的,万一师父跟师母正好情到深处你侬我侬之时被他们打搅了,那就罪过了。    不过一想到今天可以算是翘课玩了一天,苏辰想,打搅就打搅吧,谁也不能拦着她回家上课!    礼华手里提着苏辰今日一整天的战利品,里面除了小吃,就是很多花里胡哨排不上用场的小东西。但是妹妹喜欢,那就买吧,反正银钱是师父的。(小正太这是被苏辰带坏了)    回到各自的房间后,苏辰忙着收拾自己的小饰品和小摆件,全然没有注意到床上还躺坐着一个人。    那人微笑着看苏辰忙活,并没有打搅,待苏辰收拾完揉了揉眼睛准备睡觉时出声问道:“困了吧?先来这儿躺着,我去给你打水来。”    苏辰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松了口气:“师母啊,你不在师父房间里呆着跑我这儿来干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月伏留在家里过夜。    月伏倒是因为这几年来这儿的次数多了,已经习惯了苏辰说话的口吻,笑着起身,说:“他说他喜欢清净,男女有别,让我来你这屋睡。”    苏辰连忙扶住要穿鞋的月伏,道:“明天我给师父做思想功课去。师母你快躺着吧,我自己去就行。”其实她想说自己平日睡觉前都不带洗漱的,直接脱鞋打坐就当睡觉了,第二天打完柴再烧水洗个澡。但是这么大一个美人在这里,苏辰没好意思说出口,自己端了水盆和洗脸巾就去了井边。    来到井边刚好碰到在这洗漱的礼华,苏辰顿了顿,还是问道:“哥哥,你也洗冷水啊?”    礼华似乎是有点意外,他从来不曾在晚上碰到过前来井边洗漱的苏辰,只得啊了一声。    苏辰打了水,将洗脸巾丢进盆里,然后在怀里掏了半天,递出一个小东西来:“喏,给你,跟我的是一对的。这是兄妹的见证哦。”    礼华接过来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是一个小巧的银色环形配饰,没有任何花纹,上面穿了根红线,好像是挂在脖子上的。突然间就乐了,傻呵呵的笑着就往脖子上套。    这给苏辰吓一跳,直接脱口而出:“哥你傻啦?没事吧你?”    “没事,没事。”礼华把项链系好,笑容却收不住,“我很开心。”    只有心里记挂一个人,才会给那个人送礼物。这是师父告诉他的。礼华其实很希望收到礼物,这代表有人在想着他。末了一想到自己从未给妹妹送过任何东西,脸上表情又变得苦哈哈,说:“妹妹,对不起。”    “啊?”苏辰正洗着脸,看不到礼华的表情,从面巾下传出一声闷闷的疑问。好好的怎么要说对不起呢?    “我以后会送很多礼物给你的。我……先回房了。”礼华端着盆子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间。    苏辰就着洗脸水冲了冲脚就算洗漱完毕了,一边回房,一边感慨这个哥哥有时候很容易弄懂,但有时又让人好难懂。难道是自己送的礼物他不喜欢吗?可是他说很开心啊,而且确实也笑的很开心啊。啊对了,不如问问师母吧,好不容易有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女性和她住在一起呢。    -    “……师母,你说哥哥这是怎么了?”    苏辰躺在床上,很认真地向一边的月伏寻求帮助。    “礼华应该是因为以前没有送过你东西感到愧疚吧,没事的。”月伏似乎精神头很好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困意来,“这孩子很在乎你啊……”就像她在乎太清一样。    “……嗯。”前世的她情绪太过内敛,几乎从未与人谈过心,曾经在校时的闺蜜跟她谈话时也只是诉苦水,她听着,仅此罢了。也正是因为不曾与人袒露内心,苏辰越发觉得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也觉得没有人会愿意听她倾诉,其实只是因为她自我封闭起来不愿意让人知道而已。等她想明白时,身边已经没有可以听她倾诉的人了。    “我也会好好珍惜哥哥的。”苏辰这话说的很肯定,“我也很在乎他。”    月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快睡吧,明日晚些起来,让你们尝尝师母的手艺。”    苏辰从被触摸的地方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本来想等师母睡着再起身打坐的,却不知怎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苏辰这觉睡得很是香甜,可能是因为用打坐替代休息的方式有些过久,也可能是因为师母的温柔似乎一直陪在身边,自打会走路后就没赖过床的苏辰睡到了巳时才醒。    抬眼一看,我的妈呀,这是中午了吧!所以今天的晨课又没上吗!哥哥怎么没有过来叫她起床啊!    其实礼华有来过好几趟,可是看到苏辰恬淡安静的睡脸,又没忍叫醒她。    啊对了,师母——苏辰的视线在房里乱飘,看到床尾叠放整齐的浅蓝曲裾之后莫名安心地舒了口气,哼着小曲儿起床穿衣洗漱去了。    “月伏,贫道确实当不起一个良夫佳婿,贫道志不在此地,你速速离去,莫要误了贫道的修行。”    苏辰刚来到书房外,想找哥哥,却听到里面传来的是道长清冷的话语。有没有搞错啊,居然对那么温柔的师母说这样绝情的话!什么误修行,其实就是不想负责吧?呵呵。    里面许久没有传出月伏的声音,苏辰只以为师母是被说哭了,撸起袖子就往房里冲,边冲边叫唤:“太清你真是连小黄都不如!小黄还知道谁给它吃的它就对谁好呢,你……”    进屋一瞅,发现只有道长一人在,便又气冲冲的问道:“喂,师母呢?让你气跑了?”    太清这时什么话也不想说,又是这小妮子!啊,天呐!师母没被气跑,他反倒要被这小妮子气死了好吗!啊呸,什么师母!    就在太清内心世界已经扇了自己几百个耳光之后,苏辰已经风风火火的在家里遛了一圈回来了。她没有看到师母。没有看到师母!!    “你说话,别装哑巴!师母人呢?”    “苏!辰!”太清的肺都要气炸了,“他们两人都在田里,赶紧滚!”    苏辰朝太清道长翻了个白眼,前脚刚走,就在太清舒了口气时又收了回来,表情欠奉地问道:“那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用你管?”太清跟苏辰俩人大眼瞪着小眼,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太清败了,说,“刚刚就为师一人。”现在多了你这个不尊师重道的小东西!太清在心里补道。    苏辰不确定地眯起了眼睛,绕了太清两圈,眼神一直在太清身上打转。太清被盯的心里发毛,刚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便听到苏辰说:“其实你也喜欢师母,对吧?”    “噗……咳咳、咳咳咳……”太清这一口茶水全呛到了气管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也涨得通红。    脸红了!哈哈,我就知道应该是这样!苏辰自觉想明白了一切,笑道:“我去找师母啦!”    这会儿子开心得不得了的苏辰,蹦蹦跳跳地往耕田去了。    “站住!咳咳、你这……咳、你这孽!咳咳……!”孽徒两字太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苏辰这会儿已经听不到了,喊也没用了。边咳边想,回头该怎么跟月伏解释,要怎么才能让月伏死了这条心,乖乖的回徐庄。    他不能误了这女子的一生。    -    “所以说,”苏辰这时在田里边帮着重新开垦荒田,边对着师母说道:“师父对你是有情的,我看得出来哦。”    师母可能因为这会儿是正午,有些热,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红晕,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能温柔地滴出水来。    “真的?”礼华接话道,“那师母可以留在这里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礼华却很喜欢这个师母。她什么都好,人也长得好看,就像仙女下凡一样,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莫名的安心,移不开视线。虽然他没有见过仙女,但是可能就算仙女也没有师母这么漂亮吧!    “哼,就算师父嘴巴硬,我也能撬开他的嘴跪着求师母留下来的!”苏辰这时吹牛吹的有点上头,丝毫没有考虑过如何收场。    “哦,你要让谁跪着求月伏留下来啊?”太清本是想来看着苏辰不让她乱说话的,却听到了让自己差点没被气背过去的一句话,怒极反笑道。    苏辰听到这个阴测测的声音,知道道长是真生气了,赶紧拉着礼华往家里跑,边跑边说:“师父我们回去做饭了,你们慢慢聊!”    呵,溜的倒挺快。太清在和月伏独处时,又恢复了谪仙一样的外表,但又抿着嘴不发一语,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并没有跑远的苏辰拉着礼华又偷偷地跑了回来,躲在旁边的田埂里,只露出两双眼睛,被周围的杂草一遮便什么也看不到了,是以太清也没有发现。    月伏这时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水润的眸子直直地盯向太清的双眼,似要从里看出点什么来,率先开口道:“早点……还好吃吗?”    饶是自诩清心寡欲的太清也招架不住这样的目光,颇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回答道:“……还行。”    要死啦!你夸人家一句会死啊!苏辰急的心如乱麻,她是真不想师母走,她想师母留下来。    “我已经为你蹉跎了二十年。”月伏自嘲地一笑,“这妇人髻也是为了你。”    “月伏,你其实大可不必这样,贫道……”其实就算是这样的你,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吧?何必为了我这种人而浪费光阴呢……    “我知道。我不该奢求这么多,”月伏看着道长未曾变过的容颜,道,“我一天一天地老去,光是为了维持这张脸不让它衰老的那么快,就几乎已经拼尽全力了。而你,似乎还是当年的样子。”    “我只想留下,在有生之年能够做一次你的妻,照顾你。等我老了,我会自行离开。”月伏脸上的笑容几乎未曾变过,只是话语里透出了浓浓的悲伤。    太清一直都知道月伏对自己有情,原本希望通过时间来淡化自己在这个女人心中的痕迹,所以处处躲着她。可是月伏从来没有如此明确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意愿,温柔的话语让太清的心中莫名地一阵刺痛。    等什么啊!抱啊!这个时候就应该用拥吻来证明你是个男人!其实并不能听得很清楚的苏辰在一旁干着急,却又不敢出声,无意识地紧紧攥着礼华的手指。    这时上天似乎听到了苏辰无声的呐喊,一只田蛙跟抽了筋似的从月伏脚边的泥里蹿了出来,一蹦老高,把月伏吓了一跳,眼看就要倒在田里弄得一身泥。太清连忙迈了个大步,堪堪将月伏接住,搂在怀里。    老天,青蛙神助攻啊!苏辰放佛看到田蛙冲她神秘的一笑,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实只是你幻觉了)。苏辰无意识中攥着礼华的手更加用力,她已经开始想象每天吃着师母的饭菜,和师母躺在床上互谈人生的日子了。    “啊……”礼华终于是疼得没憋住,小小的□□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白。开什么玩笑,每日都在修炼的苏辰力气会小到哪里去?礼华能忍这么久就已经不错了。    苏辰才反应过来,赶紧松手,抬起礼华的手指吹吹道:“对不起啊哥哥,我不小心力气用大了。”    “没事……已经不疼……”    “那边的两只,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滚回去做饭?!”太清终于发现了偷听墙角的两个小贼,赶紧松开了月伏,扶额吼道。    “是的师父!好的师父!你们慢慢抱,记得回家吃饭啊!”苏辰开心地朝师母的方向摆摆手,拉着礼华终于是走了。    被苏辰这么一说开,太清的尴尬反倒荡然无存了。看着两个蹦蹦跳跳离开的孩子,想到那句回家吃饭,又看了看月伏温顺的脸,脑子里的纷乱思绪似乎突然就都理直了,有些不自在地对月伏道:“你也留下吧,同我一起修行。”    “啊?”月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想太清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以“我”自称。    “我意思是,”太清背过身去,几乎是喃喃地道,“你修行好了,就不会老了。”    月伏看见太清红透的耳根,泪水突然就夺眶而出。    -    我若是爱你,哪怕时间,哪怕山河,哪怕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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