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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就安心的待在家里等待婚期。最近不要整日总想着往外面跑,没事多学些规矩,别到时嫁过去之后闹出笑话来。”祁父看着又恢复以往活泼的女儿,轻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一个还不知忧愁的孩子,他真是不忍心这么快就舍她离开身边。  他叹了口气,又看向妻子嘱咐道:“夫人,你空闲时就多费些心思教教她,都十六了,也该懂点事了,不能让她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了。  祁父嘱咐完后,站起身拍拍衣袍走了。他理解女儿的心情,但他选择这门婚事也是事先再三考虑过的,他之所以选择娄寽春,不光是因为欣赏,更多的还是为了能让女儿有个好归宿,世间哪有父母不为儿女着想的道理。  祁秋愣了半晌,猛地站起身对着早已远去的父亲喊了起来:“爹,我讨厌娄寽春!”  “你这孩子,就不能改改这脾气?为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祁母又开始了她不厌其烦的唠叨:“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一点规矩都不懂,将来要如何是好啊!我从前给你说的那些个道理你怎么就没有一句是记在心里的,你看看你嫂嫂,再看看阿珍,都比你懂规矩的多,你说你怎么就不向她们学着点呢?唉,为娘这心里真是愁到没法子了,你就不能听进去一回……”  祁母不停的唠叨着,祁秋头疼的捂着额头,不断讨饶道:“娘,您别念了,别念了行不行?我听您的就是了,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还没等母亲有所反应,祁秋就一溜烟的消失无踪了,留下祁母一人在原地唉声叹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祁母和奶娘颐姬每日不停的教导祁秋嫁人之后的种种规矩,这让一向不拘小节的她烦不胜烦,每次她都会在那种念叨下不自觉的睡着。这让祁母和颐姬很是苦恼,很怕她到时被夫家嫌弃。  越是临近婚期,祁秋就越发的心慌,她无法理解这种感觉是为何,所以就常常对着轲风发脾气,最让她生气的是,每次轲风总是安安静静的接受自己的无理取闹,永远是一脸的笑意。  一日,祁秋偷跑出去散心,轲风依旧在后面跟着,不远不近。一路行来,听到的全是在谈论她与娄寽春的事情,就连说书先生也在声情并茂的讲着这件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这么的有名气,气的甩袖走出茶馆。  不知走了多久,祁秋回头看到轲风依旧在后面很有耐心的跟着,她气的狠狠推了他一把:“你不要总是跟着我,烦不烦呐?”  而轲风踉跄了两下稳住步子,只是轻声道:“别气了,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看着他温和的笑,祁秋终究不忍心再对他发脾气,她语气里满是歉意:“轲风,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好脾气?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被欺负了怎么办?”  “除了你,好像也无人能欺负到我。”轲风两眼熠熠生辉,流淌着数不尽的情意。  听了这话祁秋却沉默了,以后的日子里她一直躲着轲风,直到出嫁那天。她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在害怕什么,就只是不想看到他罢了。  婚礼当天,热闹非凡,仿佛整个都城都笼罩着一种喜庆。  天还未亮,祁秋就被母亲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被拉了起来,接下来的洗漱和穿衣打扮她一直处于梦游状态,直到母亲拿着铜镜举到她面前,她抬眼看向铜镜里的自己,一身大红喜服衬的她肤色更加白皙,明眸皓齿,风华绝代,俨然不负那倾国倾城的传闻,可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祁秋抬手挡开铜镜,不耐烦的道:“拿开,我不想看。”  祁母放下铜镜,温柔笑道:“你这孩子……这眼下都要嫁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你这脾气到底何时才能改改?也不怕奶娘笑话你!”  祁秋抬头看了母亲一眼,赌气道:“您也知道我都要嫁人了,那您还说道我?”  “夫人,秋儿她还没睡醒,有点闹脾气了。”颐姬在一旁打圆场,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祁母看向奶娘颐姬,轻叹一口气,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在女儿的心里还不如奶娘,难道是因为不是自己亲手带大的,才会落得如此!  “好好好,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不说了行不行?你也别苦着脸了,让人看到要笑话你不懂事的。好了,算算时辰迎亲的也快来了,我先出去瞧一瞧。”祁母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一眼,向门外走去。  待母亲消失在门口,祁秋才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外低声道:“娘,我不是有意的。”  “夫人她不会怪你的。”奶娘颐姬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祁秋垂下眼帘没有说话,虽说都是由媒人牵线,但她有些不懂为何当初母亲就可以嫁的心甘情愿,而如今自己却是这么的心不甘情不愿,难道是因为自己终究学不来母亲的那份性格,才会生出如此情绪。  当奶娘把红盖头放下的那一刻,一直假装坚强的祁秋还是哭了,难道这就是女儿家出嫁时都是要哭的道理?她不知道,也没有人会告诉她答案。  娄寽春本不想亲自去迎亲的,可终归拗不过父亲,最后还是骑上那匹佩戴喜庆的黑色骏马,老大不情愿的向祁家而去,面上还要装作很高兴,惹人羡慕。  祁秋是由兄长送出门的,当她的手被哥哥放到娄寽春手里时,她猛地缩回自己的手,虽说带着盖头看不到前方的路,但脚下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她低头走了几步提起裙摆自顾自的上了马车,惊得一众人目瞪口呆。  而娄寽春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已经垂下帘子的马车,还是祁涟尴尬的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待拜别祁家众人,他才抬脚跨上那高大黑马,往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唏嘘,看之前情况,自己该不是娶回家的这位是个泼妇吧!但愿不是如自己所想那般。心里虽然这样想,可他面上还是笑意盈盈,一派喜庆。  那浩浩荡荡足有三条街那么长的陪嫁还是惊呆众人,娄寽春一路上倍受煎熬的被人议论着,心情十分复杂,莫非这就是父亲非要他娶祁秋的真相!  终于,马车在上将军府大门口停下,娄寽春碍于父亲的威严,只得下马来到车前挑开车帘把手伸向祁秋,声音有些生硬道:“到了,我扶你下车。”  祁秋低头看着眼前那只修长的手,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想必是经常握兵器所造成的,她一直盯着那只手看了良久,直到听到一声轻咳她才回神,可一想到这手的主人是那个让她想起来就想踹两脚的人,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掀掉盖头,却被对方制止了。  “别闹了!”娄寽春拽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新娘子是不能自己掀盖头的?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能不能安分点,这里可是上将军府的大门口,不是任你胡闹的祁家。”说着,抓着她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  祁秋心里那个气呀!却无处发泄!最终被娄寽春硬拖了下来,一下马车她就立刻挣脱那只手,把自己的手缩回袖子里,安静的等待仆人来搀扶。  进了上将军府的大门,接下来就是那些繁重的礼节,拜天拜地拜父母之后,便是最后的夫妻对拜了。不知是两人离得太近还是为何,竟然把头撞到了一块。  祁秋捂着发晕的额头,真想踹对方一脚,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出脚就在一片轰笑声中被送进了喜房,随后人又全都退了出去,徒留她一人在房中。  热热闹闹一整天,终于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刻,祁秋一直饿着肚子坐在床边,心里无限憋屈,虽说娄寽春长相完美无缺,出身无可挑剔,文武也是双全,算是个被众多姑娘爱慕的对象,可她终究还是不太习惯身边突然多出个陌生人。  祁秋心里正在喊着饿,耳边就传来了开门声,之后是关门声,她紧张的搓着那大红喜服,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害怕。等了半晌,才听见脚步声渐近。  娄寽春认命的走到床前,掀开大红盖头时却有些错愕:“怎么会是你?你不是那天那个跑去军营捣乱的假小子么?”看着眼前皱着一张小脸仇视自己的女子,他突然觉得娶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他说自己是假小子,祁秋的火终于发了出来:“怎么?你后悔了吗?哼,我告诉你,我才不稀罕你们上将军呢!要杀要剐随你便,休了我也好,像上次那样把我拎出去也行,反正都这样了,我也无所谓了。”  “看来,你是很不愿嫁于我,那当初为何不反抗?”娄寽春有些不悦。  “你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都怪你,我给你写信让你悔婚,可你却去求来了一道诏书,如此陷我于不义,如今你还好意思质问我!”她越说越委屈,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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