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祁秋也不是非要这么闹腾,她只是觉得如果不闹一闹有点对不住自己,毕竟长这么大还从没被逼着非要去做一件事,多少心里有些不服气。特别是想起娄寽春,更是让她十分恼怒,说什么将门之后万人敬仰,还不是在背后算计人,尽做些卑鄙之事。 十天后,饭桌上,正当祁秋吃的高兴之时,父亲的话差点没把她给噎死。 “秋儿,娄大人已经同为父商议妥了,决定把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九,我也觉得九月初九这个日子好,长长久久的,听起来也很是吉利。” “下个月就……”祁秋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个月初才订的亲事,下个月就成亲?爹,这也太匆忙了,您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呀?明年不是也有九月初九这一天,要不您跟娄大人说说把婚期定在明年如何?” 对于女儿的抱怨,祁父只能把实情坦白的告诉她:“为父也不想这么快把你嫁出去,毕竟这是才定下的婚事。可娄少将军已经不小了,娄大人的意思是希望能尽早完婚,虽说是商议,但决定权还是他们上将军府说了算。” “爹!”祁涟脸色有些难看,当初自己成亲就太仓促了,如今妹妹的婚事更仓促,这让他很不满意父亲的行为:“无论如何,您至少也要多为她争取一些时间,本来秋儿就很苦恼这桩婚事,现在又把她逼的这样紧,娄家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如果他们家想尽早完婚,当初就不该来我们家提亲!” 祁父被儿子说了一顿,脸色冷了下来:“放肆,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是个人都是要成婚的,只是早晚问题而已。我们祁家能攀上娄家那是荣幸,全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女儿嫁给娄少将军那样的英雄,他看上秋儿那是她的福分,这事还轮不到你来说道是非。” “攀上娄家?”祁涟冷笑:“你就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没有走上战场的遗憾才为秋儿选择娄家的吧?” 祁父被气的胡子直抖:“不孝子,你给我滚!” 祁涟还想再说什么,最后被身旁的婉儿拉住,她笑容温婉的道:“爹,您别生气了,夫君只是一时说错话了,他也是为了妹妹着想,秋儿还小,您也不要太逼着她了,不如我去跟表哥说说,看能不能把婚期改为明年。” “好了,你们都别再说了。”祁秋站起身,面无表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无论早晚都是躲不掉的事情,晚来还不如早来,下个月也好,也省的我再多烦恼一年,我吃饱了,走了。”说着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她就甩袖走了出去。 而上将军府里,娄茗站在儿子那扇上了锁的门外,思量半晌才道:“寽春呐,下个月初九便是你与祁家之女祁秋的婚期了。” 正躺在床上装死人的娄寽春听到这话立即跳了起来,两三步就奔到门边不停拍着那扇紧锁的房门,语气有些不甘:“父亲,您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难道对于自己的婚事我连意见都不能有吗?” “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为父还做不了这个主了!” 听到父亲坚决的语气,娄寽春有些气急败坏:“您想怎么做主就怎么做主,现在总该放我出去了吧?您连诏书都求来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说实话,当他知道那道诏书时,心里还是非常恼火的,本来他人都已经被锁起来了,真不知道父亲还求那道多余的诏书来干嘛! “如果你能答应为父安分的在家等候婚期,为父便放你出来。”其实,娄茗也不想这么一直关着他,毕竟已是大人了,总这么被关着,面子上也不好看。 “知道了,我答应就是了!”娄寽春拍了两下门:“现在可以给我开门了吧?” 最终,娄寽春是可以出自己的房门了,但是却出不来了上将军的大门,这让他很是烦躁,父亲不但不让他出门,而且还不准外面的人进来看望,更是每隔一丈都有一个士兵,为了防止他翻墙出去,连墙根下都有士兵把守,他只能每天待在家里度日如年,就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祁家,后院的八角亭子里,祁秋独自一个人生着闷气。 “秋儿”祁母端着祁秋最喜欢吃的果子前来安慰她:“来,吃些东西,瞧你脸臭的,难看死了。” “娘,您说爹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所以才那么着急把我推给外人。”祁秋并没有接母亲递的果子,依旧趴在石桌上,声音闷闷的。 祁母放下手里的果子,语重心长:“整天就知道瞎想,你爹怎么会讨厌你呢!” 祁秋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情绪,想把眼泪逼回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上次哭还是两年多以前兄长替自己挨鞭子的那一次。 她把脸埋进臂弯里不让母亲瞧见。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您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爹怪我是因为哥哥的婚事,两年前自从被关了紧闭之后,再次见到爹时我就发觉他变了,变得冷淡了很多,再也不如从前那般疼爱我了。我做错了事他怪我是应该的,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他还是不肯原谅我?更是逼我嫁给不愿嫁的人!难道他就是为了已经发生的错误而惩罚我吗?” 她始终没有抬起头,泪就那么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裙上,然后便盛开了无数朵沉重的花。 祁母没想到原来女儿心里藏着这么多委屈,都怪自己忽略了。平时她只看到了女儿的笑脸,却没想到女儿也会有心事。 “你就是这么想为父的?”站在不远处的祁父几步走到了亭子里。 “爹!”祁秋慌张的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来得及擦去。 看到女儿哭花的脸,祁父再也不忍说一句重话,他坐在祁秋旁边,抬手帮她擦掉眼泪,语气万般无奈:“秋儿,你怎么就是不懂得为父的心呢?你是我的女儿,不是捡来抱来的,我不可能到了如今还在为两年前的事情怪你,那时我要是真的迁怒于你,就不会只是关禁闭那么简单了,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祁秋惊讶于父亲的解释,但她还是不明白:“那为何从那时起您的态度就……而今,更是逼我嫁给娄寽春。” “傻孩子,那只是你的心态而已,你的心里觉得为父变了,所以你眼里的我也就变了!” 祁父依旧是慈祥的笑容,耐心的跟女儿解释着:“你当初虽然做错了事,但如今看来却是一件好事,他们两人相处的很好。其实我也不过当时有些生气,翌日气就消了,至于和娄家的结亲,为父觉得你与他很合适。”祁父顿了顿又道:“鲁郡那些名门望族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个个都是软弱无能,更是不求上进,懒惰成性。可娄少将军跟那些人不一样,他出身将门世家,又是才华无双,是当今人人敬佩的英雄,这两年来很多人来家提亲,我没一个中意的,直到娄大人托人来为儿子说媒,我想这便是你们的缘。” “本来我还以为以前您是舍不得把我嫁出去才挑三拣四的,原来是没看到能入您法眼的!”祁秋恍然大悟,可又有些不甘:“不论怎样,这件事您至少应该先跟我商议商议,难道我就没有权力选择喜欢的人吗?” 祁父脸色微变:“选择喜欢的人?是轲风吗?” “当然不是,爹,您瞎说什么呢?”祁秋坚决否认,但她说的也是事实,他们从小就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她早已把轲风当成兄长一般看待,怎会存在其他的感情。 “那你所谓的喜欢又是什么?或者又是何人?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婚约的人。”祁父连声音都严肃了起来,他不能让这桩婚事再出任何差错了,诏书颁下的那一刻这段姻缘就注定了,谁都改变不了。 “哎呀!”祁秋急得直跺脚,早已不是刚才泪水涟涟的委屈模样了,她张牙舞爪的跟父亲解释:“您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是要是没有这该死的婚约,我想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不是我喜欢轲风或者其他什么人!”只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口无遮拦的话会被碰巧经过的轲风听到。 “女孩子家的说这些话也不嫌害臊,以后不能总把喜欢不喜欢的挂在嘴边,听到没有?”一旁的祁母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掐了她一把。 “娘,您掐我做什么?”祁秋揉着自己的胳膊,不满的嚷道:“以后大不了不说了,您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疼死我了。” “我看只有这样,你才能记住。”祁母苦笑不得的瞪了女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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