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哥谭市恢复了生机。 每个伟大的城市，必然有更加精彩的夜生活，那种要么让人焕然一新，要么让人凌晨三四点还意识不清地在街头徘徊的。 如果你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路边那些漂亮高挑的美杜莎们，会以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陪伴你度过这个寂寞长夜。如果你需要一些“恶魔之血”，来打发一些工作之余的清醒，塞壬酒吧、老耶格、矿工，都是不错的去处。 区别在于，哥谭市的富人、黑帮们更喜欢去塞壬酒吧，因为塞壬酒吧更有“格调”。 酒吧老板法尔科内，和马洛尼一样，都是意大利裔的黑道大佬，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家族的场子内乱来。 安全，这年头在哥谭可是最稀缺的特点了。 每个到塞壬酒吧喝酒的人，都觉得他们十分安全。 这有点像个不好的习惯，秋华总能在酒吧里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现在，她正靠在舞池边缘的柱子上，双眼紧盯着舞池中央摇摆身体的盖布。 不过，秋华今天并没有单独出行，帕米拉就在她身边。 或者，更准确地说，正在舞池里一边享受人生，一边占点“白痴”的便宜。长大后的帕米拉，跟小时候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姑娘相比，完全不同了。 她有一头火红艳丽的头发，身材也好极，挺拔又婀娜。一双碧绿的眼睛像一个清澈的池塘，让人忍不住陷进去。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为她性感的外貌带上了一点小鹿斑比般的迷茫可爱。 帕米拉到酒吧里，总会遇上一群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狂蜂浪蝶。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能得到整座城市里的所有东西。 但帕米拉还是有着自己的小爱好。 她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儿倒在这个人身上，一会儿跟另一个人跳舞。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她的崇拜者们一个令人窒息的热吻。 这群傻子离开之前，并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钱包丢了。 即使丢了又如何呢，这只是某种女神喜欢的奇怪前戏罢了。 在秋华这个老阿姨眼中，帕米拉确实是一个小女孩。自从帕米拉的父亲死后，秋华基本上就成为了照顾帕米拉的人。当然，如果不是今天帕米拉死活要求跟着她，秋华她绝对不会把帕米拉带到她的行动中。 事实上，一旦盖布离开酒吧，她就会独自去跟踪盖布。 此刻，秋华听着歌，静静等待。 哥谭市的酒吧，其实应该说是哥谭人的听歌品味，都非常八十年代。冬天里的三把火也是八十年代的歌，那个年代的迪斯科灵魂歌曲，只要节奏气氛对了，就容易让陌生男女一见钟情。 帕米拉今天已经成功让三个男子对她一见钟情了，此时，她正在忘情地亲吻第三个。 空气中弥漫着躁动的荷尔蒙，无数的追光在黑暗中交替前行，舞池中人们随着音乐起舞，寻找一些遗失的东西。 响亮的“啵”声，打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绮念。可怜的小伙在亲吻结束后，仍意犹未尽。他双眼迷离，抱着帕米拉的腰肢，企图继续索取。 然而，帕米拉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抹了抹嘴唇。推开了小伙，朝着人群边缘的秋华径自走了过来。 秋华正沉浸在歌曲中，不得不说，托穿越的福，她认识了不少好歌。 注意到帕米拉离开人群，朝自己走来，秋华暂时收起了听歌的心思，她开玩笑道。 “才九点就累了吗，帕米拉，这可不像你。” 哥谭市的青少年，作息已经基本上跟成年人一样了，晚上九，十点钟正是精彩夜晚刚开始的时候。通常，帕米拉都不会这么早结束捕猎，她体力好得能去不同的酒吧和陌生人跳上一整夜。至少帕米拉结束的时候，身边会跟着某个开豪车送她回家的人。 主动选择落单的帕米拉，可不常见。何况她今天穿的亮片裙还特别美，灯照在她身上，帕米拉简直像个闪闪发光的水晶球，没有人能无视这样一位姑娘。看得出来帕米拉精心准备过，只是不知道为了谁。 面对秋华善意的玩笑话，帕米拉抬起手，将她刚刚拿到的皮夹挥了挥。 “男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结束。看，我已经拿到好多个路易威登了……不过，我今天有一些别的事想跟你讨论一下，仅限女孩与女孩。” 说这话的时候，帕米拉的脸上少有地显露出了忸怩的神色。 秋华曾经也是个青少年，不，她现在也是个青少年。所以帕米拉现在的情况，秋华大概能猜到原因。 年轻真好啊，秋华老阿姨内心感叹着。 她神秘地眨眨眼睛：“So，告诉我，帕米拉，是哪家帅小伙子有这份幸运，被你看中了？” 帕米拉不好意思地将额头边一处刘海往耳后拢了拢，正要开口—— 与此同时，秋华看见盖布做出了行动。大块头停下了毫无节奏的摇摆，试图离开舞池。 秋华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分散了，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盖布离开的方向。 一旦盖布脱离了秋华的视线范围，今晚就要白忙一场了，现在不是什么闺蜜分享悄悄话的好时机。 她转过头来，认真直视着帕米拉，巴不得尽快结束这段对话。 “好吧，是……斯莱德，斯莱德·威尔逊，你觉得怎么样？” 在秋华焦灼的视线下，帕米拉说道，嗓音激动得微微颤抖。 一个少女向其他人说出暗恋对象名字的举动，表达着非常珍贵的信任。 虽然秋华的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迅速跟上盖布，但秋华不想直接抛下帕米拉走开，这样会显得很无礼。 大脑思考了一秒钟，秋华说道：“很好啊，很适合你。” 听到这话，帕米拉有些雀跃：“真的？米娜，你真的这么想？” 讲真，秋华此刻一心只想离开，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他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国甜心，好吧，差不多是。而你，是个妩媚动人的红发妖精，各方面看，你们俩简直是天生一对！” 更重要的是，斯莱德现在是街上青年混混的头儿，打架的好手。如果说有谁能保护帕米拉的话，非斯莱德莫属了。两人成了一对小情侣的话，等秋华存够钱，离开的那一天，也会安心一点。 “我想今天晚上约他出来——” 眼见着盖布叫了两个手下，要走出酒吧。这次，着急的秋华没等帕米拉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 “好极了，你应该立刻去做这件事！我这边有点小情况，我得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秋华就迈步走进了舞池。人群是最好的掩体，借着不远不近的横穿距离，她既能跟上盖布，又不会被发现，简直完美。 余光瞥见，站在原地的帕米拉看起来十分高兴，甚至小小地蹦起来。 秋华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真心希望这位少女今夜告白顺利。 相对来说，舞池里正播放着一首她比较喜欢的Got to be real，然而她却不幸只能欣赏个开头了…… 哥谭普通群众的生活，一言难尽啊。 盖布外表莽撞，其实行事小心。秋华跟着的一路上，不断能看见盖布回头，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好几次转角，秋华都是险险刹住脚，没让他发现。 没发现任何具体消息，反而让人发现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秋华无奈看了一眼墙边的舷梯，迅速爬了上去，沿着天台追踪盖布。 幸好，她随身带着望远镜。 这下，终于成功躲开了盖布的野生直觉，他不再多心，而是向着马洛尼餐厅的方向前进。 秋华在天台间飞奔跳跃，得心应手。说起来十分好笑，比起地面上的路，她更熟悉天台上的路。你永远无法知道在一条普通的哥谭小巷里会遇上什么，但是楼顶，如果像秋华一样，十数年如一日，总能学到点东西。 没过多久，盖布消失在了马洛尼的餐厅后巷。 这之后，秋华顶着夜风在楼顶趴了两个小时，才看见盖布一个人从餐厅后巷出来。两手空空，似乎准备回家。 没准，马洛尼的计划还要延后几天，她心想。 视野中，盖布正缓慢移动着，然而却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人的行为是不可预知的，但面部表情会透露出他的部分想法，秋华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半路上，盖布改变了方向。 他并不打算回家，夜晚漫长着呢，邪恶还未揭下它朦胧的面纱。 于是，秋华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望远镜里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当她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拉入了这场危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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