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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自由的驰骋间,他目光一瞥,看向那座皇城,目光定格了良久。在微光下,他看见城中的观景高台上,一个人静静的站立着,观看着皇城郊外的一切,也将目光定定地投在他的身上,那个人,是他的母后楚服。  那个时候,越是多么的快乐啊!有关爱他的母后,有敬他的宫人,有陪伴着他成长的水寒姐姐和吕尚子,他坐拥一切,拥有无数的爱戴,整日欢快的奔跑在这寒冷的北燕王宫之中。那个时候,他自己亦很纯洁无邪,恰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而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便陷入到许多烦恼中去了,因此,他对一逝而不复返的人生中这段美好的时光无限依恋,格外忆念。  那时的越,正处在成长阶段,每天在这香闺暖阁之中与眉目如画的楚服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想入非非。  一日清晨,宫中一片宁寂,越儿前来寝宫拜会母后,懒起的楚服身着薄衣轻衫,披散着及腰长发前来迎接,她清美的脸庞未施粉黛,鬓角的长发温顺垂下,一向端庄高贵的王后娘娘此刻有种闺阁女子的风情温婉,慵懒中带着无比的娇媚,吸引着越儿的目光,直叫他挪不开视线。  那日,越儿蹲坐在母后的寝宫之中,静候着梳妆的楚服。轩窗下的案桌上,放置着胭脂水粉,檀木修成的木梳划过墨黑的发丝,那如黑缎般的秀发缠绕在洁白纤细的手指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此刻她梳发的温婉模样像极了他的生母宝黛,越儿那如孩童般的目光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与她生母神似的女子,暖阁之中,青烟漂浮,香气袭人,面前这个他唤为母后的女子,眉目如画,温婉至极,甚至比他的生母还要迷人美丽。  螺黛轻轻的描摹着小山眉,胭脂轻抚染得脸颊绯红,薄唇轻抿在口脂上留下一个殷红的痕迹,越儿稚嫩的目光看着眼前梳妆的女子,看着那轩窗下的绝美容颜,屋内青烟缭绕,他的视线也逐渐朦胧。专心梳妆的楚服,丝毫没有留意到左侧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灼灼的目光。  伊人不知心底事,那青烟下的春心萌动,那些忐忑的情结,人生最初的情感芬芳,在这冰雪覆盖的深宫之中,悄悄郁结,滋生。  自此以后,越儿便对这个母后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恋,他整日待在这中和宫中,刻苦的学习母后教给他的学识道理,用心记住母后对她讲的每一句话,只是为了能放肆的轻嗅她寝宫中的香气,为了让她看到用功读书的自己而感到高兴。  这样和谐的相处,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天夜里,批完奏折的燕王踏着清冷的月光来到了这中和宫,母后迎接过后,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让他懵懂的话:你父王既来,今夜你不便在此殿留宿,且跟着秋藤姐姐去侧殿,她会替我照顾你的。  年幼的越儿心中不解,他看着母后绯红的脸颊,疑问尚未问出,便被秋藤姐姐推拉着出了殿外。夜下,侧殿一片安静冷寂,孤身躺在床上的越儿暗自思索着母后所说的话,未得结果,便起身来到殿外。  夜空之中,明月高悬,越儿心中大喜,沿着月光照耀的小路踱步到正殿。殿内有轻轻晃动的烛火,依稀之中有微微喘息的声音传出来,在安静的夜下,传入越儿的耳中,一声一声,如沉醉的低喃。那时,尚不知事的稚儿由于好奇心的作祟而做出了一件荒唐的事,他闻着喘息声靠近了大殿,轻轻地推开了那紧闭的窗户。  透过那细小的窗缝儿,他看见了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躯,耳边他母后楚服的喘息愈发清晰。那一刻,越儿心里莫名的紧张,惊慌之中从窗边摔了下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迅速的逃离此地。  跑到殿外的小路上,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那正殿,烛火已灭,只剩下一片安静的沉寂。此刻,越儿的心也如那灭了烛火的屋子,安静沉寂。他孤立在清冷的月光下,目光落在正殿上,久久不肯离去,耳边的喘息声似乎还在继续,良久,他目光流转,看向天空中的明月。  夜色玲珑,月光如水,朦胧的恰如青春年少的心事。  那一幕,让母后对他说的那一句话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也是日后他忧郁的源头。  时光飞逝,十五岁的越成长为了一个翩然的美少年,他能文善武,眉目俊逸,风采夺目,俊美无双,而且出生皇家内苑,身上那股贵族气质与生俱来。在这寒冷的宫墙之中,就像一道温暖和煦的清风,也像那雨雪初晴后天空中洒下的阳光,让人心醉,让人沉迷。  那时,冰雪覆盖的皇城郊外,年少的太子越骑着马自由的奔走在广袤的大地之中,随行的侍卫静立在一旁,他在自由驰骋的同时,不停的看向城中的观景高台。高台耸立的城楼前,还是一样的高度,位置也未变丝毫,只是台上再也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随着他逐渐长大,母后楚服对他的管教逐渐松懈了下来,他的骑射之术都是请班念烈老师在教诲和监督,连平时的吃穿住行也都由他的侍女水寒在照顾,除了日常的殿前拜会,他见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今日他在郊外骑马,还特地的向她请过愿,正在翻阅书籍的她,头也不抬的应允了。  日渐冷漠的楚服让年轻的越沮丧,更让越烦恼,他渴望见到她,渴望还像以前那样毫不顾忌地在她的寝宫之中看她梳妆梳发。正值十五岁的青春少年,还无法平静的面对任何人的远离,他心中一时气闷,便将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扯,把马停下,骑着马缓步踱到等候的宫人面前,伸手将静立在一旁的水寒拉上马,面对她的惶恐,越缓缓的承诺道:他日待我成年之时,定立你为正妃。  听了这话,怀中的女子安静了下来,然后他双手环绕着怀中的女子,缰绳一拉,两人一马,便在这洁白的土地上自由奔走。身前的女子身上有少女清甜的气息,他轻嗅着,面色平静,强迫自己不去看城楼前的高台。  骑马归来时,一道圣旨传来了,因为太子年龄渐长,再和王后娘娘一起同住中和宫多有不便,便赐其宫女侍卫,迁住东寒宫。  这一道圣旨对于越来说太过突然,要离开这已经住了七年的宫殿,他毫无准备,心里猛然一片空白,惶恐至极。紧张焦虑之下,他的心里竟然有种强烈的渴望,渴望见到母后楚服。  年轻的越慌张的闯入大殿之中,见到静坐在殿上的母后,她面色如常,娴静如昔,一种沉静的力量让越安静了下来,他缓缓的靠近,跪地向她道别,原本奢求她的不舍和挽留,而她却只是端庄的对他进行说教,语气一如刚来时那般沉着冷静,好像这几年他们并没有亲密无间的朝夕相处夜下伴读,没有任何的感情,一切似乎都像是越做的一个梦。  东寒宫正如这名字一样,地处燕王宫以东,寒冷清寂至极,迁往此处的越,拥有自己的权势,坐拥锦绣万里,受万人拥戴,却毫无喜悦,他终日独坐在大殿之前,看着面前漆黑冰冷的墙壁,身影落寞。他想念着昔日中和宫中的一切,那寂静无波的池水,墙角凌寒而开的朵朵红梅,殿中微微晃动的烛火,暗香浮动的暖阁,这一切都深刻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同样挥之不去还有那青烟缭绕中的倩影,他是那么的迷恋,而她却毫不留恋。  这时,孤独的越脑海里回想起多年前那个明月高悬的夜晚,她那低婉迷醉的娇喘,想起道别那日她的淡静冷漠,心中莫名的怨恨了起来。  年少的心中刚刚萌生的感情得不到寄托,除了忧伤之外,他开始注意身边的女子,贴身侍女水寒与她一起长大,一直静守在他的身边,那日,他说过要立她为妃,可是,感情还来不及寄托,她便被他的父王燕王看上,收纳为寒妃,入住广灵宫。  水寒离开的那夜,越独自坐在殿前台阶之上,孤独的影子被微暗的烛火拉的老长,尚子劝慰多次,他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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