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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水榭东头一处小院说:“这便是我的居所,平日里我在府中,多数均是在我的书房内,你可随意出入,不必避讳。”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处红色的琉璃瓦下有一大丛琴丝竹,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将那片居所掩映着,甚是雅致。远看上过去,那丛竹子秆面一片金黄带绿,叶细长而繁茂,微风过处,枝叶摇曳,黄绿间将红瓦灰墙映衬得格外生动。    也许深陷爱恋中的女子便是如此,心爱的人且莫说一处居所,就是他身边的针头线脑也是极好的,别人千金莫抵,任何珍宝也不能及的。因着他住在这里,这里的一砖一瓦,一叶一花,一竹一草……样样都沾了他的气息,样样都分外可爱得多。    二人边走边说,上了马车之后,便出了府,一路径直往“建安酒家”驶去。    酒家离得并是不太远,二人到了门口,掌柜的眼尖,认出了是将军府的马车,连忙出门来,恭身相迎。看到素日均是独自一人来用膳的将军,此次携了个女子,且在下马车时百般呵护,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知此人于将军而言定是不同,便更加小心地伺候着。    未惊动旁人,掌柜哈着腰将二人引上二楼,来到早就留下的雅间,便退了出去。这建安酒家不愧是南疆最好的酒楼,到处装饰得富丽堂皇,堆金砌玉,光看这陈设,便知来这里吃饭的必定非富即贵,普通百姓怕是只能望而却步。不多时,菜便陆续传了上来,想必他是来熟了的,没见他吩咐下去,底下的都知道该上些什么菜式。    端木晨这几日吃得并不好,今日上午因起得晚了,也只喝了几口清粥,菜一上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不禁食指大动,顿觉饥肠辘辘。    他先端了一碗羹汤给她:“先用点这个羹汤开开胃,这羹可是这里的招牌菜。”    她看那羹,碧绿碧绿的,比她怀里块碧玉牌子的色儿还要纯粹几分。羹上有几根细细的白色的肉丝,不知道是什么,用勺子搅了一搅,舀了一勺吃进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此羹浓浓的清香味,在嘴里又细又滑,吃不到任何菜的纤维感,又杂着鲜浓的高汤的香味,那细细的肉丝吃在嘴里特别嫩滑,味道极为鲜美。放了勺子忙问他,这是什么羹?竟能做得如此美味?    “此羹是用嫩红薯叶子磨得极细,用细布滤过,加上汤煮成。这里的上汤是用五只老母鸡、二十付鸡架、十只鸽子,还有猪棒骨、瑶柱等物,加冰糖、生姜、桂圆等物小火熬上一整日,撇去浮油,也用细纱虑过制成。看似汤色清亮,其实滋味却足。这羹里还加了细细的螃蟹肉丝和花菇丝,所以清爽鲜香。晨儿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真好吃。”她又舀了一大勺吃到嘴里,也催他吃。    “喜欢就多吃点儿,我时常来吃,今日是为你接风,我得把你招待好。”他并不急着动手吃,而是忙着给她布菜。    “想不到你竟如此精通美食!真看不出来。”她边吃边歪着脑袋看他动手给她剥虾。    “怎么?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介武夫,只懂舞枪弄棒,不懂生活情致么?”他趁着她说话的间隙,将虾蘸了一点蘸料,塞进她的嘴里。    她嘴里吃着东西,说不出话,只是鼓着两腮笑着看他。    他又说:“你我二人的家乡离得并不算太远,因地势偏寒,所以我们寻方城也会吃一些辣。而这南疆靠海,气候炎热,吃太多辣,可受不了。所以你刚来此处时,我还担心你吃不习惯,我来此十多年了,如今让我再吃太辣的,却是有些不太习惯了,口味越来越清淡。不过,见你似乎也喜食鱼虾,我也放心了,就怕你不习惯呢。说来,这还是第一次带你出来吃饭呢,若是喜欢,我们以后可常来。”    “是啊,谁叫你那么忙,以前见你一面都得好长时间。这里的菜品还真是不错,精致又美味!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来这儿吃饭!”她说完,好像又想起此处这些饭菜定然价值不菲,忙又说道:“这里吃饭一定很贵吧?你的俸禄很多吗?不过只要你有时间,在哪里吃都是不拘的,到时候我也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给你做饭,只要你陪我吃,便是最好不过了。”    他见她还担心他一个堂堂大将军付不起饭钱,有些忍不住笑起来,想捏捏她吃得鼓起来的腮帮子,手又不干净,只得屈了个干净的手指头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怎么了?还没过门,便开始帮我持家替我省钱了么?放心,你就是天天吃,顿顿吃,也吃不穷我。”说完,他俯在她的耳旁小声地对她说:“这家酒楼本就是我的产业,这里的掌柜堂倌都是我的暗卫。你在整个南疆,都不必担心安危问题。”    她听得一愣,好半天才“哦……”了一声,似懂非懂。一个酒楼,也需要暗卫么?    他不想把这些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事告诉她,她本就是个无欲无求的单纯女子,只需要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过安逸的日子即可,不需要与他并肩而立,懂太多的东西:“你就放心吃吧,真正的掌柜在此,吃不穷的。”    她嘿嘿笑着,一会儿尝尝这个,一会儿又吃一口那个。    桌上七盘八碗地摆了一大桌子。她见掌柜还在往里送菜,想着这酒楼都是他的,也不替他省钱了,开开心心地大吃大喝起来。    她一边吃,他一边给她介绍菜品“这是椰油鸡,这里的人平素喜欢用椰子煲汤,而椰油烤鸡比较麻烦,鸡先要用许多配料腌制两个时辰,再用特制的配料粉按揉进肉里,封在罐子里,放上一整夜。第二天放进烤炉的时候再将土豆和洋葱塞进鸡肚子里,洋葱可以提香,土豆可以吸油。边烤再边刷上椰油。所以皮酥肉嫩,又不油腻。你吃着可好?”    “嗯,嗯……好吃”她嘴里塞了太多东西,囫囵嘟囔着,只顾着眼前的美食,频频点头。    他看在眼里,爱在心里。他从未见过如此率性的女子在他面前这样吃东西。    以往在不同场合,若是有女子出席一同用膳时,不论是谁,一概地均只是在银箸上夹一小块东西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半天才咽下去。他还没吃上两口,美人们都停箸不食,称吃饱了,又来为他布菜、倒酒。每每这种时候,他便觉得眼前的美食也如同这些女子一般,令人索然无味,食欲全消。他不知道是这些他认为极可口的东西都入不了这些女子的眼,是真的不好吃,还是她们太过忸怩作态。总之,他是特别害怕与女子同席吃饭的。    他因着平素习武,消耗大,而且作为男子,食量本就较好,可身边坐着个自己不吃,盯着你吃的女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你,双眼频送秋波,搔首弄姿,娇笑倩兮地冲你傻笑,恨不得自己变成桌上的一盘菜被他吃下肚去,或是即刻就能提裙进将军府得他宠爱。他是怕了这样的场合,再好的饭菜也食不下咽。    如今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是狼吞虎咽的女子,吃相一点儿也算不得优雅,嘴角上还有他喂吃虾时留下的一点蘸料,眼睛根本忙得顾不上看他这个美男子,举着银箸只顾看桌上的菜,吃得不亦乐乎。他顿时觉得,对她的喜欢又多了一重。    看她只顾巡视菜品,和盘子里的美食较劲,他又有些吃味。这人啊,真是贱皮子,人家流着哈喇子盯着他看的时候,他觉得乏味,觉得厌恶。眼前这个女人只顾只菜,不理他的时候,他又觉得失落,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美男子在她身侧,却被她视若无物,又有些吃味,趁她不备,偷亲了她一口。    她不耐烦地转过头,对他突如其来的一吻有些诧异,问他:“怎么了?好好吃饭嘛!”    他看她转过头来,嘴角挂着酱汁却浑然不觉,越发觉得好笑,凑上去舌尖一卷,把那点酱料卷进了自己的嘴里:“我想尝尝,什么味道……”他咋巴咋巴嘴“嗯……味道还不错。”    她也不知他是说酱料味道不错,还是在暗指别的什么味道不错,不过被他这么一弄,脸通红,白了他一眼,命令道:“我要吃那个!帮我弄!”    他对她的命令自然是乐得屁颠颠的,见她指着中间一大盘刚端上来的龙虾,忙在身旁一个撒了菊瓣的盥洗小铜盆内净了手,拿了小银刀去切虾背里面的肉。    这只龙虾个头不大,以上汤焗成,虾背已开好,内里的肉质因由猛火煎炸,又爆葱姜回锅赞酒,辅以上汤加芡汁焗成,细爽嫩滑齿颊留香。    他夹了一大块龙虾肉到盘子里,又用小银刀切成小块小块地夹了来喂她。    她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做着这一切,那挥斥方逎,坐镇一方,用来带兵作战的修长双手现如今却用来帮她剥虾切肉,仔仔细细地为她剔鱼刺,为她盛羹奉汤。看他一丝不苟的神情,仿佛此时世间所有的事都敌不上陪她好好吃上一顿饭来得重要,如今的她,终于也体会到了两情相悦,相携而伴的滋味,原来,爱一个人竟就是如此贪恋他在身旁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足以让你沉醉其中,哪怕于是平常不过的一碗清粥小菜,被他喂进嘴里,也胜瑶台胜宴。因为每一筷每一勺里,盛满的更是稠得化不开的爱。    这顿饭吃了许久,桌上各色拼盘、鱼虾、点心、蔬果她都一一用了些。吃得肚子滚圆。待到掌柜上了热的巾子伺候二人擦了手,又上了茶。她已经撑得快走不动路了。可嘴里还惦念着可惜了盘子里剩下卤水鹅肝和水晶翡翠虾。    他见她吃得依依不舍,又命掌柜准备了一盒子各色点心,让她带回去饿了的时候垫垫肚子,她才不再可惜那些剩了大半的食物,和他同乘一车回去了。    一路上,他仍旧搂着她瘦削的肩,亲热地贴着她的脸:“你要多吃些,看看我能否将你养胖一点儿。”    “你不怕我胖了变丑么?我才不要长胖,以后这洒楼你还是莫要总带我来,我控制不住,会吃太多的。”她手里抓了他腰上系着的玉佩,下意识地摆弄着说。    “变胖了才好给我生个女儿啊。”他吻了吻她的鬓发“你什么时候才能搬来与我同住……我忍得好辛苦……”他在她的耳旁呢喃,声音里有浓稠的□□的靡靡之味。    她羞红了脸,轻轻将他推远了一点:“我还未退婚,我父亲也还不知道呢。我今日回去,便写信把我们的事告诉父亲,等他知晓之后,你再帮我让秦家退婚吧。”    “我知道……知道要慢慢来……可是……”他再也忍不住,封了她的唇,在她的唇上肆虐起来。她因最后吃了一块膏糖桂花紫芋糕,唇齿间有甜甜的味道,还有桂花馥郁的芬芳,她咻咻的鼻息里有种说不出的好闻的香味……这些味道杂在一起,更让他差点醉倒在这温柔香中。    “饱暖思□□,我又不是圣人”他吻着她,轻咬着她的唇,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般。直吻得她全身发软,只得用手拽着他的交领依附着他,二人直到呼吸愈发急促才狼狈分开“我真不知道这样与你日日亲密,我还能忍耐多久。晨儿,我并不想唐突你,可是,陪你一同回夜方城之事,得待我回禀圣上,无召我是不能离开南疆的。而此时,我暂且不能离开南疆,给我点时间,至多到明年春,我就陪你回去,待到令尊应允,我便一刻也不耽误地娶你过门。”说罢,又狠狠地吻她,直到她嘴唇红肿才罢休。    回了府中,他送她回去,还未进屋,宋磊便有事回禀,他便嘱咐她好好安歇,便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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