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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道远是在学校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看见电视里播报的陈守中的死讯的。马道远扔了筷子跑出食堂,跑到一半才想起这件事其实和自己并没有关系。  他呆呆的坐着,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干嘛想不开呢。陈守中是个好人,自己绑架了他的儿子,他没有计较反而谦虚的请他过去,问了很多道法修行的事情,然后拜托他和请来的另一位高人共同捉鬼。  暖暖死了马道远已经很伤心了,如今陈守中竟然也死了。分别恶鬼已除,有什么想不开的还要自杀呢,如果真的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为什么不找自己帮忙呢?    马道远又乱想了一会儿,想起莫小乔给家人接走转学也不和自己告别一下,真是枉费了自己还当她是好朋友,想起那工地的冻死人的命案是那帮冻死鬼做的祟,如今解决了应该告诉曾红年一声,也算是案子破了,又想起那天的大战,虽然群鬼不是自己除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实战。  群鬼去尽,那里残留的法力逐渐零落实效,在各种法界将尽未尽,最为微弱的时间,马道远判断出了镇妖香的来处。那香正是澄江一个极老的药店叫煮雪阁制作的。  当日安放镇妖香的女子叫柳眉的,身上有雪花落雪丸。这香要是来自煮雪阁,那女子必然和煮雪阁有关系,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必然有个下文的。    马道远不好再请假了,这段时间为了除冰鬼已经请了好几次假了,测评那么差,又总请假,校领导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的。师姐常说工作第一,除妖第二,虽然马道远未敢苟同,但是也不能太过份了。    姚依依见马道远不着急去煮雪阁,也并没有说什么。这天店里客人不多,她和看店的另一个姐妹说了一下,就从店里出来了。  姚依依有着一双极为美丽的大眼睛,她给自己戴了一副墨镜,大波浪的假发浓浓的遮着,看不出样子了,她就到了煮雪阁。  煮雪阁是家老药店了,地处也不算偏也不算不偏,店面也不算大也不算不大,外头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再普通一家药店不过了。  姚依依进来,里面一股药味,店不大都是西药,左手一个小门,门上悬着杏林两个字,姚依依朝里面看看,里面更小些,却是中药了。两个店员正在一处聊天,看见有客人进来,一个问,买什么药。  姚依依走过来,左右看了又看,问,我身体不好,有什么补药吗?  店员说,那你吃点中药吧。哪儿不好啊?我们周六有个坐堂中医,你到时候可以过来,免费的。  姚依依说,听说你们店里会自己配药。  店员说,那你的预约。说着拿了一张表格,你填好了,留下电话,等我们店长给你打电话。  姚依依只好填了表格,问,多久能打给我。  店员说,不一定呢。然后又悄悄的凑近了说,有的店长也不打有的很快就打了,我也不知道。都是来我们这求药的人,多着呢,别说店长,我们都忙不过来呀。说着又挤眉眨眼的。姚依依并没懂店员的意思,只好放下表格走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在门口绕了一圈忽然明白过来,于是回到店里,给那店员塞了一百块钱,说,拜托,我真的很想快点见到你们店长。  那店员接了钱,嘴角一瞥,等着吧姑娘,很快的。    到了周末,马道远来找姚依依一起去煮雪阁。姚依依便将自己已经去了的事说了,马道远说,预约什么呀,咱们直接问去。姚依依等了好几天也没有消息,也不耐烦,于是就同马道远一起来了煮雪阁。  这天,煮雪阁门口却不一样。门口放着几个花篮,里头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大彩蛋,屋子四角飘着几个气球。马道远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活动啊,上次那个店员似乎并不认识姚依依了,懒懒的应道,下周店庆。  马道远说,你们店会配镇妖香吧?店员怔怔的看了马道远一下,姚依依也不由看了马道远一眼,马道远也觉得自己似乎问的不妥,讪笑了一下。  店员冷着脸走了,抛下一句,预约啊。  马道远急了,追过去说,我是个法师…店员再回头看了马道远一下,姚依依也再看了马道远一下,马道远再次觉得自己说的不妥,然而话已经出口,马道远只好接着说,我想跟你们店长认识一下。  店员没有搭言的时候,一个人从中药房的套间出来,说道,过来,到这来我和你聊。  店里平日只有两个普通店员,并不知道太多的,这两天布置店庆,有个略知道些事情的小小管事人过来,见来了个自称法师的人,就叫他里面说。  这个小管事叫阿题,是个地道的人,澄江医学院毕业,在澄江市立医院工作了十多年,在基本外科方面算是十分精湛。后来阿题辞职出来,自己开了一个小诊所,由于经营不善又倒闭了。阿题负债累累。于是某个月黑风高得夜晚,阿题准备跳楼自己,偏偏不巧,煮雪阁就在这个他跳得楼里面。  阿题从天而降,戏剧性得落在了群妖簇拥的石心面前。石心不妨,不知是何物从天而降,怕不是谁的暗算,于是伸手一拦,将阿题稳稳的接在了手中。  事情历来讲个缘法,既然有这个缘分,石心说,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阿题从此入了煮雪阁。  阿题问,“你是个法师,你找煮雪阁干什么?”  没有等马道远开口,姚依依抢在前说了。她将自己的前尘往事略略讲了,末了说,我这个病肯定还是要犯的,但是我爸爸去世前没有说过药方,现在千方百计打听寻来,就是想知道哪里能配这种药,日后好救自己的性命。  这次是马道远看了一下姚依依,姚依依并不理睬。阿题略微沉思了一会,说道,你既然知道这种药是以命换命得来的,吃的就那么塌心?    事情历来讲个缘法,这个世界上或者有很多的坏人,偏偏你就遇到了那个少有的心底良善的,煮雪阁或者妖魔横行,然而未必没有一个有心的。往前行一步路,是石头,是泥泞,黑夜里也并不知道,而心间未必没有一盏明灯,照着的不是前程而是良心。点着了那灯,世界也就亮了,因为世界本是装在心里的。每个人都是黑夜里行走,每一段坎坷终将填平,每一份伤痛也终归无形。  相见时一握为笑,相别时忘于江湖。    阿题的问的话倒是平常,而阿题那略微沉思的模样和相问的语气却是真切哀沉,让人不由思忖。马道远和姚依依相对看了半日,马道远不由把自己的真心讲来。  身为茅山后裔,如不能除邪扶正,何以我为。    阿题沉默良久,道,我愿意帮你们。    平常人里,看多生死的莫过医生。曾经是外科医生的阿题,握了那么多年的手术刀,心中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敬畏。他的身上已经有了煮雪阁的痕迹,他的心却仍然属于自己,世间所谓情非得已不过都是半推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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