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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演的分组,根本就不科学。    唯一有机会把这些实力强劲、各有所长的女孩们安排在同一组的就是JF女士,而唯一说得通的理由就是,琼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教训”阿曼达,让她认识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乖乖尊重经纪人和公司的意愿。    站在琼的角度,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    但这也是为什么孟熙没有在试演中冲在前面的原因——她原本以为,琼至少应该怀有善意,没想到却是遮遮掩掩的利用。    阿曼达又摸出一根烟,重新点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急于表达什么,她不小心把烟呛到了嗓子里,干呕起来。    孟熙帮她拍了拍后背,阿曼达躲闪开,呕得更厉害了。她似乎可以一天不吃饭,根本就吐不出任何东西。然而当她终于扬起头,能心平气和地讲话时,她又开始抽烟了。    “说你无趣还真无趣——”阿曼达掸着烟灰,嘴角挂出嘲讽的笑意,“你以为我被琼算计了?为什么不是我故意让她有算计我的机会呢?”    她特地停顿一下,等着孟熙反驳或者发问,但是却没有等到,于是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原来的经纪人升阶了,却丢下了我。我当然不开心,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可我如果不吵不闹,新的经纪人凭什么重视我的要求?凭什么为我去向公司争取更多的权利?她初来乍到,比我更需要证明自己,只要我没有停下来,她就只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我身上——在所有客户中,她必须更多地关注我的需求——这就是我要达到的效果!”    阿曼达话里话外洋洋自得,整个人都似乎在飞舞的烟雾中飘飘然起来。    直到现在才开始嗨,她还真是已经习惯了毒品对大脑的刺激。    孟熙需要凑到她耳边,才能让她听得清自己的话:“可你还是最想要这个女二的角色对不对?”    阿曼达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消散,只是飞快地把烟送到唇边想要深吸一口,掩盖自己可能流露的情绪。    再一次,烟被抢走了。孟熙皱着眉把这种从外观上看不出内有玄机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拍拍阿曼达的肩,独自站起身来:“我看不得任何人做这个,我要先走了——”    她应该说“玩得开心”,但她对着满屋子迷茫的年轻女孩说不出口,只能临时改了说辞:“也许你戒了这个,公司会更重视你!”    “这个?胆小鬼!真以为你瞒得过去?”阿曼达哈哈大笑,她确实有些嗨了,眼中的光彩也泛滥起来,漂亮的脸蛋甚至有点扭曲,“你不是讨厌,你是害怕受到诱惑!”    阿曼达陡然站起来,向前一扑,揪住了孟熙的衣襟,下巴磕在她肩膀上:“你用过的,跟我一样……”她也凑到了她的耳边,狠狠报复回去。    可是孟熙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怯懦的样子,只是冷淡地笑了一下,轻声回答:“是啊,可是那样的我,后来好像死掉了呢!”    阿曼达想要大声嘲笑她胡说,偏偏被她坦率的表情打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个亚裔女孩用最认真的样子,说最荒谬的话题,还毫不掩饰对她的同情。    这不可以!她才应该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她比同龄人做得都好,她甚至比很多年长的、同时期的演员做得都好!她所拥有的,是所有女孩都梦想拥有的一切!她有享受的资格,有放纵的权力,有妄为的资本……即便是那些熬到主管级别的家伙,也不敢有半分得罪她!这个人,有什么权力,对她说这样嘲讽的话?    “你出去!”阿曼达用力推开孟熙。    可是她的力气已经不听使唤了,踉跄了几步,反而被自己绊倒,一头磕在了沙发旁的边几上。    孟熙拉不住意识模糊的阿曼达,只能跪在地毯上,一手扯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抄在她脖颈间,把她的身体先扶正,靠在沙发上。    若是让失去知觉的人滑倒在地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孟熙觉得应该去找两个靠枕,把阿曼达夹在中间比较安全。她看看身边,3号女孩已经陷在沙发里迷糊过去了,4号女孩的眼皮倒是将阖未阖,看起来还能清醒过来。于是她竖起小腿从侧面支撑住安曼达,努力伸手过去扭了扭4号女孩的脸:“嗨!嗨!醒醒,帮我看着阿曼达!我去找……”    4号女孩努力睁大眼睛,直起身朝着阿曼达凑过来,然后突然尖叫了一声:“血!血!她死了!她死了!”    孟熙被吓了一跳,赶紧拨开阿曼达的头发,果然有一行细细的血珠正沿着鬓角滑下来——伤口在额角,应该不严重。4号女孩应该是产生了幻觉,或者这段时间精神太过脆弱,才会胡乱嚷嚷起来。    尖叫声引来侍者敲门。有人帮忙收拾,孟熙脱身给琼打了个电话。琼的声音倒是很镇定,先问了阿曼达的状况,接着问她们所在的地方和现场还有多少人……“我会打电话给俱乐部,还好这里保密性不错。你在现场稍等一下,等到俱乐部经理来接手,你就先离开吧!”琼顿了顿,放软声音解释说,“阿曼达常常惹祸,我以为受挫能让她乖一点,没想到她还是老样子。我会带团队过去,不要让事情波及到你。”    她们都没有提及之前的欺骗和利用,但琼表达了态度:即便阿曼达再次被曝-负-面-新-闻-,她也愿意保障孟熙不会牵涉其中。琼或许是太小心了,或许是想要借机买好,不过任何事情一旦关乎是非缠身的阿曼达,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谁又能说得好呢?    几天之后,果然有小道消息爆出阿曼达在某俱乐部晕倒、摔伤的消息,而八卦杂志也跟拍到了阿曼达的车子从私人诊所离开的照片。很显然,即便-大-麻-在加州身份暧昧,公司仍然不愿意她再次传出一点点涉毒消息了。    圣诞节,她得到了马斯特斯家的邀请。马斯特斯先生的经纪团队谈妥了明年的广告合同,于是孟熙和琳达都收到了大手笔的圣诞礼物——马斯特斯先生代言的品牌汽车。不过孟熙没有驾照,而琳达从拿到驾照之后就没有开过车,只能让司机载着两个欢欣鼓舞的女孩去看圣诞-游-行-。    小杰克错过了孟熙圣诞节——他很看重这件事,反复道歉,赌咒发誓要补偿她。而她真的就像自己解释的那样:我对圣诞节没有特殊的感情,你在任何日子陪伴我都很棒。    小杰克没能陪女友过圣诞的原因当然还是工作。他的老板把东海岸的店也交给了他,于是他不得不两边飞来飞去。据他讲,东海岸的店面更开阔,但是记账公司换了几家,根本理不清头绪。他正在寻找新的财务代理,必须在月底结束前搞定,因为混乱的财务也带来了报税的难题,有一家店正在接受资质审查……“糟透了,意想不到的糟糕。”他在电话里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无论东海岸的业务有多繁忙,小杰克到底还是赶回来陪她过跨年夜了。    日程是小杰克安排的,一直保密到他来接她,而她作为外乡人理所当然地毫无异议。    当然,她认真挑选适合约会的服装——之前在莫斯科,她有看中了却没能最终走上红毯的小礼服,正好此时穿给喜爱的人看。那是一件相当合体的红裙子,双层裙身紧密贴合,行走时外层的真丝飘逸舒展,身侧的曲线才会若隐若现地露出半边。她喜欢含蓄一点的服装表达,尤其钟爱这件裙子的领部,有点旗袍的味道,但是盘扣被珠宝领针取代了。领针的造型宛如一枚金色的羽毛,蜿蜒飘落、斜在颈间,全钻镶嵌闪闪发光,尾羽上扣着一枚蛋形祖母绿宝石。虽然礼服也来自一线品牌,但仅仅这一枚领针的价值就超过礼服数十倍。    如果她不是为了钱签下MV合约,想要靠平庸的片酬买下宝石胸针还真的有些难度。背靠着公关经理和万能助理,她甚至不计划为自己添置珠宝,胸针是她为妈妈准备的礼物,不过是在赠送之前先自己偷偷戴出来罢了。    当初让她想要选择这套服装走红毯的原因,就在于宝石的光辉可以把人们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脸上;可让她放弃这套服装的原因也在于,胸针实在过于醒目了,会让其他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胸针,而不是她自己。    小杰克是个例外。他根本没注意到胸针之类的东西,他甚至可能根本看不懂礼服的设计或者珠宝的工艺。从她出现开始,他的眼里就只有这个美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的女孩了。    “天呐!”他赞叹着,笑得满足又骄傲,“怎么办?我不想带你去任何地方了,就这样让我看着你吧!从今年到明年,每一年的今天……我都只想看你。”他揽着她的肩头,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要不要我抱你?谁能忍心让这样的女孩行走在外面那样冰冷又无趣的街道上呢?”    再拙劣的甜言蜜语,也总有人甘之若颐。    她扯住他的领带,看他笑嘻嘻侧身,分明是洋洋得意。那她就偏不去吻他,装模作样地去帮他整理衣领和头发。等到他失望了,才落下轻轻一吻,蜻蜓点水般抚过面颊,毫无征兆地凑到耳廓上咬了一口。    小杰克又惊又痛,差点蹦起来,又怕撞到她,神情且怒且惧,一张娃娃脸上百味杂陈,最终都化作了一个紧皱眉头的苦笑。    “熙熙……”他摇摇头,突然去捉她纤细的腰身,“再这样,我就真的抱你出门了!”    她急忙躲开,高跟鞋不算稳,跑了几步,就被他箍着身体举起来。她笑得脚软,又说腰疼,到底还是让他抱上了车。    他坚持要她带上外套,她一开始不明所以,等他带她去游艇俱乐部吃晚餐,她猜到他可能要做什么了——要搭乘湾内的游轮吗?游轮上应该会有新年庆祝活动。听说海边是看焰火的好地方,也许他们可以手拉手站在沙滩上,一直看到烟火落尽。    然而她还是没有猜中小杰克的设计。等到她跟着他走上游艇码头,才发现脚下都是一条条的木板,缝隙不大,刚刚好能塞下高跟鞋细细的后跟。偏偏他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尴尬,被她捶了两拳之后才知道看脚下,最终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扶着她走了一段。    她的注意力都在码头的缝隙间,停下来才得空抬头,面前是一艘漂亮的小游艇。    小杰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顶水兵帽,扣在头上,有点滑稽地行礼,欢迎她登船。    她还是第一次在夜间出海,舍不得进入舱内,站在甲板上感受海风扑面而来的惬意,双手明明攥紧了外套,却从内心到咽喉都有一种想要呐喊的冲动。    港湾看起来很近,想要驶出却需要好一会儿。他一直开到岸上的灯火渐远,突然面朝夜空嗓音嘶哑地喊了一长声。她就在他的声音里高喊出来。他们既不知道对方在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不过是躁动的青春里,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罢了。    她喜欢他给的这个机会,于是扶着船舷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掌舵的这个男孩。他那么年轻,无论何时接触到,都能感觉到生命的热力,他身上的每一根血管似乎都在嘣嘣嘣地跳动,让她不停地想要靠近一些,多靠近一些。    船停下来,海风也静了些,海浪一阵阵涌来又退下,船身有节奏的飘起又落下,让船上的人有种在梦中悬浮的不真实感。    小杰克站得稳,她就靠着他,脸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你应该早说,要带我出海。”    他扣住她的双手,往上挪了挪,压在自己胸口:“嗯。下次提前告诉你。”    他怕她在甲板上受不住冻,握着她的双手,扶她一步步下到内舱。这里要温暖得多,她可以倚在沙发上,透过舷窗去看深黯的海边与深蓝的夜空相交,星子挂在海面上不远的空中,时而闪现,时而隐没。小杰克调了酒,还没递给她,她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香气——咖啡的浓香裹着可可的甜意,她曾在和他的游轮约会上喝到过。    她慢慢滑下去,枕着沙发扶手,舒适安逸得想要随时睡去:“真是你调的啊……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呢?这是你骗所有小女孩的花招吗?”    小杰克拎着杯子走过来,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当她偏过头来,可以正好对上他含笑的脸。“骗到一个女朋友已经很难了,我真的没有力气再骗其他女孩了。”    他递上调好的酒,伸手抚摸她的黑发,似乎想要亲吻她,偏偏她的手里攥着小巧的酒杯,正好隔在他们中间。他们都注意到这一点,她先笑起来,擎起玻璃杯一饮而尽,很浓很甜的香气,在口舌间萦绕不去。杯底那点余味,弃之不舍。她试着叼住杯沿,瞟了一眼愣愣的小杰克,忍不住先笑起来。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跟着笑。新同事有时候会问起他的女友,可他总觉得自己说不出她哪里好,她美得又轻又柔,让他觉得“热辣”这个单词还不足够描述她给自己的感觉。然而此刻她的眼神仿佛一阵若有若无的风,顺着他的脸颊抚摸了来回,便刺进了胸腔。他觉得心口一热,整个人都沸腾了——“热辣”这个词,突然又合适了。    她那么轻盈地擎起身,黑发如瀑,红唇贝齿,衔着空荡荡的酒杯,舌尖从玻璃的阻隔后一闪而过。他口干舌燥,只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她却抢先一个转身,腰肢柔软,向下弯折,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姿势落在他怀中。他瞠目结舌,除了把手垫在她头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杯沿,才舍弃了玻璃杯,转而打量起他来。下一瞬,她扯住他的衬衫,如同行走在屋脊上的猫咪那样一寸寸凑近,送上来一个清甜又芬芳的亲吻。    他们都很享受这一刻,又或者更长更久的一刻。直到轰鸣声接连不断地从远处响起,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一点点。    “跨年焰火!”小杰克兴致勃勃,拖她去甲板。    无数朵礼花争先恐后地从岸上升起,大半个夜空都仿佛浓墨重彩的画卷;港湾里的游船来来去去,把海水都染成了泛着暖黄的颜色。焰火升空与炸开的声响混杂成一首并不悦耳的曲调,每每有焰火消散下落,就马上又被其他腾空而起的彩色焰火所取代。城市仿佛沸腾起来,然而他们在港湾之外,独享着隐秘的喜悦。    小杰克紧紧攥着她的手,兴奋得难以自持。    她也很喜欢焰火,但没有那么专注,间或偷偷去看他。    焰火映在他的眼睛里,璀璨又明亮。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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