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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女子娇弱,三藏好言让我照顾着些。行走间,我心中纵然百般不愿,也只能依师命而为。我知她是妖,并不多加照料,反对她格外冷漠。女子目标不在我,一路乖巧安静,也没同我说多少话,倒让我省心不少。  傍晚时分,遇一座香火稀落的寺庙,庙门东倒西歪被拆了下来,门上裂痕处处,覆满了灰尘。向内望去,只见长廊寂静,古刹萧疏,没有一丝烟火气。  不知此处有无人迹,我等遥望许久,八戒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甚动静,估计是没什么人了。  我们准备要入内,三藏还是不放心,拦道:“莫急,容为师先去看看。若有方便处,你们再进。”  他唯恐寺中住着谁,以几个师兄的面貌,会吓到什么人也未可知,还是自己先行打探较为保险。孙悟空等觉得多此一举,但三藏说的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就没有反对,任他去了。  三藏进后不久,我打量着周遭环境,入目当真是花木浓浓,人迹稀稀。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庙内忽传来沉闷的撞钟之声。钟声起的仓促,我一滞身,敛了轻闲神色,与几位师兄相望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有些担忧。  还是孙悟空忍不住先开口:“师妹,不如你进去看看。”  我恰有此意,他既提了,我刚好应允。点一点头,将身旁的女子扔给他们看管,孤身径入寺内。  急忙忙过了二重门,景物依旧破败。刚转了一个弯,迎面撞上两个小喇嘛。他二人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舞着衣衫走的飞快。抬头见着我了,俱是大惊。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般破落之处,居然还有和尚居住。  两人对视一眼,左边那个高点儿的小喇嘛大着胆子问我:“你……你是谁?”  我给了他们一个和善的笑容,合十道:“二位莫怕,我是来寻找我师父的,他进去许久,不知你们可曾见?”  小喇嘛面面相觑,眼神飘飘忽忽不敢在我身上停。还是那高点儿的喇嘛支支吾吾问:“你师父……是刚才进去的唐朝老爷?”  我想了想,立即点头。小喇嘛明显放松,他道:“你师父正与我们院主说话哩。”话未说完,朝我身后看了几眼,又挠挠头,很是不解:“他不是说有好几位徒儿么。怎的就你一人?”  我轻轻一笑,看来三藏都和他们告知的差不多了,温和答道:“另几位还在寺外。”  他们这才明白,高个儿去寺外请师兄们进来,稍矮些的则引我去了三重门里。  三重门里与前边之景大相径庭,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世界。这儿庭院干净,十分齐整,不似那边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走进一座大殿,三藏正与几位僧侣谈叙。我刚踏进去,那些和尚们眼睛便直了。小喇嘛很懂规矩的退去一旁,三藏介绍道:“这位是贫僧的徒儿,法名顾倾城。”那殿内上下齐向我合掌问候,我亦有礼的徐徐回之。  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僧人大多六根不净,接收到的目光有新奇,有惊艳,更有甚者,是挡都挡不住的猥琐。  我视若无睹,拢一拢衣袖,安静的立在三藏身边。  不消片刻,孙悟空等也进来了。他们的出现吓软了一大帮人,稀松平常,意料之中。  三藏几番解释抚慰,众人的惊慌才有所缓和。  院主请了我师徒落座,他与三藏相谈甚欢,在此期间,我们得知,这座寺院原是唤作“镇海禅林寺”。前进院儿与后进院儿之所以有天壤之别,是因为山有强寇,欺占了前院。僧侣软弱,不敢与其讲论,干脆划出界限,将前进院儿让了出去,自己住在里面,另起炉灶。  道明根本,三藏又与他们讲了些我听不懂的深奥佛法,众僧连连膜拜不提。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院主笑呵呵安排了斋宴,我们用过之后,各自回屋休息。  我理所当然是和被救女子同住一间,孙悟空等与三藏一间。  房间里的床是大通铺,可以睡四五个人,而今就容纳两人,自然睡得舒适。  夜间,灭了灯烛,我钻入被褥中酝酿睡意。窗户半开,凉风阵阵,使得屋内不那么燥热,也助我能够定心安神,睡个好觉。  朦胧之时,突然嗅到一股子香气,这香气实在陌生,心觉疑惑,睁眼瞧去,却见身旁那女子正支着头,细细打量着我。而我与她之间,只隔了一个直尺的距离,还是15cm的那种。  神经病啊!  我听到心脏“扑通”一声,立刻惊坐而起,那女子自己也吓了一跳,匆忙挪开目光。  我一拍额头,被打扰了睡眠。十分恼火,怒气冲冲问:“你作甚?”  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她不给我一个正当理由,本夫人一定要将她扔出去,沉塘!喂狗!  女子颇为窘迫,但她寻找理由却是飞快,且沾满了糖蜜:“我见姑娘生的貌美,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又怕唐突了姑娘,方出此下策,万望见谅。”  我忿忿看她一眼,忍了忍噌噌冒出的火,没好气道:“说实话!”  女子委屈的坐起,丝毫不觉她的行为给我带来了多大困扰,睁着一双通澈的大眼睛无辜道:“姑娘,我句句属实。”  “金鼻白毛老鼠精,对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实在没心思跟她耗下去,干脆一语道破真身,早解决早完事。  女子大为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抿唇不回答,只看着她,时刻提醒自己淡定。女子等了半天等不来我回应,抬眸瞅见我即将爆发的神态,终于慢吞吞招了供:“我只是想借你容貌一用。”  听她此言,我隔空拿过烛台,当着她的面,利落的吹一口气,火苗噌的生起。  老鼠精狐疑的盯着我,有些不安地问:“你做什么?”  我凑近了她:“你既想借我容貌,自然要先看的清楚,方能记得清楚。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才最好。”每字每句都裹携着一触即发的杀意,还有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捏死她的冲动。  老鼠精听得真切。她尽力显得镇定,面上笑容十分僵硬,摆手道:“不……不借了。”  我便灭了灯烛,挥手送回原位,从容躺下,盖好了被子道:“睡吧。”  她“哎”了一声,自觉与我保持了一段距离,侧卧安歇。  眼下这种情况,我已无心睡眠。而老鼠精亦是翻来覆去,辗转不寐。  夜半时分,我减了些警觉心,好不容易惺忪的有了点睡意,大脑逐渐放空。他娘的臭老鼠又发出了低到灵魂里的声响,咬一咬唇,侧目刚要发作,看到老鼠精已变作我的模样,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气的我快笑死了。  当真是个勇往直前知难不退的妖。行啊,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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