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花颜有点发慌,她朝凤赢笑笑想缓和缓和气氛,可凤赢看都不看她。还傲娇起来了?她只得悻悻捡起木棍,却见木棍的切口光滑圆润,哪里像被一把割稻谷的镰刀给砍开的?那根木棍她抡起锋利斧子用力砍个十来下也能砍断,但绝不会扔把镰刀,轻轻的碰下,木棍就段成光滑的俩截。 她把目光移向凤赢,言不由衷的道:“你真厉害!你已经痊愈了吗?不如现在走?”这混蛋,身体真不错,她可记的当初凤赢满身的伤痕。只是有这本事,何不早说,害的她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很好玩吗? 凤赢道:“只是修养几日,如何能完全痊愈?白天绣谷村人多,等到傍晚,制服张大田一家我们就离开。” 虽然经脉尽数断裂,体内灵气极其稀薄,但他总归是入道修炼之人。只要稍稍好转,他就能要了绣谷村人的狗命。 他重重吐出几个字:“虎落平阳被犬欺!” 灵花颜脸色一变再变,是骂绣谷村的无知村民还是在骂她?摸了摸脖子,险些就跪地求饶,被凤赢骂做是狗她也忍了,凑过去一脸谄媚道:“凤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凤赢似笑非笑道:“把被子给我捡回来,顺便闭上你那张臭嘴。” 灵花颜屁颠屁颠,急忙把被子捡起给他盖的严严实实,笑的越发灿烂:“英明神武的凤赢大人,您好好休息,我就等着你晚上大展神威。” 她眼睛闪闪发光,饱含对凤赢无限的深情与崇敬。 凤赢满意的点点头:“好说!好说!” 过了一会,他越想越不对劲:“你过来,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看到我眼睛里有光?” 他还是小看她了,她一个普通女子怎么可以看到幽冥眼? 凤赢捏住灵花颜的手腕细细查探,脉搏有力,十二经络通顺,倒与常人无异。他不假思索的把她衣袖挽上去,想要查探她的奇经八脉。仅仅从手臂上来看,也并无异样。 他不死心,把手伸到灵花颜的衣服内,灵花颜反手就要去打他,怒吼道:“干什么?” 凤赢双眉紧蹙,隔着薄薄的里衣往背部督脉输送了一丝灵力过去,道:“别吵。你若是难受就同我说。” 平常人几乎没有接触过灵气,灵气一旦入体,就会表现出各种异样。或难受或舒服或百痛全消。更有人,如果大量灵气无端灌入,承受不住而暴体而亡。只能说千人千态。 凤赢这一丝灵气进入灵花颜督脉却如同水滴入海,完全找不到一丝踪迹。他低头问灵花颜:“有什么异样感觉吗?” 灵花颜硬邦邦的道:“没有!” 凤赢心知有异,再次输送一丝灵气过去,还是原样。他不知是何道理,百思不得其解,半响道:“你运行奇经八脉试试。” 灵花颜早已不耐烦凤赢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古人不是都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凤赢这厮倒好,摆明了不喜欢她,不会娶她,却从未拒绝与她肢体亲近,莫非是根本没有把她当女人看待?若不是看在凤赢现在武力值爆表的份上,她非挠他一脸血印。 于是,灵花颜愤愤道:“我不懂怎么运行什么经什么脉。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凤赢惊觉她语气不悦,才发现灵花颜身体极其僵硬。他连忙将手从灵花颜衣服里抽出来,有点尴尬的道:“我只想看看你体质是否适合修炼。” 灵花颜平静的道:“那你现在看了,如何?” 平静之下,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在灵花颜快要喷火的眼神之下,凤赢有点尴尬,想解释自己并非登徒子,又觉的只能越描越黑。于是用更加平静的语气道:“我现在查不出。等我身体痊愈了再说。” 他坐起身,盘着腿,双手放膝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灵花颜很想啐他一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灵花颜从门缝瞧见窗外夜色渐浓,本来安静的张家隐约有着各种响动。灵花颜猜想是张大田一家从田里劳作回来。她饿的头晕眼花,不时眼巴巴的看着纹丝不动坐了一天的凤赢。 灵花颜饿的实在受不了,走到凤赢身边,蹲下来,仔细打量凤赢长长的眼睫毛,轻声道:“凤赢……” 她温柔的喊了好几声,凤赢一点反应都没有。人一饿,脾气也就不好了,她烦躁的直接伸手去摇晃凤赢的肩头:“凤赢!凤赢!” 凤赢悠悠的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灵花颜,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他眼睛眨巴眨巴,片刻,变的深邃幽暗,如同一汪无边无际的大海,永远看不到底。他低低的道:“花颜?” 灵花颜急急开口道:“凤大哥,这家人刚刚从田里劳作回来,定是劳累的很,不如你……出去给他们一点教训?”她肚子咕咕直叫,一脸期待的看着凤赢。 在灵花颜炽热如火的目光下,凤赢手指慢慢的转动着一根稻草,道:“等等。” “还等啥?” “等张大田家做好饭菜。”他也饿了。 过了半时辰,凤赢估摸着差不多了,捡起镰刀道:“扶我起来。” 灵花颜心里一个咯噔,暗想:“这小子到现在站都站不住 ,可别是让他给耍了。”至于凤牧之的老宅子,什么荣华富贵,她没有那个命,还是别肖想了。她有点沮丧有点绝望,动作却麻利的把凤赢搀扶起来走到门边。 凤赢把手里那根稻草杆从门缝里伸出去,摆弄几下,几声细微的响声,门栓已经打开。灵花颜拉开杂屋门,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迎面扑来,灵花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认真的道:“我再也不想回这个杂屋。” 凤赢点头:“嗯。” 灵花颜仿佛不经意的道:“如果到最后,我们还是不能好好离开这里,凤赢,你就用你手里那把镰刀割断我的喉咙吧。” 她情绪完全低落下来。 她在这个世界的十多年,日日辛苦劳作,却连最基本的吃饱穿暖都做不到,自觉活的实在太过艰难,她已经无法承受更坏的生活。 沉默一会,凤赢低声说:“好!” 灵花颜搀扶着凤赢走向张家堂屋。 张家饭桌上,已经没有白面饼子,更加没有香喷喷的炒鸡蛋。桌上摆着个断了几根竹丝的小竹筐,十几块黑乎乎的杂粮饼可怜巴巴的躺在里面。张大婶低眉顺眼的半张屁股坐在凳子上,大气都不敢出。 张大田心情很不好,他严厉的看着张大婶,直看着张大婶越缩越小,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鹌鹑。他再看着不时偷偷傻乐的大儿子,更加的没有胃口。他不动筷子,俩个小儿子战战兢兢的也不敢动筷子。 烛光下的张大田如同鬼魅,越发的让人望而生畏。终于,他拿筷子敲了敲桌面,阴沉道:“前日老子还能吃上白面饼子,今日老子累死累活只能吃上杂粮饼!”他想起县城老夫子经常摇头晃脑的一句话,脱口道:“真是家门不幸啊。” 灵花颜刚搀扶着凤赢走到堂屋后门口。凤赢示意灵花颜松手,他倚在门边冷笑朝张大田道:“这绣谷村,蛇鼠一窝,个个都是人面兽心之货色。张大田,你小儿子奸杀旁人拐带而来的女子,罪大恶极,该斩首示众。你与你婆娘包庇恶子,按律该发配荒漠,一世不得遣返。一家子罪不容诛之低贱之人,有何家门可言?” 张家大儿见了灵花颜,自动过滤凤赢说的话,笑的牙不见眼站起来道:“花颜,你咋出来了?”他关切的指着桌面的杂粮饼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今天在田里割了一天稻子,没有顾上你们,快来吃点东西。” 张家大婶气的往张家大儿小腿狠狠踢了一脚,骂道:“见了这小骚狐狸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这小骚狐狸的死鬼哥哥在咒我们一家人不得好死!” 灵花颜暗自嘀咕,自己这身板,哪里有一点骚狐狸的意味?她往凤赢身后靠了靠,朝张家大婶叫骂:“你这该死的老虔婆,装出一副好心样子骗我们来你家,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她指着凤赢道:“我哥哥可是修炼之人!知道什么是修炼之人吗?就是仙人!刀枪不入,无所不能,识相的快点滚出去,我们饶你们一命!” 凤赢回头朝灵花颜吐出俩个字:“闭嘴!” 灵花颜“噢”一声,乖巧的躲在凤赢身后。 张家大儿急的直搓手:“花颜,你怎么能那么跟娘说话?快点回杂屋去,别惹爹生气。”他偷偷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张大田,不停的朝灵花颜使眼色,灵花颜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他便手足无措的指着凤赢:“你,你,是你教坏了花颜!我爹要打就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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