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语焉不详,凤赢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绣谷村人合伙杀过一个入道之人。凤赢终于明白他们为何会如此行事。一群普通人想光明正大杀入道之人比登天还难,无非是使各种阴招。他意兴阑珊,把砍刀丢向汉子挥挥手道:“你自裁罢。” 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他是懒的动手了。 汉子“啊”的道:“自裁是什么意思?”看见砍刀回过神来,道:“原来是让我自己去死啊。谢仙人恩典!” 此汉子哆嗦着拾起砍刀,他不想死,更不敢与凤赢对打。他略一思索,手飞快伸入裤裆,掏出一大坨稀糊糊的黄白恶臭之物,狠狠的朝凤赢身上砸去,喊道:“吃屎去吧!”然后爬起身慌不择路撒腿就跑! 因为嫌弃汉子身上恶臭,凤赢一直没有正眼看他,可汉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凤赢的神识。汉子若是举刀向他砍来,他完全可以轻松送汉子上西天。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汉子竟然如此龌龊下作。眼见一团恶臭之物呼啸着迎面扑来,臭气若隐若现,凤赢懵逼了,而后又惊又怒,往旁边一闪,恶臭之物“啪”的砸在凤赢刚刚站立的地方,炸开了一朵硕大的花朵。凤赢黑了脸,骂出了先祖凤牧之的一句口头禅:“你妈逼的!” 中年汉子跑的正欢,耳边响起凤赢声音:“跑的倒是快。”他大惊,心一横举起砍刀回头就砍,却觉心头一凉。他低头一看,一根细细的树枝从心口处的衣服中穿出来,他晃了晃,栽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凤赢从汉子手里捡过砍刀,感慨道:“可怜你的主人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却不明不白死在一群贱民手里,想来心里也不平冤屈的很。今日,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给你主人一道报仇罢。” 凤赢举起砍刀,砍刀也斩了不少人,雪亮的刀面竟然没有一丝血迹。他微微一笑,踏着雪亮的月色走向村庄。 第二日,绣谷村一片寂寥,再也没有烟火升起。 灵花颜感觉自己在无边无际大海里随着海浪摇晃。目光所至之处,漆黑一片。她头痛欲裂,挥舞着双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她只能绝望的感受一个一个大浪砸在她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抓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于是,紧紧的环抱住,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一辆极其简陋的牛车行驶在泥泞不堪的小路上。路上各种石块凸起,牛车吱嘎吱嘎的仿佛马上就要散架。赶车的老汉抹了抹一脸的汗水,心疼的看着风烛残年的老牛艰难前行,对牛车车厢道:“少爷,牛累的不行了,已经走不动路了。您看休息一会行吗?” 想起车厢内那位凶神,老汉欲哭无泪。他好好的在屋前晒太阳,哼着小曲,没招谁惹谁,此人抱着个小姑娘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他面前,声音比秋日的冰霜还要冷:“你家有牛车,送我们去官道。” 此人身后远远跟着几个鼻青脸肿的人,正嬉皮笑脸的等着老汉怎么应对。虽然他们刚刚才被揍了,但这不妨碍他们对老汉幸灾乐祸。 想他老汉年轻时也是打家劫舍的一把好手。暴脾气自然是有的,吆喝一声,家养的赖皮狗呲着牙扑上去,被此人踢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呜咽着夹起尾巴沿着墙角就躲起来。老汉“嘿”的一笑,还是个练家子啊!他老骨头就不去凑热闹,扯起嗓子喊俩个儿子,没等磨拳霍霍的俩儿子跑出门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把,少年呼的甩出一把砍刀,他家门口那棵碗口粗的二十年老枣树“呼啦”就倒下了。他不耐烦的说:“再啰嗦就砍了你们。” 看热闹的顿时跑的比兔子还快。 老汉家老大二话不说拉来了牛圈的老牛,老二迅速的给牛套上了车厢。老汉从未见过如此勤快的儿子。俩个儿媳妇更是殷勤的把少年迎到屋子里,把老汉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老母鸡抓来,一刀杀了炖的香喷喷让少年补身子。几个孙儿可高兴了,围着枣树摘着枣子,乐的又蹦又跳,道:“还是这个哥哥好,知道爷爷不让我们摘枣子吃,直接把树砍了,让我们吃个够!” 少年吃着枣子,喝着黄澄澄的老母鸡汤,满意的点点头。 少年满意了,大家都很满意。 饭毕,一家人一致推选老汉驾车送少年去官道。老汉一开始是拒绝的。老汉说村里还有会驾驶牛车的,于是,经过全村人的热烈商讨,老汉还是不负众望的担负了这艰巨的任务。 老汉哆嗦着看着儿媳妇往车厢搬运崭新的棉被,好让那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姑娘躺的舒服点。他想着喂了三年的老母鸡,浑浊的眼睛硬是挤出了俩颗眼泪。 此时,老汉不安的等着少年开口。 车厢里,半天才传出一个字:“好。” 凤赢无奈的看着灵花颜,她死死抱住自己的手臂,他稍微一动,她在昏迷中立马变的身体僵硬,瑟瑟发抖。她已经整整昏迷半个月,怎么都唤不醒。他只得一直给她输入大量灵气,维持她的一线生机。 凤赢心知灵花颜的昏迷肯定与她识海被摧毁受损有关。他曾想再次进入她的识海,却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识海的任何存在。此时他也无法可想,只希望她能自己苏醒过来。他突破初境,根基还未曾稳当,这几日动用灵气过多,感觉自己又虚弱了许多。按压住心口,防止气血上涌。他低低的道:“辰墨染!辰墨染!下次定斩你!”眼里杀意毕露。 走走停停五日,才走到去邕江的官道。凤赢让老汉回去,老汉没想到还能留条性命,激动的跪地直道恩。 打发走了老汉,凤赢背着灵花颜在官道上慢慢走着。 偶尔有马车路过,凤赢刚伸手拦车,一条长长的马鞭就呼啸而来。不是他躲的快,马鞭已经抽在他的脸上。 直到下午,几辆马车与十多个随从路过,老远就看见马车上方的旗子绣着个程字。娇声笑语不时从车内传出来。凤赢伸手拦车,不出意外的得到随从几声喝骂,凤赢也不在意。 谁知,马车行驶过去一会,一随从又转回来客气问凤赢是哪里人,带着个昏迷的小姑娘想要去哪里。凤赢一一作答,拿出在绣谷村找到的路引给随从看,随从当即让凤赢带着灵花颜上了一辆丫鬟们坐的马车。 车内已经有三个丫鬟,见凤赢长发遮面,衣裳破旧,又带着个生死不知的灵花颜,纷纷捂鼻面露不悦之色,娇嗔着不愿意和凤赢同车。随从喝道:“小姐已经答应带这位公子和他妹子一程,他妹子也并无传人之病。你们不想坐的尽管下车走路。”丫鬟愤愤闭了嘴,但说话仍然时不时刺上凤赢一俩句。 黄昏,一行人终于来到邕江城墙处。程家为邕江城贵族,城门守将直接让一行人入了城。 凤赢松了口气,撩开车帘往后看,只见城门口平民排成了长龙似的队伍。大块大块的巨石筑城雄壮的墙楼下,十几名守城士卒仔细的盘查每一个想进城的平民。想来若不是程家小姐好心带他们一程,他们就算路引进城也会麻烦的很。 倒是丫鬟见了凤赢面容,倒吸一口气,道:“肯定是大小姐让这位公子上的车。” 另外一丫鬟捂嘴笑:“肯定啦,谁人不知道我们大小姐心地善良的很呐!公子现在落魄,大小姐若得空少不得扶持公子一把。” 丫鬟们笑作一团。 凤赢无心思考俩位丫鬟意味深长的话语。入了城,凤赢向马车内的程家小姐们道谢,匆匆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客栈还算清净幽雅。凤赢打坐冥想一夜,紊乱的灵气才稍稍平顺。第二日起来,才发现灵花颜脸色青白,脉搏微弱,气若游丝。 凤赢找来邕江有名的大夫给灵花颜。他本也不抱太大希望,大夫望闻问切了一番,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给灵花颜扎了满头的针,说要拿百年人参续命。百年人参一根五十俩银子,凤赢在绣谷村翻遍了也不过找到二十多俩银子。用二十俩银子买了半根人参,刚把人参切成细细的薄片放俩片到灵花颜嘴里含着,客栈的小二又笑容可掬的送来饭菜,含含糊糊的透露出掌柜生怕灵花颜死在客栈,想找借口让凤赢搬走。 等小二走后,凤赢依旧把灵气输入灵花颜体内。不管他输多少灵气,都如同水滴落大海,激不起一点水花。灵花颜紧闭双眼,呼吸越来越微弱。到了傍晚,凤赢几乎探不到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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