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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涟笑语盈盈:“您若是老了,我们都不用看了。”她面向辰墨染,笑如春花绽开:“公子,我跟您讲件趣事吧。几个月前,萧侍郎家的小霸王喝了二俩酒在前楼闹事,非说前楼的姐姐们个个都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风花雪月楼的花魁遮遮掩掩,还不知是人是鬼,叫嚣说仪春楼哪里有美人,不如关门算了。我们仪春楼什么时候怕过别人?若是旁人,管他是侍郎,还是侍郎的儿子,直接打出去也就算了。可这萧公子,简直就是一块烫手的滚刀肉啊。辰公子初到京城,大概不知道他的娘萧夫人护短至极,人称“京城第一母老虎”吧。堂堂一个侍郎夫人,和翰林院王夫人闹了点龌龊,居然在大街上追着王夫人一路骂到王翰林家里。街上许多人跟着看热闹,萧夫人还越骂越带劲。用词之粗俗,市井妇人亦不如也。王夫人羞的垂泪,差下人去赶她。她可倒好,堂堂一个侍郎夫人,居然就地上打起滚来,几个粗壮婆子都抓不住她呢。如此一来,我们怎么敢伤萧公子一根毫毛?我们花姨只能亲自出场,花姨还未开口,那萧倾直瞪瞪的看着花姨,那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当时有姐姐就问萧倾“我们仪春楼真没有美人?”萧倾当即道“美人自然是有的。不就在我面前吗?”可笑死了。”  花姨捂嘴乐不可支,柔声道:“你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打趣起花姨来了。萧倾那傻孩子,我年纪比他娘还要大了好几岁,算什么美人?”  青涟立马道:“他才不信呢。您这话谁会信呢?萧公子一直当您在诳他。听姐姐们说天天在前楼一个角落默默的喝闷酒,想再见您一面。有时候酒劲上来了,想闹事,姐姐们说一句,您可不爱再看他撒酒疯的样子。他控制不住自己,又害怕您恼他,索性让随从提桶冷水浇自己一身。”她声音干脆利落,语气欢快诚挚,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子!她轻瞟了辰墨染一眼,却正好与辰墨染探究的目光对视,她缓缓绽开明媚的笑,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  辰墨染一个恍惚,周围熟悉的景象已经消失,自己站在一块石头上,石头周围翻滚着滚烫的岩浆,不停的往石头上涌,一个又一个泡泡的在岩浆中炸开,发出“噗呲噗嗤”的声响。他甚至已经感受到岩浆散发的阵阵灼人的热气。  他举目四望,天黑沉沉的仿佛一个巨大的盖子,罩着这无边无际的岩浆,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火热。岩浆已经快接触到他的脚面。远处的岩浆居然像海水一样波涛汹涌,一个又一个的岩浆浪铺天盖地的打了过来,不一会儿就会把他吞噬。  辰墨染冷笑一声,厉声道:“破!”  画面陡然一转,热的让人窒息的岩浆消失了。辰墨染好好的呆在幽香的屋子里,面前俩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青涟脸色煞白,惶恐的祈求的看着他。这种眼神只维持了一秒,她再次朝辰墨染嫣然一笑,仿佛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辰墨染一眼望去,那纯净美好的眼里有着铺天盖地的阴霾,以及,深深的欲望与邪恶。  看来她把自己当成了花姨的至亲拥护者,所以一见到自己立马痛下杀手。  他愉悦的笑出了声。  一个人活在世上终究累的很,他终于找到了同类。  花姨满面春风,舒心至极,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异样。她一笑起来,保养极好的眼角悄然出现了一条细纹。  辰墨染嘴角微微扬起,花姨确实是老了,堂堂一个初境强者,居然沉迷于旁人对她容颜的赞赏 ,失去了进取之心不说,还亲自培养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离皇宫不过几里路程一座高耸的尖塔矗立。尖塔高七层,这是特意为钦天监更好观测星空所筑之塔,称之为观星楼。平日里人烟稀少,可今日观星楼被禁军围的严严实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最高一层塔上站立俩人,一明黄装的伟岸男子手扶石栏杆,遥看气势磅礴的巨龙盘旋,越看脸色越凝重。另一人在男子身后双手拢起,头微微垂下。伟岸男子脚边跪伏的肥头大耳的钦天监华知玄,他冷汗淋淋,汗水不停从额头上流下来,地面都被打湿一大块。他并不是出于恐惧,他只是一向养尊处优,身娇体弱,现在让他饿着肚子跪在这冷风中这么久,他虚啊!他偷瞅着男子绣着金色龙纹的衣袍,龙纹在他眼里闪着金光,越放越大,他暗叫不好,再不让他起身,他可要昏厥了!  终于,伟岸男子向身边的男子古太师开口道:“古卿,你看南边邪龙出自何人之手?”  古越暗道,那条五爪金龙的模样可你正统多了,你倒二话不说,直接唤人家是邪龙。面上却丝毫不显,沉吟片刻道:“回皇上,臣一时半会推算不出。但臣细看邪龙并无任何灵气与魔气,想必又是域外各种邪魔歪道搞的花架子,用来蛊惑人心。看着唬人,实际不堪一击。”  华知玄连忙道:“皇上,古太师所言极是。臣这几日废寝忘食,夜观星空,所见星象极好,运行规律,从未有过错乱。您就放一万个心,早点回去睡觉,别在这干站着了。”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挪动腿脚。  “闭嘴!”皇上仿佛终于发觉了华知玄的存在,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他面上平静,实则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钦天监真是屁用没有,今夜邪龙飞天向他示威,他堂堂天子都发觉了,亲自来观星楼查看,钦天监居然还在家呼呼大睡!    “是,是,是,臣闭嘴!”华知玄挤眉弄眼的对古越使眼色,期待他说几句好话让自己快点起来。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古越。稍微知道他性格的人就会知道皇帝现在心情极差。  古越差点就一脚踹华知玄那张肥的流油的大脸上:“臣愿留在观星台与华大人一同夜观星象,好早日查清楚邪龙来由!”  皇帝冷笑道:“朕到底是昏庸了。居然不知道古卿如此本事,居然看看星空就可知晓天下事件!”  古越惶恐跪下请罪道:“臣该死!臣只想为皇上尽一绵薄之力。不如臣南下亲自去查?”他就知道,皇帝心情不好时,他说啥啥错。  “你大张旗鼓的南下,旁人还真当朕会把那条邪龙看在眼里。”  “你愿留下就留下罢。今夜,京城不知多少人喜的睡不着觉。”皇帝重重叹了口气,再次厌恶的瞥了钦天监一眼:“华知玄,你不如你师兄矣!”一甩衣袍拂袖而去。  若是旁人得了皇上这句话,非吓的魂飞魄散。可华知玄非一般人,他自是没有多大感觉的。见皇帝走远,他反而松了口气,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宽大的衣袖把汗水擦了又擦,颠着脚往古越跑去,隔着官袍,都能看出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如同波浪般起伏不定。  古越看的是瞠目结舌,叹道:“华大人,这半年来你到底每天都做些什么?”好好一个朝廷命官,怎能如此不注意仪表,让自己胖成这样?  华知玄哭丧着脸道:“上次皇上不是生气了吗?他让我少出现在他面前,为了不让皇上再恼我,娘除了让来这观星台,就只能天天呆府里。可我天天呆府里也无趣的很呐。我府里一厨子,红烧肉,油焖大虾做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满屋飘香。其实我不爱吃肉的,被那厨子害苦了,现在就好这俩口。就着这俩盘子,我一天吃五顿饭,顿顿能吃六大碗饭!吃完我就往躺椅上一躺,俩个美貌丫鬟捏肩捶背,一觉睡上俩个钟头,醒来继续吃!”他闭上眼睛陶醉着回味着红烧肉的香味,片刻,他满眼星星的问古越:“古大人,皇上已经走了,不如我们也走吧。”  塔高,风吹身上怪冷的。  古越深深的为华知玄的乐观折服,朝他拱手道:“佩服!佩服!华大人真是胸襟宽广!日子快活似神仙啊。只是我们现在不能走,前脚走,皇帝后脚就知道。你要还想痛快的吃你的红烧肉,油焖大虾,就得跟我在这里呆一夜。”  华知玄一屁股坐地上,丧气的道:“皇帝不喜欢我。他嫌我长的不好看,观星占卜也确实比不得我师兄。可其实我也不想当这钦天监啊。我就想做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吃饱喝足上街调戏美貌小姑娘……”他扯了扯古越的衣袖,古越挥了挥手道:“去!去!去!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华知玄蹦起来,凑到古越耳边悄声道:“古太师,想当年我爹与你情深义重。”话还没有说完,肩头被古越狠狠打了一拳,古越道:“你小子,情深义重是这样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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