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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明心里默念,谁让自己爱他呢?忍,忍。  可谁知,他竟然登鼻子上脸,不仅态度蛮横,且连招呼都不打,下班后竟直接回宿舍睡去了。  赵小明炸毛了,平均五分钟一通电话,非逼着他回来说清楚不可。他终于拗不过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回来了。  赵小明看着他那副受气小媳妇似的的的委屈表情,心疼大过窝火。算了,算了,自己好歹也是个趟过男人河的野女人,就不跟他这只纯情的小白兔斤斤计较了。  为了平复他的怒气,赵小明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向他索吻。可这所向披靡的诱惑,却碰到了钉子,他一把推开她,象头暴怒的狮子:“赵小明,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坦白给我说,你是不是在脚踏两只船?”  赵小明身上的温度跟被人抽走了一样,瞬间就冰冷的打起颤来。“混蛋,你到底在抽什么风呢?”  “你少给我装无辜了?”杨军抓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大声质问:“你手机里的那些信息是怎么回事?你一边和我同居一边还和别的男人发暧昧信息,你当我是什么……?”说着,他扬起手臂,“啪”的一声就把手机摔在了僵硬的地板上,然后又“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赵小明蹲下身子,抓起那个电池和机身,外壳和电路板都已经分道扬镳的手机,一一装好,重新开机,谢天谢地,居然又顺利地正常运行了。  抱着为自己,也为无辜的手机沉冤昭雪的想法,她开始细细地,逐条查看起信息来。  真相终于浮出了水面。  所以说,她和杨霞这个未来的小姑子还真是天生的八字不合。她昨天借用她的手机说打个电话,基于杨军的原因,她二话没说就把手机借给她了。结果呢,她居然用她的手机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起来了。  瞧着那一条条火热滚烫,欲拒还迎的肉麻信息,甭说杨军看了会打翻醋坛子了,就连身为女人的赵小明,都恶心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就是再发春,也不能用别人的手机调情呀。  太过分了,老娘不发飙她还以为自己是只软弱可欺的病猫呢。她现在就要去宿舍,当着杨军的面,必须让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她拿着手机刚怒气冲冲地走出小巷,迎面又碰上了折返回来的杨军。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说:“走,你陪我去找你妹妹,我要让她给我解释清楚……。”  杨军却一把搂住她,忙不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明,我太冲动了,我太在乎你了,所以就迷失理智了。刚才我回宿舍,小霞主动给我坦白了,那些信息都是她发的,对不起……。”  听着他那急切却又有点沙哑的声音,赵小明不觉又是一阵心疼,因为误会,他这一天过的就跟在油锅里煎熬一样,坐卧不安,悲愤难当,就差横把刀和自己来一个玉石俱焚了,也够可怜的了。  可转念一想,又很愤怒,如果他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误会还会发生吗?  她刚刚柔软起来的心因为这个念头瞬间钢硬如铁,冷冷地推开他,转过身,向前一路疾行。杨军给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也默默的不发一言。  走到出租屋的门口时,赵小明板着脸说:“你走,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杨军像吐着舌头的小狗,“行,我看着你进屋,然后就离开。”  可赵小明刚用钥匙打开房门,他就迅猛地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她,边用后背关上了房门,边拥吻着她向床上走去。  那一刻,他的眼睛仿佛滴血了一样,红的可怕。同居的这段时间,赵小明已经摸准了一套规律,一旦□□焚身,他就双目赤红,就跟嗜血的野兽一样,动作凶狠,模样恐怖,但那样的霸道和蛮横,却让人心荡神驰,难以抗拒。  如果说黄城是不温不火的和风细雨,那杨军就是一道惊雷,闪电,随时随地,都会被他炸裂。  狂风暴雨过后的缠绵,就跟清汤寡水的菜肴里添加了几味猛料一样,那热辣辣麻酥酥的感觉,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亲热都来得刺激。  甚至,赵小明都开始贱兮兮地憧憬着下次的吵架了。  一天下午,正在上班的赵小明突然接到了何绢的电话,她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助,“老大,宿舍里这帮疯女人又要围殴我,你快过来帮帮我。”  赵小明大惊失色,虽然这几年的历练已经让何绢勇敢了很多,但要论逞凶斗狠的话,她终究差点火候。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问她为什么又搬回宿舍了?飞快地说:“绢儿,你不要怕,你越是怕,她们就越是欺负你。你等着我,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后,赵小明先给李芳请了假,然后又忙不迭地拨通了安小米的电话,心急火燎地说:“姐,绢儿在宿舍被那帮疯女人群殴呢?你赶紧去调解一下呀?”  安小米无奈地说:“小明,这种事情不是我不管,而是我根本就管不了。那帮人都是我从各个角落里搜集过来的破落户,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当着面她们尊称我一声安姐,可我一转身,她们都恨不得给我来个落井下石。所以,就算我能镇压了一时,却也不能从最根本上解决问题。何绢要想在她们中间站稳脚跟,还得靠她自己。”  “可她们要闹出了人命怎么办?”  “不可能。”安小米斩钉截铁地说,“但凡是踏上这条道儿的女孩们,个个都背负着五指大山。放心吧,她们最多也只是发泄一下,不会太过出格的。”  赵小明见她摆明了不想掺和此事,也懒得再给她废话,挂掉电话,挥手拦了一辆的士,心急火燎地奔向了那座略显破旧的小区。  赵小明并不怪安小米,毕竟,她和何绢只是泛泛之交,没有一起掏过鸟窝,偷过地瓜,打过群架,没有那种不是血脉却又胜似血脉的发小情谊,所以,她才可以置身度外地给她分析出一堆大道理。  可她不行,一想到何绢正在被人欺负,她就只有一种感觉:丫的跟她们拼了。  虽然她心急如焚的恨不得插翅飞翔,可出租车司机才不管她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情呢,只管中规中矩地红灯停,绿灯行。连变个道儿都不肯,赵小明急了,掏出五十块钱就甩了过去,司机见钱眼开,立刻把小车当成了飞碟开。  下了车后,赵小明反而踌躇不前了。三年前,她给那帮娘们有过一面之缘,对她们那种破马张飞似的性情也算是略有了解。安小米这个顶头上司尚且不能从根本上镇住她们,自己一个其貌不扬的弱女人又能奈她们何?  正在纠结,突然发现小区旁边的街道上有两个卖切糕的新疆人。各自戴着一顶滑稽的小白帽,挥着一把闪闪发亮的长柄钢刀,模样倒是挺能唬人的。  来来往往的行人有很多,可真正停下来走到他们摊位前的客人却少之又少。他们的吆喝声越来越有气无力,到后来,叽里呱啦的新疆口音直接演变成纯正的东北大碴子味了。  其中一个身高八尺,满脸横肉的大汉尤其无聊,竟挥舞着一尺见长的钢刀,和一只盘旋在头顶的苍蝇决斗起来。苍蝇虽小,却异常灵敏,左飞飞,右转转,跟存心戏弄人似的。那大汉上蹿下跳,却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最后,那蛮汉就跟对付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似的,“嗷嗷”怪叫着,连眼珠子都气红了。  可那只苍蝇根本不鸟他,挥着翅膀往上一冲,悠哉悠哉地飞到不远处的花圃里去了。  大汉伸着脖子,对着它的方向连骂了几声“傻逼,二炮”,气呼呼的一屁股蹲下去,只听“嘭”的一声,赵小明都怀疑他硕大的屁股已经把马路牙子蹲开了一条缝。  看着蛮汉那张涨红一片的大肥脸,赵小明心中暗乐,还好,这家伙虽然浑,却还不至于连切糕都弃之不顾,追到花圃里报仇雪恨去。  突然,福至心灵,她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位沮丧的大汉一看来客人了,立刻弹跳而起,用蹩脚的新疆口音问:“切糕,你的要切糕?”  赵小明眉眼弯弯地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老兄,改行吧,这套骗人的把戏早已过时了,现在,全国人民都对切糕过敏了,你还卖?”  大汉怔了一下,继而便用纯正的东北口音骂:“趁老子这会儿还没杀人的冲动,你最好快点滚犊子。”  赵小明心想滚你妹呀,这套威胁人的把戏老娘八九岁的时候都已经用烂了。她也不愿再给他绕圈子,干脆痛快地开出了条件,“跟我进小区一趟,三百块,一个小时,干不干?”  那人半张着嘴,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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