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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血腥!白鸽往左侧一看,只见眼前有七七八八的人鼻子流血而不自知,瞪大眼睛专注地盯着忌无双。她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又往右边一瞅,更惊悚的是这边状况比左侧差不了多少,甚至于用“情”更深!    原来血腥味是这么来的!这还没见到忌无双的真容呢!    白鸽震撼之余,更想见见忌无双的真面容。她从未识过这般不用摆骚弄姿,便能让在场文人雅士、王候将相的鼻子血流不止的清倌佳人!    “夏子汀,这里全部的人均是奔忌无双而来的么?”    “差不多吧,”夏子汀语气轻盈,“不过除了刚才我向你说的前俩位,想必其余之人应该不敢多事。”    “哦!”    此时,老鸨子扭动着肥硕的身子出场了。她全身上下穿金戴宝,金光闪闪,耀得眼睛生疼。目光扫过在场之人,单单于池中对白鸽一人颌首,以示招呼。    老鸨子这一颌首,周身之人投来羡慕的眸光,令白鸽受得面红耳赤。    他们不会以为她与老鸨子很熟?从而……碰过的女子无数!哼!她才不要别人用这种看风流狗的目光看她呢,在坐的都是风流狗,她白鸽不用被风流狗崇拜!    于是白鸽端着忸怩的笑容对老鸨子一笑而过。    夏子汀沉声问道:“你跟老鸨子有交情?”    居然连夏子汀也如此想!白鸽火道:“没有!”有也是丈着你撑腰来的交情!    没有这么火做甚!白鸽说的那么违心,夏子汀心里已经有数。    老鸨子倒也不在意,敢卖了南国太子还平安无事的人,她可不敢得罪!露出一嘴大金牙,继续道:“无双乃我繁花楼的宝贝,红娘娘我的心窝子!如今便要易主,很是不舍。但女大不中留,我也嘚为她着想不是!呵呵,闲话不多说,红娘娘我直接插入正题。无双这女儿,红娘娘我不要钱财!”    闻得此言,夏子汀神色微变。    不要钱财!    他算露的这一步,会使得无双落入他人之手,那么这么久的精心策划将毁于一旦。不知道老鸨子玩的是什么把戏!    “那要何物?”风流狗们开始沸腾起来。    老鸨子满面红光,笑道:“要才!”    财?有些人曲意了。“红娘娘,钱财有何不同!”    老鸨子摆摆手,说:“此才非彼财,此财亦非才,才而不财非才也!”    白鸽低语道:“老鸨子的意思是说一个有才华的人应该有能力,取得物质上的成功,如果无权无势光有财,得不到世人的认可,就不能称之为有才,对吧?”    “不错。”夏子汀闻得白鸽之声,才想起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庆幸将白鸽带来,虽难保得个好结果,但也为这个结果多了份保障不是!    “老鸨子对这个‘女儿’还挺好的嘛!”昨那个只卖二十两,今这个却要为其博前程!不怪白鸽会如此想。    “只怕没那么简单!”夏子汀已然觉得,他预谋之事恐怕不会与想象中那般顺利!忌无双是他亲自安排进繁花楼的,可谁料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老鸨子。难道这楼的背后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主子?应是如此!怪不得不能为他所用。但此人究竟会是谁,夏子汀想不到。    “诸位贵人,”老鸨子声音又起,“红娘娘我只想知晓,乞安街内乞丐愈来愈多,有朝一日势必威胁于民,试问众贵当如何处理?”    聪明人一闻便知,老鸨子这一问,直接避开无权无势之辈。因为无权无势之人,胆敢议论国事?    语落,一位相貌平平的公子率先说道:“取消圣旨,驱逐出城!”    “此人是谁?”白鸽小声问道。    “此人我也不曾见过!”夏子汀也正为此疑虑。开口便说取消圣旨,势力定然不容小觑。瑞安城何时多了如此人物,他怎会不知,料想道,“此人怕是这楼主扔下的一枚石头。”    “石头?去!”白鸽才不想管这些呢!    只是,夏子汀猜对了这楼主往里扔了一枚石头,却未猜到,白鸽才是那一枚石头,能溅起浪花的石头!    玉嵌阴着脸,抵触道:“此法过于残忍,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应舍其衣食,令其不愁吃穿!”    白鸽又低低道:“身边净是些没有谋略之人,怪不得作为嫡长子,却不得太子之位!”    此时,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飘起:“玉公子莫不是富可敌国,要做这乞安街的主子!”言外之意,莫不是想与太子为敌,一并给玉嵌扣上个蓄意谋反的罪名。    玉嵌头也不抬,冷笑道:“敌国倒不敢,名正言顺地施舍一些自是能的!”    玉嵌,胆敢指桑骂槐地说太子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李空微怒,但下一刻却笑道:“玉公子,且问无人发话又当如何名正言顺?”    玉嵌一时对不上话来,端起酒杯怒饮下。    “是啊,玉公子,”白鸽对玉嵌一笑,“你出师无名又当如何名正言顺呢?”    这玉嵌是落天明的表弟,那么萧颜夕若嫁过去,玉嵌自然也就成了萧颜夕的表弟,白鸽岂有看蜜友表弟被欺负的道理?且李空明里暗里,说的就是落天明。    众人目光向白鸽投来,白鸽继续道:“这可以不经过当今王上同意,可名正言顺又师出有名的,唯当今太子殿下一人!”    玉嵌闻之,认定白鸽是太子一档,不悦道:“何出此言?”    白鸽端起酒杯,对向李空,笑道:“如今乞安街形势愈来愈严峻,势必成为祸患。王上仁慈,不舍得令其颠沛流离,何以逐出城门?所以太子乃当今能为王上分忧之第一人,自然名正言顺且师出有名者!”    纵然在场之人方才认为白鸽为太子之人,但听得此番话后,白鸽站在哪一边,是敌是友已辩知。    此话明面上夸的是太子,但暗里却将乞安街之事牢牢地安在了太子头上。太子将来是继位者,他做此事,于公,是为百姓好,于私,可为父王分忧。今朝之事若传出去,太子去做,那是他的本份,他不去做,那白鸽就不知道别人会作何感想。说王上不舍得令乞丐们颠沛流离,不过是想警告太子,要善待他们!那么舍其衣也好,给其食也罢,都是一个劳力费财的庞大工程!    白鸽短短一席话,便令玉嵌占了上峰。    夏子汀正襟危坐。在闻得白鸽贬玉嵌无谋之际,便料到白鸽不会袖手旁观,心中焦虑之事安了七八分。那么现在,已经是满分了!因为他了解白鸽,就上次与黎曦月之事,只因她的答案不明,便默默不语。那么此次,白鸽如果没有想得解决的方案,她怎会大胆言论?    玉嵌敬佩不已,对李空道:“不错,太子师出乃名正言顺,李空公公,还望您老转告太子,如有需要,小弟可尽一些绵薄之力!”    “哼!”李空冷哼一声。想到此次回去,沾了这么大个事,不知道贵妃会发多大的火!李空越想越恼火,还不是太子好色惹的事!可面上却不好发怒,对夏子汀道:“夏公子,不知与你同坐的这位公子是谁?”    夏子汀恭敬地端起酒杯相向,“在下的远房表弟,人称他为竹公子!”即是他表弟,那必然不缺财,此话回得一语双关。    “竹。好姓,果然巧舌如簧!”李空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续满,酒杯又举向白鸽,“竹公子果然与其兄才华横溢,可这舍依舍食之法过于耗时耗资,不知你还有何高见?”    果然老谋深算,见事情无转还的余地,还不忘为难她一把。    不过,白鸽也真心为乞安街的那些乞丐担忧。她凛然说道:“高见提不上,我只知道,庄稼地少了,老鼠自然跑到种有庄稼的地里去,如果一块庄稼地里住了上百只老鼠,那么农民就别想有收成。若是多种些庄稼,农民自然便有了收成!”    前车之鉴,白鸽才不想李空钻牛角尖,安个议论国事的罪名给她。故此将乞丐比作了老鼠,将祸害百姓的贪官污吏比作农民,将权势比作庄稼地。    当然,这说的只是引起乞丐越来越多的原因,对于李空问的,白鸽只用一句话解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方才老鸨子说了个才与财,现在白鸽又来一个鱼与渔!在坐的人不敢妄言,有人不耻下问道:“此言为何意?”    白鸽呡了口茶,释道:“就是给难者鱼不如教他如何捕鱼的意思。若真正的想帮那些乞丐,舍他衣食不如教他一技之长或者给他们一块地,让他以此生存下去。”    众人在不涉及于自己利益的情况下,皆觉得有道理。    玉嵌这下糊涂了,这竹公子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若是站在他这边,他为何帮着太子出主意?莫不是根墙头草,以后风往哪吹便往那边倒!    白鸽语毕,老鸨子掌声接着拍响,开怀笑道:“竹公子,你说得甚妙,红娘娘我这关你是过了!”    心中揣着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的李空,现下也看不清,白鸽是敌是友!随着附和道:“竹公子果然才华出众,怕是与夏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呐!烈将军以为呢?”眼下太子正缺一个功名,就当下乞安街这事,李空想试问得烈焰华有何想法。    烈焰华闻声,抬首瞧了眼李空,又对白鸽一笑,“竹公子说的,甚妙甚妙!”烈焰华以为,是妙,可这成事之人的能力,怕是要殃及池鱼!    白鸽不屑地回道:“谬赞!”她又不是为了夸奖而说的这些,她也不需要风流狗的认可!    当下过了此关,白鸽还不能将忌无双带走,忌无双这还有一难。    酒过三巡,白鸽困意正起,幸好忌无双软绵绵的声音从幔中飘出。    “承蒙各位贵人抬爱,无双今朝不出题,只作得一句诗,竹公子若能答如我意,便是我无双此生归鸿。”    众人目光齐聚忌无双身处。    那嗓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柔中环着几分媚骨,似鸢啼凤鸣,撩人心扉。如果说水浩飏的声音能让人丢了魂,那忌无双的声音便可让人长眠不醒!    她悠悠吟道:    “无双媚骨唯一意,盼羡珍珠俊雅惜。”    此句诗无双说的其实是自己,她虽是妖媚入骨的青楼女子,但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希望自己能像珍珠一般有人中俊杰惜爱。    只是一百个人读一首诗有一百种释意,无双属意的,唯望夏子汀明白这半句诗所要传达的意义。    夏子汀当下会意,而白鸽就犯难了。不会作诗,不认这里的字,更别说写了!就是临摹,写出去可不嘚被人笑死?于是白鸽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昨日扭伤了手,就劳烦表哥代我提笔书写。”    于是,白鸽凑近夏子汀耳边低语几句,夏子汀提笔便写。    最终,如白鸽所愿,成为忌无双的主子。也就是说,白鸽可决定忌无双的所有——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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