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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直言不讳道:“我不是你主子,我是你朋友,让我嫁给你家主子还不如让我跳冰窖呢!”    夏子汀稍稍愣神,难道白鸽发觉了什么?口中继续哄道:“好,不嫁不嫁,快些换衣裳。”    “好吧。”看在夏子汀为她着想的份上,她就换吧!可是“你在这我如何更衣?”    夏子汀用折扇自拍一记额头,平时到此楼习惯了看别人更衣,一时忘记,笑道:“瞧我,这是入楼随俗喽!这就出去!”    随后夏子汀掩门出去,白鸽还不放心,偷偷从纸窗瞄了一眼,见夏子汀乖乖站在门口没偷看,才放心回屋更衣。    待换好衣服出来,夏子汀眼晴一亮,道:“你穿男装很出色,倒是有些一般男子少有风度,就是大了些许。”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难道我穿女装就不美,哼!”白鸽瞟见夏子汀一身花里胡梢的衣裳,损说,“你不是穿一直女装也没有娘声娘气吗?”    夏子汀指着白鸽,无奈地说:“你呀你,还真是牙尖嘴利!”    白鸽大步向前迈,她实在太想她的床,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床边,倒头大睡,懒得再与夏子汀斗嘴,说道:“我困了,要回家去,你在这好好玩,祝你玩得欢。”    夏子汀追上去,与白鸽并排而行,道:“你还不能回去,若不然让你换男装做甚?”    “做甚?” 她还以为夏子汀怕她不安全,让她换衣服呢?原来是有事!    “等会有个宴会,你不是想要田湖那块地么,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不多久就会是我们的了。”    “真的!”白鸽忽然止步,让尾随在身后的夏子汀蹿她前面大半步,见夏子汀点头,她欢快道,“ 好吧,为了我的湖,我的钱,在坚持坚持。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夏子汀挥开扇子,边走边说:“今晚瑞安城最美艳的青楼女子会在此宴挑选主子,所以我们要将她收……啊!”话没说完,只听夏子汀一声惨叫,“疼、疼!”    白鸽甩甩手,大步朝前,愤愤说道:“自己喜欢女人自己去弄,还以‘我们’为名义,多可耻呀!”    “你听我说完,”夏子汀赶忙追上白鸽,“世人皆知落天晓喜好女色,我们将得到的美人送给他,田湖那块地自然手到擒来。”    “你那么有钱,买回来不就成了。”    “要是只与钱有关,我何必找你。繁花楼中的女子,想要得之,还需两厢情愿!”    白鸽蓦然止步,差点又让夏子汀撞着,“那有我什么事?你一次说完好不好,别婆婆妈妈的!”    “我一直在说这件事,哪婆?”夏子汀着实无奈,他不想与小女子计较,转言道,“这回你认真听我说。这个忌无双呀,不是一般的美艳婀娜,瑞安城见过的男人都想要。钱只能成半事,至于另一半,需要智取。据说这个忌无双啊,喜欢有文采,专情的主子,她寻的主子必定有这一条。而我呢……”    白鸽截言道:“水性杨花!”    夏子汀嘴角一抽,“我那是风流倜傥!”    “是风流成性!”    “人不风流枉少年!”    “风流这个词,在我这里是个贬义词!”    “好吧,我说不过你。总之你到时候临场发挥,随机应变,助我一臂之力!”    “你!”白鸽故作夸张的表情,“凌家商队有名的大总管,瑞安城家喻户晓的大才子,还需要我一无名小辈的帮助?”    “你长这么高见过几个专情的男人?”夏子汀明白白鸽是在拐着弯说他滥情,“倒是说出来我听听!”    “不说别人,你主子不就是么?”白鸽如今也只能说出这么一个,想想凌落也有直得传扬的地方,“就是想不通,他为何偏养着一个堪比蝴蝶还要花心的下属。”    “哈哈!”夏子汀笑问,“多少人靠近我意图接近凌落,你不想么?何况还有我帮你。”    提起这事白鸽就一阵寒颤,不知道是对人还是对事。她实话实说:“我赞赏你家公子唯一的一点是他专情,但也是因为这一点,让他整个人变得太冷。别说是我,换做哪个女子也不想整日面对一个不爱自己,又朝朝暮暮思念着前妻的冷夫君。估计想接近你家主子的人,连你家主子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多半是奔着钱去的。要是知道你家主子是根冷冰棍,逃的一定比我还快!”    “你想错了,”察其言,观其色,夏子汀一些事只需一眼透彻。方才发现白鸽对他有所防备时,他便决定把自己对她真正目地告知,“她们有的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有的则是身不由己。如青楼女子忌无双,她生来没有尊贵的血统。她不似你一样,认为不付出就有人愿意帮助自己,反知,她认为自己付出的多与少,就是决定得到相对的回报就有多少。一千个人可能有一千个想法,比如有人愿意相信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人愿意相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对我而言,与我无用之人,我绝不会出手助之。”    照夏子汀这么说,以前他帮她那么多次是为什么呢?白鸽想着便问了出来:“你帮我又有何意图呢?”    “我要的,”鱼儿上钩,夏子汀嘴唇扬起,“便是让你做凌夫人!”这不失为是一种取悦人心的计谋,要的是让白鸽放松对他的戒备之心。    “你不是都说了吗,想做凌夫人的人多之又多,随便选择谁都比我强。”这下白鸽迷糊了,“我算什么,要权势没个有权势的爹,要美貌没有倾城容姿,顶多算个能看,出门吓不死别人的闺中剩女罢了。”    “难得你有自知知明!”夏子汀调侃了一句,又正色道,“因为你有别人身上没有的东西,我才会选中你。只要我家主子能忘记前夫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在所不惜,要的只是你们两情相悦,我相信你会心廿情愿嫁给他的!”    所以夏子汀第一次帮她,还只是想将她培育成得心应手的左膀右臂;这第二次让她去找凌落时,夏子汀已经萌发了这个心思,想让她彻底得罪凌落,从而让凌落记住她;这第三次,是担心她死了,前功尽弃。    哼,全然出于私心!    白鸽白白眼道:“既然你坦诚相待了,那我送你一句话。”    “洗耳恭听!”    白鸽嘴角一弯,道:“任尔千方百计施,我自岿然不动情!”    “咱们走着瞧,只是到时候你别耍赖就成!”    “放心,我瞪大眼睛瞧着!只要你给我钱!”    “这个好说!”    “还有,我要救一头驴,你嘚帮我!”    “什么?救驴!”夏子汀懵了,这个女人是在弄哪样?“你下次是不是要救蚂蚁?”    ……    俩人一路停停走走,吵吵闹闹,到得女宴举办之处,宴会显然己经进行到了一半。    女宴在繁花楼后厅大殿进行,殿门上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生殿”三个金字。殿内修筑其奢华,顶梁与桌凳接由檀木所制,暗暗泛香。窗前以万颗紫珍珠为帘幕,细润光洁。地上铺青玉,明如菱花镜。最妙的是四根范金柱础脚下,各生出的一株七色珊瑚托着一枚氤氲白气的半开羊脂玉贝壳,壳内各置一颗夜明珠为灯,亮如白昼,奢华至极。    众人半围绕厅内悬着的鲛绡纱罩落坐,纱上遍绣小洒珠银线牡丹花,透过纱罩隐约可见舞池内罩中女子的纤纤细腰,薄衣裹身,婀娜娉婷。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暗暗惹得在场男子欲念焚身,坐立不安,钱往外送。若不是各自碍于身份关系,估摸着早就向里冲去。    女宴可以说是繁花楼中最隆重的宴会,且繁花楼在瑞安城中有“第一楼”的美誉。上流人物要想参加,非贴不可,下流人物来访,便拒之门外。此宴除了老鸨子有大笔钱可赚之外,青楼女子可以在喜欢自己的人中选择相中的主子,两厢情愿,便可带走。当然,前提需要愿为其女子出身价的人能让老鸨子价格满意,老鸨子高兴了,才会放人。    瞧了几轮,白鸽懂了。相当于拍卖,只要你情我愿,价高者得。    白鸽得以坐在前排,是沾了夏子汀的光。遥看身后大批风流狗,少说也有上百只。自然不算她自己,看看身边儒雅又肆意的夏子汀,正考虑要不要帮他算在内。    “夏子汀,你没有中意之人么?” 白鸽微微侧头问道。    夏子汀摇头,用眼神向白鸽会意,“你看第一排右边顺数第一位,是太子私下得力臂膀,号称李空公公。左边一排倒数第一,是当朝将军烈阳最疼爱的儿子,名为烈焰华。再数第三位,为大皇子落天明的表弟,就是玉万王后的侄子玉嵌……”    接下来介绍的几个白鸽没太注意。那位李空公公便是逼得青梨跳湖的女子,白鸽见过。那位烈焰华,正如他地名字,风华正茂,相貌俊朗,正气凛然。而那位玉嵌的表哥落天明,便是颜夕的心上人。    “真俊!”白鸽先作花痴状,后叹息,“就是可惜,生得一副大将风骨,尽也与风流狗同坐在妓院里!”    夏子汀闻得,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碍于场面,硬憋着,待咽下去方悠悠开口说:“最暖无非温柔乡,在心如刚铁的男子也会化作绕指柔。”    谈笑间,白鸽身边这些男人们朝思暮想的忌无双登场了。只见帘内忌无双穿一袭露肩燕尾裙出现,半露雪胸。隐隐绰绰能瞧见她性感的红唇似笑非笑,邪魅的眼睛彻亮勾人。悠悠走姿似青蛇那般蛮腰细扭,显得有点儿慢不经心,却又性感至极。待缓缓步入鲛绡宝罗罩中,微微向众人行了个礼后,便肆意坐于美人榻上。天生媚骨,曼妙身姿不舞却勾魂。骨子里散发的那股妩媚,似乎将三生殿的空气熊熊燃烧起来,貌似还带有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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