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咽着唾沫问:“苏菲,你今天没什么事吧?这脾气好得怪吓人的。” 苏菲握住我的手双手合十,什么情况啦,不会真如马子所说,苏菲要向我表白了?我小脸一抽,冷汗津津,赶紧说:“苏菲,你要干嘛之前先想想好,话一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苏菲笑出声,一掌拍在我脑门上:“想什么呢你,美死你算了,老子是想告诉你,老子……不对不对,以后我不能这么粗话连篇了。”苏菲调整了语气,一副虔诚的样子继续握住我的手放在我们之间,我的冷汗又滋滋下来了,搞什么鬼啊。 “我怀孕了,我要做妈妈了。” 怀孕?妈妈? 听到这些词的时候,心间流过一股暖流,把这两天的阴霾一扫而散,我反握起苏菲的手,不可思议地问:“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你和马子终于开花结果了。” 苏菲喜气洋洋感慨:“孕育一个小生命真的会改变自身的很多不足,首先我准备摒弃我的一身戾气,省得到时候生出来的宝宝跟我一样脾气暴躁。” 我笑:“你还知道自己脾气暴躁,也亏得马子这样的男人处处迁就你。” 那晚我睡得很早,见完苏菲回去就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早晨,下了一天两夜的雨终于停了。 踏点进公司打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章方鸣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手上拿着一份资料上上下下翻阅着。 见我到来,头都没抬扫了我一眼。 我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嘴上硬是挤着笑容问我:“这份资料不是让你周一送去威屹的吗?怎么还在你这啊?” 章方鸣一提醒,我才想起,上周章方鸣确实说过周一要把文件送去威屹的,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周末的不愉快又蹦进我脑海,我腆着笑说:“章总,您看,我最近工作那么忙,这资料让别的同事代劳下吧。” 章方鸣眼神一瞪,压着怒意说:“听说周日让你陪傅总唱个歌,还扫了人家的兴,这不,你刚好趁着送文件的机会去道个歉,省得傅总对我们公司有什么成见了。” 道歉? 我没听错吧? 我凭什么要跟他道歉啊? 然后我就气鼓鼓地把文件揉成了一团。 章方鸣一厉声:“陈可琪,你在干嘛?” 我一惊,低头一看,天呢,我竟然把这份盖了章的原件捏成了一团。 章方鸣真的怒了:“陈可琪,我命令你,下午之前把这份文件工工整整、安安全全摆放在傅总面前,听到没有?” 我委屈地“喏”了声。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即便出于工作原因,也不想。所以一大早我就冒出这么个念头,不如辞职算了,不然我们之间怎么划清界限。 可我拗不过现实的压迫,我需要工作、需要挣钱、需要养活自己,所以,我还是硬着头皮站在了傅常川办公室门口。 站在傅常川办公室三米外的位置,我仍旧举棋不定。 刚好,有位气质出众的女子从我身边绕过,她穿着超短包臀裙,露出修长的美腿,走起路来,轻盈而优柔雅,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去,就跟进自己家一样随意,门半合着,她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常川,今晚约了父母见面,你可别忘了。” 出于好奇,我往门缝里探了探。 傅常川放下手头工作,抬起头,与她对视,简短地回了句:“我会过去。” 她又娇滴滴地说:“那么,等你下班来我家接我可以吗?” 傅常川说:“好。” 她满足地笑,临走前不忘关切地叮嘱:“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说完后,扭臀离开。 路过我身边时,从包里拿了一副太阳镜戴上,最后只听到高跟鞋“踢嗒踢嗒”的响声 我开始焦虑,六年不见,傅常川从翩翩少年变成挺拔男子,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吗?我按耐不住心口的疑虑,推门进去,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他办公桌上,他抬眸,目光如柱,等着我的解释,我知道,我当然会解释。 我相信眼见为实,在门外,我已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有正常思维的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指着傅常川怒斥:“你对得起方晓丽吗?” 我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门外的秘书,秘书匆匆进来,傅常川示意出去的动作,门被轻轻地合上了。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在我面前提起方晓丽。”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提高了分贝。 胸口的怒焰冲破我的大脑,让我控制不住想要对他咆哮:“我以为你们会幸福,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可是我没想到你和别的男人一样肤浅。” 他顿了顿,才抬起不可思议的眼望着向我,他的眼中有失望、有失落、有愤怒、有难过,那些感情掺杂在一起,如同一片深潭,漆黑地望不见底。 他朝我靠近,面色沉冷,眼神凌厉:“我们在一起不过两年时间,六年会改变很多事情,也会遇上很多人,你都改变了那么多我为什么不能变?” 傅常川的步步逼近让我退无可退,我与他就像两只战斗中的蟋蟀,翘着触角,谁也不愿意退让,谁也不愿意低头,就这样僵持着。 他的话让我的心揪疼,视线变得模糊:“我变了是因为你先变的,你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伤害我,就应该狠狠地幸福给我看,才不枉费我的失去和成全,不枉费我丢弃了爱情和友情。” 傅常川的眼神明暗交替,有一股悲戚遮住了他的眉宇,那么自负的他,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忧愁,然后自嘲:“琪琪,其实我该开心你对我的愤怒和排斥,至少证明你没有忘了我。”。 “你在乎吗?”我问。 “你希望呢?什么样的我才能让你卸下对我的敌对,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聊?” “坐下来聊聊?聊什么呢?聊当年你是怎样脚踏两条船,还是聊你现在是怎样脚踏两条船?” 傅常川的手臂垂在身侧,无奈地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凝重地说:“我找了你很久,等了你很久。” 他的话犹如腊月的冰泉灌溉入心扉,凉得让我泪眼朦胧,我期待这样的答案,也是这样的答案让我清醒过来:“傅总,感谢您的记挂,原来您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若您还记得当年我是如何爱过您,就不会伤害我选择晓丽后再告诉我对我的念念不忘,其实我们不见面更好,如果不见面,我不会对现在的您这么失望。” “……”他欲言又止。 我不想方晓丽也落得和同我一样的下场,那是用我们的友谊换来的爱情,如果结局一样是离弃,我怎么去原谅。 “傅常川,你真的不可以辜负我的成全,不然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原谅你的借口了。”这是我的忠告,即便我的话在他心里已无足轻重。 下午起了一点小风,天气转阴了,走在回公司的路上,仰望这片灰蓝相偕的天空,苦笑。 曾经天空湛蓝,笑容很单纯,幸福很简单;后来天空变得灰暗,笑容很复杂,幸福很遥远,时间给予我们留下的除了人生阅历,还有混沌的彩绘,颜色多了搅拌在一起,天空就不再清澈了。 我想拨通李璐璐的电话,想要聊聊我们四个人的往事,感受一下那时的天空,问问关于方晓丽的事情。 才发现,原来我已经不恨她了,或许从没恨过,我怀念那时的光阴,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除了傅常川这段插曲,一切都是美好的。 当然,我没有给李璐璐打电话,当我拿出手机的时候,苏菲的微信进来,让我下班后去她店里帮忙打杂,这段时间,苏菲早孕反应严重,又要筹备婚礼的事情,实在腾不出三头六臂。其实我挺喜欢苏菲的店,氛围营造的很不错,。 许多人偏爱咖啡,咖啡可以让人振奋,所以人们对咖啡的需求越来越高,渐而说明,生活给人的压迫越来越沉重,咖啡已然成为大众的一种消费观念,苏菲决定开一家别致、暗香浮动的咖啡屋,这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的梦想,当然这个梦想不是谁都能实现的,而苏菲正朝着她梦想生活前进着。 起初我对这种有调调的生活有足够的新鲜感,这个地方会让人放下沉浮,也会让人油然而生的幸福起来。 久而久之,任何繁琐小事都可能打败你的坚持,毕竟我没有办法投入全部精力,大部分的时间,我必须对自己的工作负责。 周末,我打电话给孙昊,让他带女朋友过来感受一下,孙昊一听到我要慷慨解囊立马就答应了,不出半小时,就搂着他无敌娇嫩的女朋友出现在我面前,笑得贼贱。 “不见得你这么贪小便宜啊?”我数落他。 “那要看贪谁的便宜了,一般人我还不屑呢。”他拽不拉叽说。 “琪琪姐,谢谢你的招待。”这又是孙昊的新女朋友,很嫩,但是应该成年了,孙昊女友守则,坚决抵触未成年少女。 我笑得就像大妈,憨厚、慈祥:“不客气,孙昊欺负你我替你出头。”接着递给他们两份慕斯蛋糕,两杯摩卡。 周末下午的客人比较多,我没什么时间招呼二位,她的小女朋友很能吃,连吃了三块蛋糕。 等到有了空档时间,我瘫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一杯柠檬水囫囵吞下。 孙昊托着腮帮子问我“你现在生活这么紧迫吗?” 我鄙视他两眼,示意他别总是那么肤浅看待我:“我在学习,学习怎样营造一种气氛,怎么解释呢,就像有些人会去佛门圣地静修一段时间,我虽没那么高的觉悟,索性就找点小情调换换心情。” 孙昊眨巴下眼睛问:“不会是恋爱了吧?”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不对不对,这状态不会又失恋了吧?” 乌鸦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孙昊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自己还不是一样,身边的女朋友怎么看怎么像小学生,嫩得出水。 我和孙昊怎么认识的呢?记忆追溯到很多年前,他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之一,初中一起,高中也一起,也就是说从初中开始我们就建立了牢固的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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